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九十章 軍訓

陸府。

正廳之中,包拯和陸盱、陸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福伯這邊走上前來,告知陸盱說是陸垚給自己和陸浩留了一些他之前做的飯菜,陸浩一听就來了興致。陸盱這邊呢,在听說是之前沒吃過的菜式之後,也是有些動心,于是一邊讓福伯差人去樊樓帶回幾個好菜來,自己這邊在中午要和包大人喝上幾杯,另一邊,卻是找了個機會和陸浩離開正廳,去到後院,先去吃飯去了。

結果,正廳之內,就剩下包拯老哥一個在那里喝茶,包拯心里這叫一個郁悶,不過想到剛剛公孫策和展昭離開後,多半是要到樊樓去吃飯,那樊樓的菜品可不便宜,上次請他們兩個吃飯就沒少花錢,今天在陸府,陸盱派人去樊樓點菜,說不定能吃到上次沒吃過的美食,自己還不用花一分錢,想到這里包拯心態瞬間好了許多。

「要不要給夫人再帶回去點吃的呢?」

書房這邊,折克行面對著陸垚如此厚待,即便是二人已經結拜為異姓兄弟,但是也是有些受寵若驚。

「這,怎麼使得,陸兄如此待我,我卻沒有什麼能回報給陸兄的,真是慚愧。」

其實,折克行到現在也不知道,陸垚為何會如此對待自己。誠然,二人之前在樊樓的時候相談甚歡,很快就成為了兄弟,但是看看自己,要財沒財,要地位沒地位,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將而已,可是陸垚卻是將自己視為知己,現在又是幫自己尋了住處,又給了一大筆錢,自己卻什麼都沒做,這確實讓折克行心里十分不好受。

想到這里,他更有些懊悔,自己今天來陸府的時候是兩手空空地來了。

陸垚這邊知道折克行心思敏感,容易多想,于是說道︰「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氣,誰說你沒有幫我,這馬上,訓練隊員的事情,就要交給你了,我在身體體質這方面不如你,所以你要多幫忙才好。這錢,就當是付給你的工錢,收著吧。」

二人一番推三阻四,最後折克行還是拗不過陸垚,把錢收下了。

「有什麼事情,你交代我就好。」折克行正色道。

陸垚點頭說道︰「這次請你來,是為了訓練新蹴鞠大賽的參賽隊員的,剛才包拯他們三個人在這的時候,我看你也看了許久的流程圖還有基本的事項的手稿了,你有什麼想法?」

折克行想了想,說道︰「這新型蹴鞠,每支隊伍都要派出十一個人參加比賽,人數上是會比較多。」

「嗯,一共八支隊伍,如果是算上所有參賽隊員,應該會超過百人。」

折克行又是拿出手稿來看了看,說道︰「和之前的蹴鞠相比,變化很大,那,你想要我怎麼訓練他們呢,我是不是也應該先熟悉一下這個新型蹴鞠才行?」

陸垚笑道︰「這倒也不必,我清楚,你這從軍營出來一趟,最多也就只給了你二十天的假期吧。」

「嗯,的確如此。」

「如果你再用上一些時間去學習掌握蹴鞠技巧的話,恐怕最後訓練時間就會不夠。我給了那幾家人五天的時間去尋找隊員,五天過後,再用半個月的時間,由你來對他們進行集中訓練,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制定出一個訓練的方法,也就是方案出來。」

「主要,要做哪方面的訓練呢?」折克行問道,畢竟,他對蹴鞠接觸得不多,若是五天就讓他出一個訓練方案,確實有些難為他。

陸垚說道︰「你可知,我舉辦這次蹴鞠比賽的目的?」

折克行搖搖頭,關于這一點,他倒是沒有听陸垚說起來過。

「為了讓所有的百姓都能了解這個新型蹴鞠,並且喜愛上它,再由此,來提高我宋朝國內的全民身體素質,這也是為了日後的征戰做準備。」

陸垚這一番話出來,折克行幡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原來陸兄想得如此長遠。」

「不錯,所以我找到你,想要讓你訓練這第一屆比賽的隊員,你應該知道原因了吧。」

折克行說道︰「你是想,讓我用在軍營訓練的方法,來訓練這些隊員,在短時間之內把他們的體質提高到跟我們士兵同樣的水平?」

「不錯,」陸垚說道︰「如果第一次參賽的一百個人,拿出去個頂個都是當兵的好手,再之後,全民都可以參照這種方法來進行訓練,來進行蹴鞠活動,那到時候我們的百姓,可以說是隨時能做到全民皆兵,到時候其他國家就不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

