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切肉

汴梁。

就在陸垚跟潘文商議關于足彩的事情的時候,這其他幾支隊伍的帶頭人也紛紛收到了消息。曹家和韓家還有韓琦,這三個在朝為官的自然不用多說,他們是在早朝的時候就得到了趙禎的口諭,告訴他們這新蹴鞠大賽的比賽時間還有具體的比賽順序。

韓永合與韓文遠倒是不怎麼太在意,一來他們第一輪比賽的對手是張茂才的旺財隊,是個人現在都知道旺財隊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而以文遠隊的實力,應該說戰勝旺財隊是完全不用太費力的一件事情。既然如此,在什麼時候打比賽,又是第幾場打比賽,對于韓家來說是絲毫不重要的一件事情。現在的韓永合與韓文遠,經過了之前的那場熱身賽後,可以說對文遠隊的實力有了足夠的自信,而他們現在的目光,更多的已經在思考文遠隊之後的比賽了。他們的重心當然是更放在文遠隊的第二輪對手身上。

其實韓氏父子現在也說不好,這文遠隊第二輪的對手到底會是蒼鷹隊還是自己的老冤家雄獅隊。本來,在韓文遠看來,這熱身賽基本上就是自己跟曹誘唯一的一次以蹴鞠的形式交手了。韓永合其實也是這麼認為,畢竟韓琦作為樞密使,韓永合自認為跟他交情還算不錯,也十分了解他的為人。這韓琦大人不管做起什麼事情來,都是力求極致和完美,再加上蒼鷹隊的隊員,可都是士兵出身,他們的身體素質,估計自己手下的這些隊員們,就算是徐昌的核心三人組都是沒有辦法比較的。所以,曹誘的雄獅隊想要在比賽中戰勝蒼鷹隊可以說是非常困難。韓永合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曹家會選擇他們作為自己蹴鞠比賽的對手。

這種想法一直持續到文遠隊和雄獅隊的比賽之前。然而,之前那一場熱身賽過後,韓永合與韓文遠倒是心里沒譜了,他們不確定,以現在雄獅隊的實力,對抗蒼鷹隊好像還有些把握獲勝。所以,自己第二輪的對手現在也沒有辦法確定,單就第二場熱身賽的表現來看,如果自己的文遠隊在第二輪遇到了雄獅隊的話,這次可真是要分出個你死我活來了。

考慮到這一點,其實這些天韓文遠朝中的事情基本就沒怎麼管,他更多的時間都是跟徐昌他們在一起討論自己接下來的訓練方向。

番茄

相反,他們的老冤家,曹家這邊,曹佾也是並不怎麼在乎比賽時間的,不管是正午或者是早上甚至是晚上打比賽,他覺得對雄獅隊的隊員們都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影響。倒是比賽順序,讓他現在有些沾沾自喜。因為按照之前排的對戰順序,雄獅隊對上蒼鷹隊,是下半區的最後一場比賽,也是第一輪四場比賽當中的最後一場,這對于雄獅隊來說,意味著在他們上場進行第一輪正式比賽之前,他們會有至少一周的時間來觀看其他隊伍的比賽,這還要得益于之前陸垚的建議,在每個隊伍比賽之前,對戰雙方將分別獲得半天的訓練時間,也就是說,他們之前的三場比賽,除了三天的比賽日,還會有三天作為訓練日。這樣一來,在自己雄獅隊的比賽開始前,其實他們就有一周的時間來作準備。而自己的雄獅隊,向來就是以戰術來取勝的,這一切都要歸功于曹誘。其實曹誘對于趙禎所說的比賽時間還是有些疑惑的,雖說一場比賽的真正廠上班比賽時間只有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但是這時間定在了正午,隊員們那個時候肯定是會提前吃飯的。而人一旦吃的很飽的情況下就會犯困,這會不會影響到隊員們的競技狀態,只不過這是陸垚決定的事情,曹誘也有些不清楚為什麼陸垚會這麼做。跟韓家人已經開始思考起第二輪的對手不同。曹誘此時其實已經將和文遠隊的熱身賽結果拋諸腦後了。不管文遠隊的實力怎麼樣,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他們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其實都不會直接上影響到雄獅隊接下來的訓練。因為曹誘現在想的是, 如果真的想在正式比賽當中戰勝文遠隊,那雄獅隊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在第一輪比賽當中先戰勝蒼鷹隊,晉級到下一輪再說。可能曹國舅不怎麼了解蒼鷹隊的實力,他只知道韓琦平日里不怎麼去看自己隊伍的訓練,但是因為韓琦不經場到場,就覺得蒼鷹隊的實力跟旺財隊差不多,自己穩操勝券,是一個非常愚蠢的行為。

