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喜怒無常

蘇扶影的手輕輕的敲打著一旁的把手,默不作聲,仿佛要讓皇上自己拿主意一樣。看著他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皇上就恨不得讓人給他拉出午門斬首示眾。

終究壓制住了自己的怒火,皇上揮了揮衣袖,哼了一聲︰「既然是江平侯世子犯的錯,他既然還沒有入朝為官,那就免了吧。」

蘇扶影眼楮里劃過一抹暗芒,南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背後的主使竟然被輕飄飄的一句話帶過來,皇上當真是昏聵了。

「臣覺得不妥。」輕聲打斷了皇上的話,蘇扶影聲音里帶著的肅穆讓人不敢輕易打斷,「臣覺得,既然是江平侯世子犯下的錯誤,自然是由他自己負責了。」

「而江平侯管教無方,這罪自然跟她也是月兌不了關系的。臣覺得,江平侯罰奉半年,江平侯世子就小責三十大板吧。」

蘇扶影說完也不問皇上的決定,他這般說完,就是定了下來。那江平侯就是在不滿,也之能領旨謝恩。

皇上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江平侯正是他現在極力想要拉攏的人,原本江平侯就是一個膽小的,可是她的女兒身為宮里的貴妃,受盡了自己的寵愛,他怎麼可能跟自己月兌了關系。

不過轉念想想,皇上倒也是在心中得意。這個江平侯平日里就是擔心被蘇扶影拿捏到了,所以一直不敢發聲,這件事情之後,倒是也讓他看看,這個朝廷之上,到底誰能真正護得了他。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雍王的意思辦吧。」皇上不甚在意的開口,朝著一旁的公公點了點頭,那個公公立刻會意︰「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看著皇上明黃色的衣袍消失在了大殿之中,蘇扶影這才站起身來,看也不看下面的人一眼,轉身出了大殿。

算著這個時間,那個小兔子怕是已經被關起來了,一會兒還是讓長鳴去看看吧。

從到了這個牢房里之後,夏淺淺就有些無所事事。一旁的幾個牢房都是空的,想來也是那個小侍郎特意安排的吧。

有些無聊的從腳下的草堆上拿起來幾根枯草,夏淺淺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編起來了草繩。不多時候就听見外面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

「麻煩大人了,我家主子也是想要看看到底是這個夏家的小姐竟是這麼有勇氣,竟然敢一大早上來到衙門擊鼓鳴冤。」

听著兩個說話人的聲音,一個應該是京城府尹慶陽伯的聲音,另一個夏淺淺卻是一點都不認識。心中有些緊張,能這麼快就知道她進來的人,要麼就是蘇扶影,要麼就是皇上的人,就看誰的動作更快一些了。

因為一次都沒有見過長鳴,所以看見長鳴的時候,夏淺淺忍不住皺眉。有些防範的向後退了一步。蘇扶影抱著胳膊站在房梁上,好整以暇的看著下面的好戲。

夏淺淺到底是丞相的女兒,夏丞相在朝廷上一直都是中立的,如果他貿然出現,那麼定然會讓人覺得丞相已經投靠了雍王的勢力。

不說丞相府以後會遭多少人的攻擊,就說皇上得知這件事情之後,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過激的反應,所以他還不敢冒這個險。

「在下見過夏大小姐。」朝著夏淺淺鞠了一躬,長鳴有意的看了一眼京城府尹,那老家伙立刻擦了擦腦袋上的汗水,帶著人離開了。

「我不認識你。」夏淺淺抱著胳膊坐在里面,京城府尹剛剛並沒有給他打開牢門,所以折讓她還是有一點點的安全感的。

長鳴愣了一下,正常人這個時候不是會說︰「你是誰嗎?」偏生這個夏家大小姐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一時間倒是讓人模不到頭腦。

「在下長鳴,跟黎明關系頗好。」說話留一半是長鳴的習慣,這里到底是牢房,這里面關著的人大多都已經是沒有什麼人性的人了,要是他們的談話被人听到那就不好了。

夏淺淺點點頭,倒是沒有全都相信。按照計劃,蘇扶影的人這個時候不應該出現,所以她可不敢掉以輕心,「我還是那句話,我不認識你,所以也沒什麼可聊的。這里是牢房,閣下要是沒有什麼事情就請回吧。」

看著長鳴被夏淺淺噎得不知道說什麼好,蘇扶影站在上面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都說兔子急了還能咬人呢。

他家的這一只小兔子果然是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家伙,這個樣子倒是磨得人心癢癢。這般想著蘇扶影的心情都跟著好了不少。