「好,」折克行拍手稱快,「好一個全民皆兵。」

不過冷靜下來想想,折克行繼續說道︰「只是,我不知道他們能接受我們軍營的訓練方法麼,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堅持下來的。」

陸垚說道︰「這點你放心。首先這次的蹴鞠大賽是天子舉辦的,既然是陛下的旨意,他們不敢不用心,再就是,這新蹴鞠隊伍的隊員,也不是什麼樣的人都會被選上的,我估計哪幾家選的也都是從尋常人當中選出體質非常好的那麼一些人來,或者說是,有蹴鞠基礎的人,才能成為隊員,所以對于這些人來說,你完全不用擔心他們會吃不消你的訓練方式。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陸垚說到這里停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這說到底,也不是什麼要動武的比賽,只是一個娛樂項目,所以說,你的訓練方法里面,還要結合著蹴鞠來進行,而不是說,單純地用軍營那一套訓練方法。」

說了這麼多,陸垚看到折克行雖然不像之前那些人一樣,拿出紙筆來記錄,但是他听得卻是極其認真。

折克行听陸垚說完後,說道︰「听兄弟你這麼一說,對他們的訓練,重點是要將軍營中的訓練方法,結合著這個新型蹴鞠,做出一個新的訓練方式出來。」

「不錯,」陸垚說到這里,倒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事情,說道︰「我們這次的訓練方法,就叫,軍訓。」

「嗯,這名字倒是不錯。」折克行也表示同意。

陸垚接著表示,自己會把關于新型蹴鞠的詳細介紹,到規則,再到每個位置的具體介紹都會寫成手稿,到時候交給折克行,讓他在針對這方面做訓練方案的時候能夠好好結合一下。

「大致上今天要跟你談的事情就這麼多了,」陸垚看了看折克行,自己的這個兄弟一定是因為緊張再加上情緒過于激動,昨天晚上應該是沒怎麼休息,現在看上去都有些黑眼圈了,「今天沒什麼事了,你就先去客棧休息吧,客棧的名字就寫在了鑰匙上,福來客棧,我看你昨天應該也沒怎麼睡好。」

陸垚一語中的,折克行對于這次的機會是十分重視的,他感恩于陸垚給自己的這次機會,所以心態上特別亢奮,為此昨天晚上就沒怎麼休息,再加上今天起了個大早,就來到陸府,現在已經開始覺得有些頭痛了。

剛好,陸垚這邊說得也差不多了,折克行听陸垚讓自己回去休息,于是便說道︰「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休息了,明日再來府上拜訪。」

陸垚一听,連忙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明後天,我會讓手下把我寫出來的東西送到客棧去給你,接下來的五天你就只有一個事情要做,那就是,把訓練方法做出來,等你做出來之後,再來找我就好,我這幾天也要去四處跑,看看其他人家選的隊員到底是什麼樣的,他們肯定也要找我,我可能也沒什麼時間和你聚一下。」

折克行知道,陸垚說得也有道理,這次比賽,雖然是天子舉辦,但是實際上具體的事情都是由陸垚來操辦的,之前听韓琦大人說,連場地都是陸垚親自選擇和建造的,所以自己這邊只能說是整個比賽的一部分,陸垚沒有時間陪自己制定訓練方法也在情理之中。

折克行起身,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好好制定軍訓,五天之後,一定給兄弟你一個答復。」

「有勞了。」陸垚笑著回禮。

二人聊完,折克行便起身要離開陸府,本來不想陸垚送自己,但是奈何陸垚執意要送,折克行也就不便再推辭。

來到大廳,二人看到包拯正坐在那里喝茶, 一臉生著悶氣的樣子。

「哎呀,包大人,你怎麼還沒離開呢?公孫策和展昭呢?」陸垚見到包拯看到陸垚出來了,也沒起身,他怎麼听怎麼覺得陸垚說這話有些陰陽怪氣,于是冷哼一聲,說道︰「本來我是要走的,可是你爹他非要留我下來,說要吃午飯,某于是就留下來了,至于那兩個,今天也不開府,自然是休息,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里了。」

陸垚左右看看,說道︰「原來是這樣,那怎麼不見我爹?」

包拯一臉尷尬,說道︰「說是听聞你給他們留了飯菜,先去吃飯去了,真不知道這吃的是什麼飯。」

陸垚心中發笑,他當然清楚,陸盱和陸浩一定是被自己的尖椒土豆片吸引了,不過現在自己現在再說下去會顯得包拯十分尷尬,于是連忙說道︰「我這邊先送折大人出去,回來再陪你聊。」