曹誘可是沒有錯過每一次訓練的,他也知道蒼鷹隊以顧亮為主,他們的訓練內容是要比其他七支隊伍都要多的,所以,想要戰勝他們,還是要多下一番功夫才行。

這三家當中最無所謂的就是韓琦了。自從範仲淹返回汴梁之後,韓琦一邊忙著跟顧亮關注蹴鞠比賽的事情,另一方面還要和範仲淹對接西夏戰事的事情,他知道自己這一趟西夏是非去不可了,跟範仲淹同去,說不定,根據這次科舉考試的成績,還會從中帶幾個新人跟自己一同去處理西夏政事。所以,對于蹴鞠大賽的事情,韓琦也就交給了顧亮。贏了自然是好事,輸了韓琦也不覺得有什麼丟人的事情,這幾天他更關心的,還是科舉考試的事情,卷子現在大概也已經批改了大半,其實在正式比賽開始的時候,估計這會試的成績就應該已經出來的,只不過因為趙禎下了旨意, 一定要在第一輪比賽結束後再公布成績,所以就算是分數出來了,也一定是密而不發的狀態。不過,到時候誰的成績好,還是可以說出那麼一兩個人來的。韓琦和範仲淹心中,都已經有了自己要重點關注的人。

除了這三個隊伍之外,皇天隊這邊剛才是被趙禎叫過來親自告訴了比賽順序和比賽時間的。此時的王達和王一也在討論著關于更改比賽順序

的事情。其實在他們看來,更應該注重這個比賽出場順序的,當是自己第一輪的對手,草根隊的陳晨。王達和王一怎麼都想不到,陳晨竟然不需要多一天的訓練時間,倒是直接同意了將草根隊和皇天隊的比賽調整到了第一場來進行。第一場進行的原因,二人雖說沒什麼文化,但是多少也是猜到了一些,畢竟這皇家隊伍的名號還是十分響亮的。而陳晨之所以同意更改比賽順序,無非也就是兩個原因,這第一,就是為了能夠更好的為比賽造勢,吸引更多的觀眾來觀看比賽,第一場比賽就是有皇家蹴鞠隊的登場亮相,觀眾們自然是十分開心。而這第二,多少還是有些瞧不上皇天隊的樣子。這個原因就讓二王心里有些不舒服了。自己的隊伍怎麼說都是皇家蹴鞠隊,有底子在的,就算是在觀看了陳晨的第一場熱身賽之後,王達和王一也不覺得,這草根隊到了正式比賽當中,會是自己皇天隊的對手,只能說他們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但是想要戰勝皇天隊,在他們看來還是不可能的。既然陳晨這麼著急想要輸給自己的隊伍,自己就更應該拼盡全力,讓陳晨的草根隊輸個心服口服,讓他後悔當初同意調整比賽順序。

其他的兩個隊伍帶頭人,分別是猛虎隊的楊濤,還有旺財隊的張茂才。這兩個隊伍的帶頭人都是在上午的時候收到了趙禎傳來的旨意。先來說說張茂才,這個時候的他在做些什麼呢?其實自從受了熱身賽的影響之後,張茂才其實是有想過提升一下旺財隊的實力的,只是他發現,這旺財隊的隊員,一個個跟自己的心態是一樣的,用現代話來說,就兩個字,擺爛。這就弄得本來一腔熱血的張茂才,最後也只能在勸說無果的情況下跟著隊員一起放棄了旺財隊接下來的針對性訓練。于是,張茂才其實這段日子再一次投入到了客棧經營當中,而就在這幾天,張茂才得知,陸垚曾經多次來到外城區查看,在他的打听之下,也知道陸垚開始了解了一些關于外城區的情況,以張茂才敏銳的商業嗅覺,他覺得陸垚此番來到外城區絕對不只是去看看鳥巢體育場這麼簡單。而如果陸垚想要在外城區有一番作為的話,是一定會來找自己的,畢竟自己在這外城區的地位,其實和潘元武的樊樓在內城的地位是差不多的,既然如此,自己就等著陸垚來找自己好了。

最後一個接到旨意的,是猛虎隊的楊濤,確切的說,是趙虎接到了旨意,隨後轉達給了楊濤, 畢竟猛虎隊名義上的帶頭人還是趙虎。楊濤對于比賽順序的調整倒是沒什麼其他的想法,畢竟自己和樊樓隊的對決,只是推遲了一天,雙方隊伍的實力不會因為這個發生什麼重大的改變。

