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諷刺

作者︰索馬里奧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母親房中的奴才是由你教的,如今我在這坐了許久,連一杯茶水都沒有,不知是嬤嬤教不周,還是母親不願意看到媳婦啊!」粉衣女子拿起絲帕,一副遭了嫌棄的委屈模樣,眼里有盈盈的淚光。

「哪里,你能過來,母親高興還來不及,丫鬟不懂事,罰了便是,你何必往心里去,不知到延楚最近如何了,也不在府中常住著,不知在忙著什麼,你是他的媳婦,自然要多關心關心延楚的身子才是。」定遠侯夫人招了招手,一杯滾燙的茶水就上了粉衣女子面前的檀木桌。眼波不停的在粉衣女子的身上流轉,心中一陣厭惡,小蹄子,三兩句話就想將她給壓下去,真真是賤人,當初看著是個好相與的才讓她進了府,後頭卻是伶牙俐齒的,讓人難辯,可惡!

定遠侯府本姓冷,而冷延楚便是定遠侯夫人嫁進來之前定遠侯酒後與一婢女生下來的庶長子。一直是定遠侯夫人的眼中釘,有這個庶長子在,她的兒子就永遠矮了一頭,庶長子若是出息了,就更是她們這些正室夫人的噩夢。她哪里能夠忍得下,為了搏一個賢德的名聲,也對冷延楚好過幾日,後來生下候府嫡子之後就全心全力的為自己的孩子打算,盤算著候府的產業,顧不得冷延楚了。

粉衣女子名喚殷玲,是冷延楚找回來的,說是他的心上人,江湖女子,無依無靠的,要娶她為妻,老候爺早已不管家事,定遠侯只關心外頭的煙花女子,其余的都不過問,偌大的定遠侯府也是她在苦苦支撐,還為著丈夫的風雅趣好賠了不少的嫁妝進去,如今有個這麼省事又壓不過她兒子的庶長媳自然是歡喜的,當下便同意了。

剛開始一切都是在她的算計之中,媳婦恭順,冷延楚也沒個一官半職的,一切都是順風順水的。突然,不知從哪一天起,這一切都變了模樣,媳婦奪了她一半的掌家權,庶長子在朝廷謀了官職,她來不及吃驚,便被告知兒子因青樓女子打死了人,驚動了老侯爺,被訓斥了一番。

看著殷玲裝模作樣,定遠侯夫人恨不得將她打死出去,髒污了她的地方,小賤人,什麼不好學,盡學了討好賣乖兩面三刀的本事。

「多謝母親關心,媳婦定會多多關心夫君,只是現下夫君還在外頭,媳婦也不能日日相隨,只能信中多加囑咐夫君知冷熱罷了!」殷玲說起來又開始抹淚珠子了,沒與之交過手的人還以為她是什麼柔弱的女子,扮豬吃虎罷了,栽了這麼多次,她該明白教訓了。

南朝孝字當頭,別說他冷延楚,就是皇帝也不敢不遵父母之命,她雖不是冷延楚的親娘,到底也佔了個正室母親的名頭,要他如何就得如何,若是不從,若是從旁人的嘴里得知他不孝,就別怪她不留情面了。

「延楚也是我悉心養大的兒子,我怎能不關心!你在家中守好了後院,延楚才能放心的在外頭有一番作為,你說是不是啊!」定遠侯夫人很是慈祥,看在殷玲的眼中是萬分諷刺。

死老婆子不在暗中動手腳陷害他們已是萬幸,哪里來得悉心教養,真真好厚的臉皮啊,京都外頭的城牆都比之不及。

「母親三言兩語,媳婦甚的其意,母親放心便是!」殷玲笑著,溫溫婉婉,怎麼看都像是深閨里養出來的女子,一個野丫頭哪里有這番的氣度。

兩人初見劍拔弩張的態勢一下就轉成了婆慈媳孝,很是溫馨。

「對了,你方才說給母親道喜,不知喜從何來啊?」定遠侯府擦了擦嘴角才又問道,她可沒忘了小賤人的來意。

「母親,延楚就要升遷了,自然是大喜了!」殷玲正不知如何提起此事,正好老太婆問了出來,她就是借著此事激老太婆,達不成目的,豈不可惜。

「什麼?延楚又要升遷了?」定遠侯夫人心驚,冷延楚才進了朝廷沒多久,就從就從六品升成了五品。現下又要升遷,他有何過人之處,值得皇上這樣看重?