說完,便帶著折克行朝府外走去,一臉懵的折克行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于是只能朝著包拯示意了一下,隨後就被陸垚拉了出去。

二人走到府門口,折克行有些不懂,說道︰「這包大人,怎麼跟我印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陸垚一听,笑了一下,說道︰「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還好,不過現在想想,跟我印象中的,也不一樣,也不知是好是壞。我跟你說,我第一次見到公孫策先生的時候,那可是滿懷憧憬啊,誰能想到,公孫先生竟然是個口吃。」

「這,某也沒想到。」折克行說到這也笑了下。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只見棠溪從外面回來了,手里還拎著幾個袋子。

棠溪見到折克行,也知道這是上次在樊樓中和陸垚相談甚歡的人,自然也是十分有禮數,鞠了一躬。

折克行見棠溪和陸垚似乎有話要說,于是便說道︰「那今天我也就不多打擾,先告辭了。」

陸垚說道︰「嗯,你回去好好休息,過兩日我會把手稿給你送去。」

折克行點頭,轉身離開。

棠溪這邊走上前來,看著折克行的背影說道︰「能讓公子親自送到門外,這折公子當真出眾。」

陸垚笑了笑,和棠溪一邊朝府內走,一邊看著他手中拎著的那些東西,說道︰「東西都買回來了?」

棠溪點頭,說道︰「嗯,按照您的吩咐,都買好了,而且也沒買太多,我想著不管你要用這些東西做什麼,可以先嘗試一下,若是這些原料夠好,再去大量采購也不遲。」

「不錯,我十分欣賞你這一點。」陸垚笑著說道「你把這些東西,直接拿到廚房去吧。」

「遵命。」

棠溪穿過正廳直接去了廚房,陸垚這邊,則是回到正廳,包拯這邊一杯茶已經喝完,二人面對面坐了一會兒,誰也沒有說話。

終于,幾分鐘過後,腳步聲傳來,是陸盱和陸浩吃完飯回來了。

陸垚看向陸盱,不由得想起了剛剛在書房中看到的那些報紙,不禁百感交集。

「你那朋友送走了?」陸盱這邊看了眼陸垚,知道他這邊事情應該是談得差不多了,于是就問了一句。

「是的。」陸垚點頭說道。

陸浩這邊說道︰「爹今天請包大人在家用午餐,已經差人去樊樓買吃食了,今天中午就不用你做飯了。」

包拯這邊一听,于是問道︰「怎麼,這陸府一直是二公子在做飯麼?」

陸盱點頭,看了眼陸垚,隨後對包拯說道︰「不錯,之前一直是陸垚在生火做飯。」

包拯一臉吃驚看向陸垚,他心說,這陸垚這麼有本事,而且每天要處理的事情何其之多,竟然還能顧著家里邊,每天還要生火做飯?想到這里,包拯倒是對陸垚有些另眼相看。

「真沒想到,陸大人還是一個如此細心照顧家里的人。」

這包拯怎麼知道,陸垚這哪里是顧家,實在是因為一是家里的飯菜自己著實吃不下去,過于清淡。二是因為,陸垚自己還就真挺喜歡生火做飯的,只不過最近,家里人總是吃自己做的飯,嘴也開始變得叼了起來,所以自己才有些不願意做飯。

陸盱看著包拯,笑著說道︰「包大人這話說的,任犬子在外面取得了多大的官位,又或者賺取了多少的金銀,但是回到陸府,他都是我的兒子,也都是這個家的人,沒什麼區別。」

陸盱這一番話,倒是說道陸垚心坎里了,這放到現在,有多少人,會因為掌握了權力或者是金錢,不管是在外面,或者是在親戚眼中,更甚至回到家中,會受到追捧和區別對待?