「你可有信心戰勝樊樓隊?」趙虎和楊濤轉達完上面的意思之後,忽然問了一句。

趙虎突然問的這句話倒是讓楊濤沒有想到,在他的印象中,趙老板對于這次蹴鞠大賽,更多的還是抱著重在參與的心態來參加的,可是現在看他問話的態勢,似乎又是想要讓自己好好發揮。

楊濤有些不解,于是也就說出了心中困惑的地方。趙虎笑了笑,表示自己參加這次新蹴鞠大賽的心態可是從來沒有變過,到現在還是重在參與,畢竟自己當初同意潘元武參加這個新蹴鞠大賽,也是因為潘家和趙家深厚的關系,他也得給潘元武一個面子。如果自己真的一開始就想要爭勝,就不會讓潘文起初的時候負責選擇隊員而且帶著一起訓練了。

听到這里楊濤更加不理解,那為何趙虎現在又好像有了一個態度上的轉變呢?趙虎表示,那是因為他最近開始重點研究了一下足彩這個事情。雖說現在對于足彩的具體細節還沒有確定下來,但是在一開始,趙禎給到獲勝隊伍最後的獎勵,就是這個足彩的經營權。當時,陸垚和趙禎也是將足彩的基本的知識跟大家都說了一遍。趙虎當初還不怎麼理解,可是最近一段時日,他的食材售賣方面的效益並不是特別好,他其實也是萌生了想要轉行的念頭,所以這不是就開始關心起了足彩來,他覺得,這可能就是給自己一個轉行的機會,即便自己對于足彩這個行業並不太了解,但是怎麼說這是最後獲勝隊伍的獎勵,更何況彩票業和足彩一脈相承,後面肯定也是少不了皇家的支持,想要賠錢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趙虎對楊濤表示,自己有轉行的這個念頭,之所以今天跟楊濤說了,就是因為趙虎把楊濤當作自己的心月復,希望他能夠體會自己的心情,然後好好訓練猛虎隊。

楊濤當即就答應下來,不過楊濤的心中,本來就是已經做好了在正式比賽中和潘文一決雌雄的打算的。楊濤現在想想,就算潘文不是總在自己面前提起陸垚,他跟潘文和陳晨最後還是走不到一起去,原因很簡單,他們就不是一路人。

既然如此,也就不存在撕破臉皮的問題了。比賽嘛,最後還是要以勝負來論英雄,對于自己的猛虎隊來說,楊濤對這些人充滿了信心,還是有很大機會能夠在正式比賽當中戰勝樊樓隊的。

潘文,這個富家公子哥,自己怎麼可能輸給他這樣一個天天養尊處優的人?

「阿嚏!」

陸府,潘文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隨後說道︰「是誰啊,肯定有人在背後罵我。」

陸垚笑了笑,潘文來到陸府已經一個小時了,在這期間,陸垚將自己之前整理好的,關于足彩方面的文稿交給潘文看了看,之所以要給潘文研究,原因有兩點。

這第一,作為現在這個時候來說,潘文應該算是一個資深彩民了,他在彩票

業當中的投入可是很多的,看上去他現在已經模清楚了彩票業的規距,可是奈何他的性格就是這樣,明知道這彩票都是輸多贏少,還是架不住他自己想要去買上一些。陸垚給潘文看關于足彩的東西,就是想要讓他利用自己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彩票經驗,在自己寫的文稿當中找到有沒有漏洞的存在,也就是進行一下完善。

而第二,就是潘文對這八支隊伍的了解程度和對比賽的專注度。在這一點上,其實陸垚並不覺得潘文會是對比賽最認真的隊伍帶頭人,曹誘和陳晨在這方面可能做的都比潘文要好,但是那兩個人,一個是窮苦百姓,一個根本不為錢困擾,顯然讓他們來對足彩做出一些評價是不可能的事情。雖說潘文的經濟也沒問題,但是他對彩票的痴迷再加上對比賽的專注度,正好得到了一個中和,利用這一點,陸垚可以跟潘文進行商議,給每一個隊伍的賠率包括實力做一下大概的評級,這樣一來到了真正足彩對外開放的時候,也會有一個參考,不至于球隊水平和賠率十分離譜。

當然,除了這兩個原因之外,陸垚找到潘文來看這些文稿,自然還是有自己的私心在的。那就是前面反復提到的,陸垚內心還是希望潘文的樊樓隊能夠獲得這次蹴鞠大賽最後的優勝隊伍,這樣才有利于陸垚自己下一步計劃的實行。

