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一章 頓悟後的驚醒

一整晚的時間,寧哲徹夜未眠,始終在思考著呂 的事情,隨著行刑的時間越發臨近,寧哲心中也生出了一種不安的預感。

為了將呂 從呂氏的手里救出來,寧哲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拿出了最大的勇氣。

但這種事情,並不是憑借勇氣就可以達到目的的。

八點整,外面的陽光已經順著窗子插板的縫隙照進了房間里面,上官嘯虎也走到寧哲身邊低聲道︰「大哥,我們的其他兄弟已經過來接應了,如果咱們無法通過正常途徑離開這個餐館,他們會撬開後門,進來控制住這里的人,給咱們創造離開的條件。」

「嗯。」寧哲點燃一支煙用來提神︰「任嬌那邊準備的怎麼樣?」

「一切正常,就是她來跟我接頭的。」上官嘯虎頓了一下,繼續道︰「不過任嬌說外面的駐軍至少有一個團的規模,還不包括警察部隊,憑咱們這一百多人,想要跟上千人對抗,這件事不容易啊!」

寧哲見上官嘯虎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都對此不放心,笑道︰「放心,這件事雖然冒險,但絕對不是鋌而走險,其實我……」

「   !」

不等寧哲把話說完,餐館忽然傳來了一陣砸門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道男聲吆喝起來︰「里面的人听好,戒嚴解除,你們可以走了!」

餐館內還躺在座椅上熟睡的滯留客人听見喊聲,頓時騷動起來。

寧哲走出餐館的時候,外面的街道上早已經三步一哨,五步一崗,荷槍實彈的士兵們殺氣騰騰的站在道路兩側,每個路口都停著警車。

靠近圍場的地方,更是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每一個進入圍場的人,都要經過搜身。

高俊向那邊看了一眼,低聲道︰「咱們所有人都穿著外骨骼,根本無法通過安檢。」

「咱們不需要過安檢,或者說等咱們需要過去的時候,已經不需要通過安檢的方式了。」

寧哲環視一周,發現任嬌已經站在遠處等他們,邁步過去跟任嬌踫頭,隨即消失在了一條小巷當中。

八點十分,距離呂 被處決已經不足一小時。

樹林路農耕博物館距離圍場只有五百米的直線距離,里面展示的都是一些糧食和農具什麼的,記錄著呂氏這麼多年成長的腳步,這種博物館政治意義重大,但對于老百姓來說著實沒什麼意義,故此一年到頭都不會來幾個游客,博物館的大門也常年落著鎖。

寧哲順著博物館撬開的後門走進院子,在任嬌的帶領下進入了一間倉房,此時倉房里擺著三台電腦,上面播放著圍場那邊的監控畫面,旁邊也放著一個收音機,不斷傳出滋滋啦啦的電流聲。

「我們通過你說的那條線路,成功入侵了呂氏那邊的通訊系統,可以監听他們的通話,也能抓取他們的監控畫面,因為這是內部線路,所以咱們的動作不會被發現。」

任嬌說話間,掀開房間內的一個簾子,指著後面的空間說道︰「根據你的要求,我們已經完成了改造,但攝像頭用的是電腦上拆下來的,清晰度不足,而且我也要提醒你,咱們接收信號不會被查出來,但發射信號必然會造成網絡波動,一旦接入進去,最多只有五分鐘的時間。」

「足夠了。」

寧哲走到電腦前方,將目光投向了屏幕。

這十二個攝像頭都是臨時搭設的,將整個圍場區域盡收眼底。

圍場的那片開闊地上,此時已經搭起了一個三米多的平台,遠處則聚集著大批圍觀的民眾,這個年頭死個把人並不算什麼稀奇事,但財閥嫡親被公開處刑,還是有史以來的頭一遭。

在呂氏的宣傳下,呂 已經成為了出賣財閥利益,妄圖破壞呂氏人民幸福生活的十惡不赦之徒,再加上元老會願意對內部大義滅親,本就沒有自我思考能力的民眾們被徹底點燃情緒,以至于趕到現場的憤青們,有人是專程從其他要塞趕來觀看行刑的。

幾分鐘後,一名士兵走進房間,將一份簡易地圖遞給了寧哲︰「寧帥,七月圍場那邊的情況,林長官已經模出一個大概了,呂氏的駐軍有一個團,明哨暗哨共有二十三處,全都標記在了地圖上,他們已經混在了圍場內部,能夠掌握的情報只有這麼多,不過我們這邊的東西,已經布置好了。」

……

呂 從秘密監牢被帶走以後,就被罩上頭套,坐進了帶離的車內。

一路上,呂 全程都沉默不語。

這幾天的時間里,他雖然表現得很坦然,但這只是為了掩蓋心中的焦慮和恐懼,但是到了這一刻,他的情緒反而平靜了下來,有一種老僧頓悟的感覺。

在沒有出事之前,呂 總是被各種各樣的操縱著,如今一切都成為泡影,他卻感覺自己已經把一切都給放下了。

回首自己這一路走來的變化和迷茫,呂 面罩下的臉頰上露出了一個苦笑,忽然覺得自己就這麼結束,也未嘗不是一種解月兌。

車輛的搖晃很快停了下來,旁邊傳來拉開車門的聲音,也有人扶住了呂 的胳膊︰「到了,下車吧!」

呂 在士兵的攙扶中站到車下,面罩也被人拽了下去。

明亮的陽光讓呂 眯起了眼楮,緩了好一會,才向周圍望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兩座高牆,周圍還有大片的建築。

呂 看見這一幕的第一反應,還以為是呂濤違反了軍令,選擇將他放走,但很快便察覺到了反常,因為順著巷口向遠處望去,外面的布滿了荷槍實彈的軍警,儼然一副戒嚴的景象。

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開始掙扎起來︰「不是說我要在元老會進行秘密處決嗎?這里是什麼地方?你們究竟要干什麼?」

沒有人回答呂 的話,對面的幾名士兵跨步走來,準備在憲兵的手里接管他。

「媽的!我被騙了!呂濤呢?呂濤在什麼地方?!」

呂 是個聰明人,僅僅一瞬間便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點。

他是財閥的嫡系血脈,財閥從未有過對他這個級別的人用死刑的先例。

從現場的情況看,這分明就是公審的節奏,如果這僅僅是呂恆家族為了報復他,呂天河絕對不會出賣家族的尊嚴讓對方得逞,除非這是元老會的授意。

元老會的那群老狐狸,是不會為兩個家族的爭斗達成統一意見的,他們願意妥協,一定是因為有共同的利益。

而呂 對于元老會唯一有價值的點,就在于他與革命軍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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