「是啊母親!延楚隨著肖大人去了臨川,立了些小功,承蒙皇上看重,听延楚說已經定下了,媳婦這才來告訴母親,讓大伙兒一同高興高興!」殷玲面上眼里偷著喜悅的氣息,定遠侯夫人看來甚是刺眼。

高興?這小賤人是故意來氣她的才是,哼!冷延楚一個庶出,吃穿用度都比不上她兒子,憑什麼,處處比他兒子強?她不甘心。

「母親,您不高興嗎?」殷玲看老太婆的面色不善,心里樂開了花,她要的就是死老太婆嫉妒。讓死老太婆恨他們卻又無可奈何。

「高、興,高興!母親怎會不高興呢!」定遠侯夫人強行扯開了嘴角,露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

「房嬤嬤,吩咐下去,等大少爺回來了,讓府里擺上幾桌,大伙兒一同樂樂!」定遠侯夫人隨後吩咐了房嬤嬤,便將殷玲打發了出去。殷玲自然也不信定遠侯夫人逢場作戲的話。

定遠侯夫人擔心的卻是,以後的南朝,世人皆知候府有大公子,而不知道候府的二公子,她不容許這樣的事發生!慢慢的,心里有了打算!

冷延楚看著窗外清冷的月光,心中有些悲涼,明日便要回京都了。她剛進府時,他受盡候府的冷落,他是庶長子又如何,新夫人即將進門,出身于不低于候府的世家大族,身份高貴,將來會有很多的嫡子嫡孫,他的存在就是定遠侯的恥辱,定遠侯一度想要將他送給旁支養著,是老侯爺攔著這才沒成了。

他的父親都視他于無物,底下的奴才看人下菜碟,更不會給他好臉色,他不想候府的少爺,倒像是候府買來的奴才,過著連奴才都不如的日子,真是諷刺。

可她一進門,便將他養在了跟前,娘親走得早,新夫人待他好,他便將她當作了娘親,也曾覺得他的親娘回來了,時常想著長大了一定要為爭光,可是從什麼時候變得呢,或許是有了她自己的兒子之後,延榮,便是要延續候府的榮光,他這個庶出的兒子便無足輕重了!

後來甚至開始防著他了,其實他也明白,新夫人做的不過表面功夫,為的什麼,他也明白,可是他心甘情願,受盡了世人冷眼,突然有一絲的溫暖,即使是假的,他也不願意放棄。

有一次,延榮弄壞了定遠侯的一件寶貝瓷瓶,被栽贓到了他身上,最讓他心涼的是,新夫人和定遠侯都不信他,還動了家法,躺在床榻上養傷的時候,他便想,那個溫柔的新夫人是不見了,或許從來都是假的。

定遠侯夫人在後頭的日子里越來越沒了章法,他因被冤枉離了候府,不但沒人出去找他,那人還顧凶殺他,若不是中途踫上了殷玲,此刻他早就在閻王殿里了。

他也不知道殷玲是什麼來歷,可殷玲讓他以身相許報恩,他勸過,將自己在候府的處境說得清楚明白,殷玲還是固執己見,他只得由著她去了。

回了府,看著新夫人的嘴角,他明白新夫人想的是什麼!可他不再是那個用衣裳與吃食就能哄的住的孩子,他想要的是定遠侯府。只有權力掌握在自己手中,他才能在候府過得很好,他要比候府所有人都活得好,讓他們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機緣巧合,他識得了長孫千文,也可以說,他便是長孫千文手下的人,不光他,朝廷里頭,有許多都是站在長孫千文的麾下,他們看的明白,以長孫震的手段,興不了南朝,長孫千文才是南朝的根基,可長孫震偏生肚量小,容不下籬王,他們等的便是長孫千文稱帝的那一天。

有了助力,府中又有了殷玲看著,他的路便越來越好走,他多想看看,新夫人再見他升遷作何反應!

……

長孫千文派人去將沈沐顏的事兒查了個底朝天,也明白了為何沈沐顏會突然將蕭菊嫁出去,原來是為了遮丑。

而這些散出來的流言,都指向了一個人,便是蕭冷玉。听得這個名字,長孫千文不由得頭疼,他想了萬千種可能,卻被想到這個害他丟臉的人竟是蕭冷玉。

到底是哪里錯了,蕭冷玉為何要如此對他,還是為了長孫震,甚至不惜來傷害他?她可知道,這些流言就如同利刃,將他的盔甲破得稀碎!

翌日,長孫千文去上朝的時候,便有人上了折子,那人是長孫震的心月復,說是長孫千文只顧得上陣殺敵,忘了家中的後院,惹得皇家顏面掃地,而沈沐顏應該好好的安置在府中。除了後半句,與長孫震的話如出一轍,希望皇帝能收回長孫千文的兵權,讓他先安了自家後院!不能平家,何以能夠平天下?

長孫千文冷笑一聲,這不是長孫震出的主意,為的就是收回他的兵權說出來他都不信,而這其中,還有蕭冷玉參與,若不是他,現下也不會被人口誅筆伐!本就涼了的心結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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