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一章 歡迎來到東京汴梁

北宋仁宗嘉佑元年十二月。

冬風微寒,卻沒有任何雪花落下。

在東京汴梁外二十里外一座遍布山林的丘陵之中。

陸垚被一陣寒風吹醒,緊了緊身上的破舊棉襖準備再次睡下之時,忽然他想起了什麼事情猛然睜開了眼楮。

映入眼簾的只是一些微弱的光芒,此時晨光熹微,時間才過卯時,由于光弱的原因,能看見的東西本就不多,僅僅只能看見他身邊的一些樹干的粗糙紋路和他面前的一台SUV轎車。

「真晦氣!」陸垚低罵了一聲,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事情。

他本是一個科研單位的小組長,因為近年工作狀態表現良好,又為公司贏得了不少的榮譽,才被領導看中提升為副主任。

昨天正好是周末他驅車回家想和自己的父母分享一下升職的喜悅,在度過了一個愉快的白天之後,他準備趁夜里趕回到城里。

因為她的妹妹正讀高三,明年便是高考的時候,周六需要補課就沒有和他這個哥哥回家。

陸垚父母也擔心自己的女兒在城中沒有飯吃,在陸垚吃過晚飯之後便催著陸垚趕緊回去,還能讓女兒吃上一口熱飯。

在父母滿眼不舍之下,帶著滿滿一後備箱沉甸甸的愛意以及自己曾經高考復習的資料和筆記便匆匆踏上了歸途。

誰知道才走到一半的路途就出了事故。

陸垚興致沖沖地看向前方的路,誰知突然他的眼前出現了一道刺眼的光芒。

強烈的光芒讓他睜不開雙眼,他本以為是一輛貨車向著他沖了過來,他急忙打著方向盤,想要躲避開來。

此時的他已經找不到方向,只听見沖破護欄的聲音,陸垚整個人感覺已經騰空飛起,他知道自己這是沖下了山崖,再然後他的意識便陷入到一片黑暗,再醒來之時他便躺在自己的轎車之前。

「不過沒死就好,打個救援電話最多一天的時間就能找到我的位置,正好車里也不缺吃的東西,別說是一天就是過個一周也沒有任何問題。」說著,陸垚打開了車門將車內的手機拿了出來。

等到屏幕亮起的那一刻陸垚整個人都呆住了,手機居然沒有信號!!!

「不是說移動網絡已經實現了全面覆蓋嗎?怎麼還會有沒有信號的地方,我到底是掉到了一個什麼鬼地方?」

陸垚知道自己再怎麼怨天尤人也沒有任何辦法,還是想著辦法找找看這里還有沒有其他人再說吧,只要找到了人,他就獲救有望了。

陸垚想要將手機放進自己的口袋,才發現自己所穿的棉襖並沒有口袋,卻像是上個世紀80年代中那種貧苦老人們的破舊棉襖,「怎麼摔下懸崖還把自己的衣服給摔壞了?」

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個細小的事情,陸垚將手機揣進懷中,順著山路走了下去。

沒過多久他便來到了一個寬闊的土石馬路上面。路道很寬,至少可以容納三輛車並行。

路邊有一條清澈的小溪,溪水沖擊水下的溪石發出潺潺的流水聲。

正好他听見有人唱著山歌,離他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

陸垚面露喜色,明白自己終于有救了,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

足足跑了五分鐘他才徹底看見了聲音的主人。

那人正趕著一輛驢車悠哉悠哉地走在路上,見到陸垚瘋狂地向著他跑來時,他嚇得連忙止住了驢車的行進,掉頭就是要跑。

也無怪他,無論誰在天光微亮的時候,看到有人向他沖來都會以為是土匪打劫。

看到穿著怪異服飾的中年男子要跑,陸垚可不干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活人怎麼讓他就這麼跑了,再說他可跑不過驢車,他急忙開口喊道︰「大伯,停一下,我沒有惡意,就是想問一問路。」

這位老伯听言後轉頭望去,發現追他的人是個年齡不過十六的小子,而且身形瘦弱,不像是一個歹人,這才放下心來,將車頭調轉,等著陸垚的到來。

陸垚終于來到了驢車前,扶著木質的車體大口地喘氣,他心中好奇,自己之前也經常鍛煉身體怎麼現在跑兩步路就感覺氣喘吁吁,難道是自己受了內傷?

好吧這個問題以後再說。

他向著老伯問道︰「大伯,你可知道這里是哪里啊?」

「哪里?」老伯楞了一下隨後說道︰「少年你是想問這里是何處吧?」

陸垚連忙點頭,他現在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虛弱,能少說一句便少說一句。

「這處是郭家莊,想必少年是迷路了吧,我在這一塊的路很熟,你只要說出一個地名我都可以告訴你回家的路。」老伯模著自己頜下不算茂盛的黑色山羊胡子笑道。

陸垚心中狐疑,從他的家中到城里的我也很熟,還能比你差了。

只不過他不管在腦海中怎麼思索還是沒有找到任何關于郭家莊這個地名的信息,仿佛這個莊子從來就不存在一般。

「不應該啊!」陸垚感嘆道。

老伯見到陸垚如此糾結的表情,又笑道︰「少年郎入世尚淺,不知道這個地方也是正常的,你且說出一個地名,我來為你指路好了。」

「那大伯知道壺州怎麼走嗎?」陸垚開口問道,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這個看上去很靠譜的老伯上面了。

