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終于把信交給了容洛

在外面抓心撓肝的等了好一會兒,容洛來回踱著步,宇承從來沒見過自家主子直接把焦急擺在臉上的樣子。他在一旁觀望著,也不能幫上什麼忙,想想還是派人前往顧府,將等候著消息的敏釧接過來。

又過了好一會兒,醫女終于打開了房門,容洛飛快的奔了上去。

「她怎麼樣了?」

醫女緊皺著眉頭︰「身上的外傷已經處理好了,但有好些傷口都是在已經受傷的基礎上再添上去的,各類傷口混雜在一起,又長時間沒有處理,情況實在不容樂觀。」

「所以呢?」容洛將顫抖的雙手交握住,讓自己稍微鎮定些。

「若是扼頸姑娘明早之前沒有發熱,並且能清醒過來的話,應該就能撿回一條命了。」醫女如實相告。

她給明屋的許多女殺手處理過傷勢,有些也是十分嚴重。容洛偶爾會問上一句兩句,但從來不會像這樣緊張,醫女瞧著他的模樣有些疑惑。

「你今晚就住在旁邊的房間,隨時待命。」容洛不關心她的神色,趕緊吩咐了一句,便急著往房間里走去。

剛給安听處理了傷口,房間里滿是血腥味。容洛不由自主的皺了一下眉頭,腳步卻半分都沒有放慢,他徑直坐到了床邊。

安听靜靜的躺在床上,不像平日里那樣張牙舞爪,她現在安靜得很,臉上依舊是煞白一片。那種失血過多的慘白,讓安听的臉失去了活力,仿佛寒冰中走出來的美人。而身上那些被血染紅的布料,又像是雪山上綻放出了曼珠沙華,強烈的對比讓人更加美艷。

容洛輕輕撫上安听的臉,目光里的心疼清晰可見。他心里有些自責,若是他能多防備一些,在夜宴上盯緊了她,或許就能將她在被皇後叫過去之前帶離宮中了。又或是他能多警惕些,早些發現她沒有平安回府,是不是就能讓她少受些折磨了?

容洛的思緒飛到了九霄雲外,越是回想,悔恨就更加深刻。

「容洛!容洛!」安听突然驚叫出聲,雙手胡亂的抓著,神情十分驚恐。

容洛趕緊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撫著︰「別怕,別怕,我在這里。」

安听雙手緊緊的扣著,總算稍微安靜了下來,但這個噩夢並沒有就此結束。過了一會兒,她的手又開始胡亂揮舞,額頭上聚集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神情布滿了警惕。

「信給容洛容洛貴妃的信」安听嘴里一直斷斷續續的說著什麼。

容洛此時只想著讓她好好休息,那些細碎的詞句根本分辨不清她的意思。容洛隔著被子輕輕的拍著她,但安听並沒有就此安靜下來,反而更加躁動。

容洛捏著她的手腕,輕聲喚著她的名字,過了一會兒,她竟然慢慢的睜開了眼楮。

「容洛?」安听用力撐開眼楮,她已經不在未央宮的密室了,這里熟悉的味道,似乎是雲間小築,而容洛就坐在她的床邊。

「你醒了?」容洛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驚喜。

但安听的意識依舊模糊著,她其實並不該醒來的,只是心中強大的念想讓她強行逼迫自己睜開了眼楮。

她伸手將被子揭開,又快速將剛剛包好的傷口撕開,從里邊用力扯出一個布片包裹的東西。

這一系列的操作讓她疼得滿身冷汗,不過還好,身上的傷口太多,醫女替她包扎的時候,只是整個將腰間圍繞起來,並沒有發現傷口里藏了東西。這信十分重要,若是不親手交到容洛手里,她還真是放心不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容洛嚇了一跳,趕緊去幫她將那猙獰的傷口重新包好,此時也全然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了。