而那些真正成功的人,永遠會把心態放得十分平和,他們清楚,在家里,在朋友眼中,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位置,沒有什麼特別的,也就是個普通人罷了。

想到這里,陸垚看向父親,說道︰「爹,我這邊新研究出了一種飲品,你要不要嘗嘗?」

陸盱還沒說話,陸浩就來了興致,說道︰「哦?是酒中仙的新的美酒麼?」

陸垚搖搖頭,正要開口,卻見福伯從外面走過來了,原來是從樊樓買的菜送到了。

包拯這邊看向福伯,說道︰「老人家,送菜的下人有沒有說,在樊樓見到過公孫策和展昭?」

福伯尷尬一笑,說道︰「那小子哪里見過公孫大人和展昭大人,只不過剛才把這些菜給我的時候倒是說,剛在府上見到的兩個官人,在樊樓又見到了。」

包拯這邊哼了一聲,說道︰「這兩個人,果然是去樊樓逍遙快活去了。」

陸垚這邊連忙說道︰「包大人何必動氣,你們的開封府,到樊樓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想要去一趟應該也要花不少功夫,再加上包大人應該也不是那種花錢大手大腳的人,樊樓的飯菜價格昂貴,應該也沒去過幾次吧。」

陸垚說這番話,在包拯看來,像是在嘲諷自己寒酸,于是說道︰「某就去過一次,不像陸大人這般,腰纏萬貫,想吃什麼就能點什麼。」

陸垚苦笑一下,說道︰「大人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雖然公孫大人和展昭大人去了樊樓,但是因為去的次數比較少,所以對于樊樓的菜式應該都不是很了解,可是作為給他們提供菜譜秘方的我,還有經常品嘗我手藝的家里人,自然知道樊樓哪幾道菜做得最為美味,所以,你完全不用生氣。」

包拯一想,的確如此啊,雖然公孫策和展昭去了樊樓用餐,但是他們點的菜未必就是美味,但是陸盱要回來的菜肴,那肯定是沒錯的。

接著,包拯在陸府享用了一頓極其美味的午餐,菜式當中只有兩道菜是之前去樊樓時候自己點過的,其他的都是沒有吃過的菜式。

席間,包拯和陸垚說話時,說起了對于蹴鞠比賽來說,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若不是包拯提醒,陸垚差點忘記了。

解說員。

既然是要模仿現代的足球比賽去做,那解說員,一定是不能缺少的角色,可是,找誰來做呢?

陸垚這邊正思考著,那邊包拯已經被陸盱給送離陸府了。

等陸盱回來,就看到兒子坐在那里,像是在思考問題。

「怎麼了,在想什麼?」陸盱走到陸垚旁邊,說了一句。

「爹,你說這汴梁城中,誰的口才最好呢?」

陸盱想了想,倒是說出了不同的建議。

「你是想在比賽當中加入一兩個口才比較好的,來對比賽情況進行總結吧,也是要用這個方法來增加百姓們對新型蹴鞠的了解?」

陸垚點點頭。

陸盱說道︰「既然是如此,那倒不必真的去找口才最好的人,而是要找,最受大家注意的人,可以是才子,也可以是懂蹴鞠的行家,都可以,只要讓大家看到這個人的時候,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樣對蹴鞠也是有好處的。」

陸垚心想,這不就是明星效應麼,自己怎麼沒想到,現代的那些比賽,有的時候解說員並不需要是對于比賽有著多麼專業性的理解,只要臉熟,有熱度,觀眾們就喜歡。

想到這里,陸垚的腦海中瞬間浮現了兩個名字,只是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犧牲自己的時間來做這個工作呢?

看到陸垚的眼神不再迷茫,陸盱說道︰「看來,你心中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了。」

陸垚笑了笑,說道︰「爹,剛才吃飯的時候還沒說完,我新弄出來的飲品,你要不要嘗嘗?」

陸盱一愣,說道︰「你好像說了不是酒,那是什麼東西。」

「酸梅湯!」陸垚眼楮一亮,他心中已經感覺到烏梅的酸味了,只是這麼一想,都覺得口中生津。

「我當是什麼好東西呢。」陸盱一听酸梅湯,立刻不以為意,說道「在商周的時候,就已經有人用梅子做飲品了,我之前夏天的時候,也會喝上一些,味道發酸,不是什麼好喝的東西。」

陸垚笑了笑,說道︰「那是因為你們沒有掌握好的方法,我做的這個酸梅湯,和那時候的可不一樣,您就好好等著吧。」

說完,陸垚起身,就朝著廚房走去了。

這邊,陸浩剛從房間回來,看到陸垚走到廚房當中,知道他又是想弄什麼東西出來,本來是想帶著媳婦出去轉一圈的,見到現在的情況,直接取消了計劃,就坐在客廳當中,等著陸垚回來。

陸盱見狀,也就把妻子言氏叫了過來,一家人都在大廳當中,等著看這陸垚能搞出什麼名堂來。

陸垚這邊來到廚房,立刻開始忙活了起來,開始制作酸梅湯。

「這東西如果流行了,放在酒中仙,應該也能賣得挺好。」

陸垚心下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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