讓長鳴這一次過來就是給夏淺淺送了一些吃食,就算自己的人再怎麼多加照付,這里到底是典獄司,也不能做的太明目張膽。夏淺淺看著一食盒全都是味豐居的菜,心中忍不住冒起了小星星。咽了咽口水,又看看在一旁看著的長鳴,夏淺淺忍不住嘟囔了一聲,「我怎麼知道你沒有在里面下毒啊。」

要不是夏淺淺提到這麼一嘴,長鳴倒是忘記了蘇扶影的囑托了,「我家主子說︰小姐昨天給他送過去的東西用著甚好。」

夏淺淺聞言愣了一下,這個蘇扶影腦子是秀逗了吧。都是一些毒藥,他還覺得好,下一次自己就應該給他準備一口棺材。

放心的把食盒拿過來,夏淺淺朝著長鳴努努嘴︰「看在你給本小姐送這麼好吃的東西的份上,這個就送給你了。」

長鳴愣了一下,手從柵欄處拿過了一個焦黃色的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小小的手環。雖然都是用枯草編制的,倒也還是十分的像樣子。

「屬下謝過小姐。」看了一眼已經開始朝里面望的京城府尹,長鳴也不再浪費時間,轉身就從來的時候路回去了。

蘇扶影比長鳴早一些出來,等在衙門左側湘湖的一個長亭邊上,長鳴看見蘇扶影站在那里之後,立刻上前行禮。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早朝上出來的時候自家主子心情還是好好的,這一會兒的功夫身邊全都是低氣壓。

長鳴愣了一下,朝著蘇扶影報備︰「主子,東西已經送到夏小姐手里了。」

「東西呢?」蘇扶影哼了一聲,這三個字仿佛是從鼻息里跟著一起呼出來的一樣。長鳴的武功自然是能听到這個聲音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家主子說的是剛剛夏小姐給自己的手環,立刻從衣襟里拿了出來。

看到長鳴把手環放的位置,蘇扶影的臉色又黑了幾分,「本王看府里馬夫整日喂馬甚是勞累,這個月你就幫著把府里的馬匹照顧好吧。」

說完,從長鳴的手里搶過手環轉身就走。長鳴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主子,平日里主子雖然嚴厲,可是從來沒有這般的喜怒無常,而自己不過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做的,怎麼還能招來懲罰呢?

不過長鳴向來是一根筋,他堅信主子懲罰自己是磨練自己的意志,什麼都沒有抱怨就跟上了蘇扶影的腳步,不就是喂馬嗎?這還難不倒他的。

夏淺淺完全不清楚自己一個手環給長鳴帶來了多大的麻煩,自己一個人在牢房里哼著小曲,吃著味豐居的飯食,想來這也是全天下第一個人了,心情好得很。

而夏家,則是沒有她這般悠閑自在了。夏洛風在大廳里來回亂轉,看的夏洛夜煩心。揮揮手,夏洛夜怒斥了一句︰「你莫要在這里礙眼了,明日才是正經重要的時候。」

夏洛風微微嘆了一口氣,他就沒有他大哥這樣穩如泰山的氣勢。想了想,夏洛風把他們手里拿到的證據全都放在桌子上,自己在心里又推敲了一遍。

「你可知今日朝堂上發生了什麼?」夏洛夜看著夏洛風嘴里振振有詞,忍不住開口問道。他們今日本來應該在學堂的,為了掩人耳目誰都沒敢告假,在下學之後匆匆趕了回來。夏洛風看了一眼夏洛夜,轉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雍王已經拿江平侯開刀了。」他們雖然不在朝堂上,可是京城里的權貴子弟都有自己的消息門路,想要知道這些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怕是雍王想要通過今日在朝堂上發生的事情給江平侯來一個措手不及。要是等他們曉得了淺淺在典獄司,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夏洛風坐在那里嘟囔著。江平侯跟慶陽伯是姻親的關系,平日里走動倒是關系密切的很。恰巧兩個人都是一個性格,遇見事情只要跟自己沒有關系,絕對不參言。

在朝堂上這種不作為的態度的人很多,但是他倆偏生還有些牆頭草的意味。之前雍王給嶺南建造地籠的時候,他們都是跟著雍王大力提倡,甚至還將家中得力子弟派去鍛煉。

而這一次的南疆事件,則是跟著皇上的人,想要在里面很撈一筆。這樣的人,倒是夏蘊哲最是不齒的人,所以平日里也是甚少交涉。

「我擔心的是,那個江平侯會狗急了跳牆。」夏洛夜沉聲說道。他們都曉得,這件事情雖然表面上是江平侯的次子,臨時倒戈,從中立變成了擁護皇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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