「天娜,作為一個大學老師和一個朋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為你重新規劃下人生。」
黃雅莉在深圳除了前夫和樊茂均之外,沒有任何其它熟人,學校同事之間的相處都是淡如水,沒有任何深交。
「謝謝黃姐的指導。」
盡管跟張天娜只有不到一個月時間的相處,但她已經看出這是一個善良的樂于助人的好女孩,所以她要幫她。
張天娜學歷不高,這是黃雅莉之前最看不起的,但正是從張天娜的身上,讓她改變了對人的看法,也讓黃雅莉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女博士看到了普通打工者們的不易。她知道很多時候不是他們不願意讀書,而是沒有條件。
盡管文化知識欠缺,但張天娜他們這批人在社會大學這條路上,遠比她這個博士更淵博。
一想起張天娜那晚跟她透露的身世,黃雅莉就覺得她要從一個老師的角度幫助提升下她,哪怕是不成功。但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好的,黃老師,要是明天沒有其它事,我跟同事一起過來幫你辦手續,辦完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好,明天見。」
第二天上午,張天娜和小劉一早過來香榭麗舍管理處,拿著房產證復印件先幫她辦理完物業登記變更手續,然後又去水務、燃氣、電力中心辦理了水電更名手續。
手續全部辦完已經是中午,張天娜讓小劉先回去。她跟黃雅莉兩人找了一個台式咖啡廳吃點簡餐,喝點咖啡聊聊。
「黃老師,我們去茗典坊咖啡,如何?附近正好有一家?」
小劉走後,張天娜咨詢黃雅莉。
作為2000年前後火爆深圳的台式咖啡店,深圳的老人們都知道,張天娜以及地產同行們,很多時候都是帶著客戶在這里完成談判,簽約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深圳越漲越高的租金,讓風靡十多年的,全國上百家連鎖店的茗典坊咖啡餐廳全部消失,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上島等咖啡店。
他們也曾經轉戰過內地三線市場,但至今存余下來的已經屬于國寶,並不多了。
隨之而來的市場一分為二,二中之一是被星巴克、costa、太平洋等為主的賣快消費品的咖啡店代替,二是那些曾經熱衷于茶飲的中老年人群隨著年紀的增加,全部轉到中國茶時代。他們跟年輕人分家了,去的都是純正的中式茶館。
「OK,走吧。」
黃雅莉也很喜歡茗典坊咖啡廳這種安靜,隱私感超好的地方,飯菜雖然簡單,都是單人、雙人甚至三人套餐為主,但那時候大家都是屬于物質比較容易滿足的年齡,更不會挑剔,而不像15年後找吃飯的地方是難題,隨便哪家高檔酒樓都能被她們挑出刺來。
2016年,張天娜在深圳接待一位從美國紐約回來的老客戶陳姐。陳姐那晚也帶來了一位看似內斂,實則鋒芒畢露的跟她一起,住在美國紐約長島的lisa姐。
「天娜,這位是我的好朋友lisa姐。」
「lisa姐好。」
「我們的lisa姐雖然跟大家是第一次相見,但是她曾經的企業,可是深圳名企呢。」
席間,陳姐特地介紹她帶來的這位lisa姐。
你們可能不認識,但是她曾經的企業,你們一定知道。
「是什麼?陳姐,你別賣關子了,直說吧。」
在座的其它幾位女人看一下張狂無比的陳姐,很少低媚的追捧別人,此刻能讓她屈服並且無比仰慕的人一定是不簡單的,于是大家異口同聲的問,並且想迫切知道。
「請問在座的誰沒有去過茗典坊呢?」
陳姐這個話題一拋出,張天娜就明白了這位叫Lisa的女人,要麼是茗典坊的幕後老板,要麼是老板娘。但那天還真有一個傻乎乎的姑娘發出沒有去過的聲音。
「陳姐,我沒有去過,也沒有看過這個店,我只知道星巴克、COSTA和太平洋咖啡。」
發出聲音的是在座的一位從事移民教育老總帶來的秘書蘇茜,陳姐是她們的移民客戶,她平時也沒少跟著陳姐混,所以此刻是口無遮攔的說出來了。
「蘇茜,你是哪一年出生的啊?」大家听到蘇茜的話語,都忍不住笑出聲了,然後張天娜問她年齡。
「張姐姐,我是1995年出生的。」
蘇茜立刻自豪的報出自己是90後的身份。
「難怪呢,那你不知道是正常的。」
張天娜想蘇茜此刻才22歲,最多畢業一年,茗典坊最走紅的2000年期間,她也就是幾歲,不知道或者記不得是正常。
「蘇茜,你這麼小啊?我真是沒看出來啊?你平時帶著我們混酒吧泡帥哥,我還以為你是個老江湖,至少應該是80後呢。」陳姐盯著老成的蘇茜看,似乎不相信她說的年齡是真的。
陳姐還真想讓蘇茜拿出身份證出來核對下,然想想算了,何必較真呢?蘇茜即使跟自己的兒子一樣大,但她也不是人家親媽,沒有權利查人家。不過想到蘇茜平時的樣子,陳姐覺得要是自己的女兒這個樣子,她早甩幾個嘴巴過去了。
蘇茜經常帶陳姐去酒吧,還給她介紹了不少小男朋友,所以陳姐一直覺得她成熟得像個老油子,哪有清純姑娘的樣子。
「姐,我怕說小了,你們不跟我玩,我正好長的也急了點,所以說是89年出生的,也像啊。」
蘇茜看到陳姐的臉一陣白一陣青的,似乎對她騙了她們,有點不高興,于是走過去抱著她親密的說。
「陳香,繼續介紹啊。」
其它人催陳姐不要糾結蘇茜的年齡,偏離話題。
「Lisa姐就是我們著名的茗典坊餐廳的老板娘,他們這個品牌在最高峰時刻,在全國有100多家連鎖店,這些都是她們夫妻在90年代初白手起家,創業成功的。」
陳姐介紹的跟張天娜猜想的一樣。
「茗典坊不是台灣老板開的嗎?」
其中的一位女士听到介紹,立刻發出疑惑的表情。
「嚴格來說,是加盟台灣的,實際老板就是我們的Lisa姐。她們夫妻在2010年後陸續賣掉股份,然後移民了。」
「難怪我說現在一家也不見了,原來是跑了。」
跟陳香相隔很遠的兩位女士低聲討論。
「至于後期關店,那應該是接手的老板管理不善造成的,跟我們的lisa姐無關。」
陳姐的解釋似乎說通了,也似乎解釋了後期全部倒閉消失的原因。
茗典坊咖啡廳倒閉的真正原因,一是她們夫婦選擇高位套現,轉移資產到國外。二是中國經濟大環境的影響,租金人工成本上浮,咖啡廳原本靠環境和商務的功能逐漸消失,新一代年輕人的消費觀念轉變帶來市場的轉換,讓曾經輝煌的台式咖啡廳走向滅亡。
「敬我們的Lisa姐姐,干杯。」
介紹完,張天娜為避免別人再提出一些尷尬的話題,帶頭舉起杯子,敬在座的來自于海內外的12位女精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