可是從現在潘文的反應來看,顯然他還是一個單細胞生物,有什麼事情就想什麼事情,他的腦子里肯定是裝不下多件事的。有時候陸自己也是十分羨慕潘文這一點,活在當下,處理好眼下的事情就好,這樣煩惱會少很多。而對于潘文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處理好足彩這方面的事情。這些文稿,可以說是讓潘文進入到了一個新世界當中,不管他之前對彩票有多深入的研究,或者說是在彩票上花了多少錢進去,歸根到底,他還是以一個彩民和游戲參與者的角度去了解彩票的。可能對于機制和提高中獎概率這方面潘文有一些自己的心得,但那可都是建立在自己大筆花出去的錢財的基礎上的。

現在潘文的角度就完全不一樣了,他是在以一個游戲規則制定者的角度來思考足彩的事情,方方面面的東西都要顧及到。當然,這其中最讓潘文頭疼的,就是賠率問題,說白了,也就是確定隊伍的實力如何,根據實力再去對他們的賠率進行一個動態小幅度的調整。其中,旺財隊自然不用多說,潘文敢放心給出他們的實力評價,當然,參加了那兩場熱身賽的幾個隊伍,潘文跟陸垚一番溝通下來之後,也是能有個大概的評價,但是還沒有上場的那幾只隊伍,可是非常難做出決定和評級的。

最後,潘文和陸垚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大概確定了足彩的運作規則還有門檻,以及購買足彩的價格中獎的方式等等細節方面的問題。而賠率這一塊,他們二人也只是有一個大概的方向,不過陸垚也是表示,能夠做到現在這樣已經不錯了,第一輪比賽同時推出的足彩還是處在一個模索的過程當中,那時候的賠率可以定的稍微平均一些,這樣百姓們就算是賠錢心理壓力和落差也不會那麼大。

接著,他們通過獲勝的四支隊伍的表現和實力,在第一輪比賽結束後再次對他們進行一個分析,這樣一來,到了第二輪正式比賽開始的時候,就會有一個比較確切的隊伍實力和賠率的確定了。而百姓們的下注也可以獲得更高的收益。

聊完了足彩的事情之後,潘文見時間差不多了,就想著跟陸垚去到樊樓吃頓飯,不過陸垚表示,一來自己下午有重要的事情要忙,中午就不吃飯了,二來就是潘文今天一到陸府就跟自己說起的關于明天交接二十萬貫錢的事情,他希望潘文能快點回到家,將自己寫好的合同交給潘元武。同時,陸垚也讓棠溪跟著潘文一起去,直接跟潘元武將合同的事情搞定,然後確定一下明天錢財交接的事情。

對于第二點,潘文再傻也是可以理解,畢竟這不是兩貫錢或者兩千貫的事情,這可是二十萬貫錢,這從潘元武的金庫送出這麼多錢,送到陸垚的錢莊,這中間的安保工作都是非常重要的,單單是送錢加上存放,估計都要大半天時間。為此,潘文提議明天送錢的時候叫上陳晨還有他們兩個隊的隊員一同跟著吧,這樣也能更安全一些。陸垚二話沒說就答應了,自己這邊正好還要找陳晨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潘文一听,連忙問是什麼事情,而陸垚看上去倒是沒有要告訴他的打算。潘文倒是也沒有生氣,畢竟自己今天來找陸垚商量足彩的事情,陳晨也是不知道的一種狀態。

「你今天下午要忙什麼啊,這足彩和錢莊不是都處理的差不多了麼,你怎麼還有事情要忙?距離比賽還有幾天,也不急在這一時吧。」于是,潘文岔開話題,開始詢問陸垚今天下午要忙些什麼。

陸垚笑了笑,說道︰「我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忙。」

潘文一听,便覺得陸垚應該是還要在家想一下關于文稿的事情,不料陸垚繼續說道:「我忙著的事情,並不是寫文稿,這件事如果成了,下次告訴你看看。」

「一言為定。」雖說潘文對陸垚一會兒要在家干什麼十分感興趣,不過他也看得出來,陸垚似乎並不想直接告訴自己,于是也就十分識趣的離開了,當然,同行的還有棠溪,陸垚派他去跟潘文到潘府徹底搞定關于合同還有明天交接錢的事情。

「嗯,今天應該沒什麼其他的事情了,應該可以開始準備切肉了,我都等不及了。」二人離開後,陸垚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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