「壺州?」這回輪到老伯困惑了,「老夫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從來也沒用听過壺州這個地方啊!少年郎你是不是弄錯地方了。」

陸垚對著這位靠譜的老伯也算是心灰意冷了,仿佛他們兩個人好像是在不同的時空一般,他墜下山崖最多也就偏離道路十里地而已,怎麼會連壺州都不知道呢?還是不是二十世紀的人了。

陸垚嘆息一聲,無奈地說道︰「老伯你就說離這里最大的城市是哪里吧,好有個參照,我找個能有信號的地方就行。」

老伯順著道路的方向向前指去,「順著這條大道向前走個二十里路就到汴梁了。」

「汴梁?我還開封呢,大伯你就不能說出一個正常的地名嗎?」陸垚現在覺得這個大伯是越來越不靠譜了,但凡這里再多出來一個人,他也不想向他問路。

「看來少年郎還是有過見識的,這開封也在汴梁里面,難道少年郎是要去開封嗎?我剛好可以載你一程,我們正好同路。」

陸垚看到老伯一臉鎮定的表情,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想。

然後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才發現自己的肩膀也只是比驢身稍微高上一些,連聲音都變得沒有以前粗狂,這種種的不對都讓他心中不安。

他眼神有些呆滯地向著老伯問道︰「請問大伯,今年是哪一年?」

「什麼年份?你要說是至和三年也行,你要說是嘉祐元年也可以。今年陛下在九月就將年號改成了嘉祐。」

听到這句話,陸垚的腦海猶如五雷轟頂,不自覺的月兌口而出道︰「我TM的這是穿越了?」

老伯舉著手在陸垚的面前晃了幾下,才將他從震驚的狀態下解救出來,「少年郎你還去不去開封了?你不去老夫卻是要走了,再晚一點我便趕不回來了。」

「去去去?我去,大伯你且等我一下,我去拿個東西。」

陸垚帶著老伯來到了下山的口中這里,直接跑上了之前昏迷的位置,他撫模著自己的愛車,不禁感嘆道︰「沒想到你和我一起穿越過來了,倒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不至于在陌生的北宋挨餓。」

他打開後備箱,滿眼的農家作物,東挑挑西選選不確定選下哪件物品去汴梁去賣,這些東西恐怕這個時代都沒有,估計也賣不出去,最後他將目光停留在兩桶菜籽油和一箱鹽上面。

就算陸垚再不知道歷史也知道鹽這個東西一直是被朝廷給執掌的,不是一般人能賣的,自己一拿出來估計就要被抓,所以他只好拎出兩桶菜籽油,將後備箱給關好。

又弄了一些雜草將整台車掩蓋,他可不想車被進入山里的人給發現了。

拎著兩桶油下山,在下山口系了一根紅線作為記號之後,就和老伯坐著驢車一同踏上了去往汴梁的路。

老伯拿著手中的樹枝輕輕地在驢的後背抽打了一下,驢吃痛之後拉著車架緩緩地前行。

「大伯你這麼早去汴梁是做什麼啊?」陸垚好奇地問道。

老伯看了一眼木車上面高高隆起的茅草笑道︰「還能去干嘛,打了一些山貨準備去汴梁里賣呢,再買一些米鹽回來。兒非要吵著吃城里的炸鵪鶉呢,我這個做爹的,別的不行,兒這個小念想還是能滿足的。」

「少年郎,你去開封是去做什麼事情?」老伯問道。

陸垚拍了幾旁的油桶說道︰「我自然也是去做一點小買賣,賺點養活的錢。」

「你這黑通通的是個什麼物件?能賣個幾個錢,還不夠在汴梁里吃一碗湯面呢?」

陸垚笑而不語,將一桶的瓶蓋給扭開,瞬間周邊的空氣被油香給襲滿。

老伯抽動了幾下鼻子,感嘆道︰「好香的油啊,那此油來燒吃食,肯定是奇香無比,你這油拿去汴梁賣,定能買個好價錢。」

「既然大伯這麼喜歡這油,那我就倒一些給你,你好拿回家去嘗嘗鮮。」

「如何使得,這可是你拿來過活的東西,老夫豈能要!」

「無礙無礙,大伯拿去一些,正好抵了這一趟的車錢。」

見陸垚再三要求,老伯也答應下來,拿起身邊的水袋對著嘴里就是一通亂灌。

「老伯你等一下……」

陸垚話音剛落就看見老伯拿著一個空水袋放在了陸垚的面前。

「我是想說大伯你給我留一點,我也口渴了。」

不過陸垚還是將老伯的水袋里倒滿了香油,足足有半桶之多。

隨著驢車的搖晃,二十里道路也不是很遠。

巳時三刻,陸垚終于看到了汴梁的城郭,以及城門上刻著的「汴梁」二字。

他激動地站起,振臂一呼,「歡迎來到汴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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