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英菊，你直接到福田國土局交易中心一樓等客戶，我先去公司拿點東西，然後再過來。」早上不到7點，戴均的來電鈴聲吵醒了沉睡中的張英菊。
張英菊隨即被驚醒，接完電話，她立刻起床，然後用了不到10分鐘的時間，迅速洗漱完畢。
7點30分，張英菊準時坐上了從布吉出發，開往羅湖區國土交易中心的公交車。
早上的路不堵，司機開得飛快，不到9點，張英菊就提前到達了交易中心，然後在門口等候周成濤父女的到來。
「張英菊，這個合約你等下拿給周先生簽字，順便給他解釋下，為了避稅，交易中心的正本合約都是按評估價寫的，這樣他也能少交點稅，這是深圳二手房市場上的行規，他要是有異議，你就給他解釋下。簽完後等我電話，我讓你上來，你再帶客戶上來。」戴均寫好國土局正本的過戶合約，拿給張英菊，並且一再交代她。
「好。」接到周成濤父女後，張英菊就帶著他們在一樓大廳等候著。
拿到張英菊遞過來的國土局房產買賣合約正本，听完她的解釋，周成濤粗略地看了一下合約。他看到賣房的業主已經簽好字和印好手印，所以覺得也沒有其它問題了，于是就打開讓女兒周倩簽字。
簽完字後不久，他們就被張英菊分兩次帶到兩個過戶窗口，當著交易中心工作人員的面，分別與業主趙小鳳和李娟在窗口簽字。
簽完字離開，買賣雙方簡單的點頭打個招呼後，各自離開。
松柏公寓兩套房產過戶很順利，基本沒有出任何差錯。
在今天的次交易過程中，李娟和趙小鳳分別由戴均和陳杰陪著，張英菊則陪著周成濤父女。他們這三批人直到最後時刻，才在交易中心工作人員的窗口得以相見。
這個相見的時間也很短，僅僅不到一分鐘，三方簽完字後還沒來得及搭話，就被各自帶離再分開。
用陳杰的話來說，絕對不讓能買家和賣家見面交談，談論價格，甚至互留電話，這是最大忌諱，一旦他們核對銷售價格，這就露餡了。
最後的結果是，不僅房產成交不了，買賣雙方還有可能去告他們公司，向他們追討房價差額部分和違約賠償款。
「尾款呢？什麼時候付？」過完戶，李娟和趙小鳳幾乎同時問他們。
「趙姐、李姐，等下你們跟我去公司財務哪里拿。」
陳杰安慰兩位業主，也明白她們的心情，過戶前泰華地產的財務已經付了總房款的30%給她們，剩余的30%說過完戶當天給，尾款等過到周成濤名下，確認交易沒有問題，除留下水電押金，其它全部付完。
「周總，周小姐，過戶已經辦完了，一周以後會出你們的新房產證……」交易完，陳杰特地走過來告知周成濤。
「好，陳經理，小張，那我們先走了。」
听說辦完可以走了，周成濤就準備帶著女兒離開交易大廳。
「好。張英菊，你送下周總。」
「好。」
張英菊一路陪伴周成濤往外走，一路按照陳杰的教導，跟他推銷公司最近收到的幾個二手房信息，但是听到總價後，周成濤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趣，只說有時間會去看看。
「周倩，爸，手續辦完了吧？」
張英菊帶著周成濤父女從二樓交易大廳走向一口大廳出口，一個男孩的出現和問話，打斷了她跟周成濤的聊天。
「爸？」听到這個字，張英菊心生疑惑，周先生不是說只有一個女兒嗎？哪里冒出來的兒子呢？
「張小姐，這位是我的女婿黃健，他去年已經大學畢業，今年剛到深圳工作。」
正當張英菊疑惑不解的時候，周先生解開了謎團。
「黃先生好。」听說他是周成濤的女婿，張英菊不敢怠慢，立刻打招呼。
但冷場的是，黃健並沒有搭理，跟他打招呼的中介銷售員張英菊，更沒有回她的話。黃健那略帶憂郁的眼神，在瞥向張英菊的過程中，還帶著一絲傲慢和不屑。
周成濤的嘴里的這個女婿黃健，年齡大概22歲左右，其身高略高于周先生，皮膚白皙，五官端正，兩道濃密的眉毛微微上揚，下面是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楮和挺拔的鼻梁。眼前的黃健完全是一位標準的帥哥形象。
「小張，我女兒今年6月份也大學畢業了，以後他們可以一起留在深圳了。我買的這套2樓房子先給他們住，4樓那套我打算臨時過來的時候住住。」
周成濤接過話題，跟張英菊說出了買這兩套房的用途。
「挺好的，周總，你想得真周到。」
張英菊此刻實在想不出用什麼詞匯回答，她的大腦在這個叫黃健的女婿出現後，開始了短路。
張英菊心理毫不客氣的想說，上帝造人真是太遺憾了，眼前這麼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孩，竟然看上了黑矮胖的周倩。
周倩的長相不像周先生，那肯定是遺傳了她母親的基因。而看著周成濤和他的這個女婿，竟然活月兌月兌的一個父子相。
然黃健看張英菊的那股不屑眼神，被她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眼神讓她覺得眼前的男孩，絕對不是一個善茬，很明顯，他的目的性極強。
想到此，張英菊替周成濤和周倩感到悲哀。
「周先生，那你們先走，等出房產證後，我再約你們去辦理水電過戶等手續。」
人家一家三口聚齊了，張英菊覺得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趕快撤離。
「好的，謝謝張小姐。」
「再見。」
張英菊人向二樓的樓梯走去，心里卻還在想著周先生女婿的那張臉。
如果不細看黃健的眼神，他給人的感覺是帥氣的外表下透著一股淡淡的憂愁。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張貌若驚鴻的臉，卻偏偏配上了周倩那張又圓又厚重的臉。
張英菊仔細再回味下，黃健眼中流露了一些忽閃而逝的東西，這個東西讓人想抓也抓不住，想去窺視又窺視不清。
張英菊不知不覺被黃健吸引，也看出了他心里隱藏著的那份野心，但這些都是人家的家事，于你又何干呢？
20年後，周成濤回來賣房，看到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讓張天娜明白所有表面的幸福都是裝出來的，實則都是混蛋。
然而即使過了20年，想起周成濤女婿當年的那個模樣，張天娜還是記憶如初。
在多年的生活經驗中，張英菊早已經悟出了人生的生存法則。
聰明的男人視女人為獵物，愚笨的男人視女人為寵物。
聰明的男人說一半留一半，聰明的女人睜一支眼閉一只眼。
男人在成功之前，所謂的面子都是一文不值的，只有成功後，才重新回去找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