「別管這個了。」安听對她身上的傷勢不屑一顧,反正疼著疼著也就習慣了。

她把那血糊糊的一團東西遞給容洛︰「你,你打開這個,這里面,里面是我在皇後的,密室里找到的。這是,是芊貴妃,留給你的信,被,被皇後藏起來了。」

安听沒說一個字,傷口就痛上一陣,只能說的斷斷續續的。好不容易說完,只見容洛盯著那團東西,卻沒有伸手接下,她只能咬牙繼續說話。

「你,你別嫌髒,我用,用布片包好了。」安听奮力用手將滿是鮮血的布片解開,盡量不踫到里邊的書信,「你看,信還是好好的,沒有沾到,沒有沾到血,不髒。」

自從那次在山崖邊對容洛表明心意以後,安听就變得十分敏感,他總覺得容洛看自己的眼神變了,似乎比從前要嚴肅的多。她想著自己可能是被討厭了,就憑她也敢肖想容洛,的確是自不量力。

但話已經說出口,她只能盡量避著容洛,減少和他見面的時候,這樣既不會尷尬,也不會給他造成更多的困惑。一舉一動也甚是小心,生怕會引起他更多的厭惡。

但這書信,確實沒有更好的法子能帶出來了。

「難怪只有這一道傷口弄成這個樣子,你就是為了這個?」容洛終于開了口,順勢將安听的手握住。

她為了解開這布片,手上浸染了血跡,被容洛突然一握,她下意識的往後一縮。眼前雖然有些模糊,但她不想觸及到容洛,不想弄髒他的白衣裳。

只不過抬眼一瞧,他今天似乎穿的是紅白相間的衣裳,這倒是奇了怪了。

安听揉了揉眼楮,手上的血糊了滿臉︰「對不起啊,我沒別的辦法,不論把信藏在哪兒,總是擔心會被皇後發現。」

「我不是說這個!」容洛突然感覺非常生氣,「你覺得你的命還比不上一封書信?」

「這是芊貴妃留給你的,當然,當然重要。」安听的手顫抖著,重新將那信捧到容洛面前。

這一下容洛總算接了過去,他伸手去幫安听擦掉臉上的血,聲音又溫柔起來︰「以後不要再犯傻了,什麼信都沒有你的安危重要。」

安听心中一顫,他竟然會在乎自己?或許是為了不讓明屋失去一個高手吧!不過這樣也足夠讓她高興起來了。

安听勾起了嘴角,卻感覺到眼皮又沉重了起來,重到她費盡心力也無法睜開。

「我沒有偷看信的內容,你可以放心。」安听囑咐了一句,眼皮終于開始合攏,「你慢慢看信吧,我好困,我要睡了」

「安听!」容洛看著安听的手垂在了床邊,也顧不上什麼信了,扔到一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脈搏十分微弱,腰間的那處傷口不斷往外淌著血,已經在床上積了一小灘,似乎怎麼也止不住。

「宇承,快叫醫女過來!」容洛大喊一聲,宇承趕緊照做。

片刻之後,醫女過來重新幫安听包扎好傷口,又查看了一下她的情況,比剛才還要糟糕了幾分。

「她剛剛明明已經醒過來一回了,現在又是怎麼回事?!」容洛忍不住拔高了音量,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心里的恐懼消散一些。

宇承和醫女都被嚇了一跳,倒不是容洛的態度有多嚇人,而是從前的他從未這樣暴躁過。那溫柔明朗的翩翩公子形象全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仿佛將要失去一切的可憐人。

醫女大著膽子開口︰「主人,扼頸姑娘方才只是靠著心底的執念強行醒過來,並不是身體的自發性蘇醒,所以執念一去,便又昏睡過去了。」

「還是如屬下所說,若是她明早之前能自然蘇醒,並且沒有發熱的話,才算是保住了性命。」

容洛盯著床上緊閉雙眼的安听許久,才朝二人擺了擺手︰「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