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安听對容洛表白

「找死!」安听抬手就是一刀,奮力扎向面前的人。那刀直接刺進了他的脖子,鮮血如注般噴涌了出來。

安听眼前還是模糊的,那藥效有些重,讓她看不清眼前的東西。剛剛被這男人按住肩膀之時,她便撐著最後一點力氣,從腰間掏出了短刀,在扎向那男人之前,先往自己腰上刺了一刀,以保持清醒。

但即使有疼痛感的刺激,眼前還是十分恍惚,耳鳴也厲害起來,風聲和鳥叫聲,或許還有人聲夾雜在一起,讓她腦子里嗡嗡一片。

也不知那一刀有沒有給那男人致命一擊,若是他還能行動,自己就還是危險的。安听知曉自己此時無法騎馬,她甚至分辨不出馬拴在何處。

八姐姐還真狠,也不知給她下的是什麼藥,竟有這樣大的反應。若是尋常的蒙汗藥,刺上這麼一刀,應該會清醒許多才是。

安听往後撐到一棵樹上,眼前似乎有人靠近,她心中大駭,舉著短刀往前胡亂的揮著。身上還是沒什麼力氣,那些武功路數完全無法施展出來,任憑她武藝高強,此時也是無濟于事。

「安听!」耳邊似乎听見有人在叫她,又好似幻听,聲音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而來,分不清究竟是不是真實的。

安听緊握著短刀,對著面前那團模糊的影子刺去,每一下都用盡了全力,但手上的感覺,像是沒有刺中任何東西。

她深覺自己不能再待在這兒了,那個男人肯定還在暗處窺視著,試圖把她手中的刀奪去,那樣一來,她就毫無還手之力了。

安听模索了幾下,也不管前方通往哪里,找著一個空曠的方向便狂奔出去。她緊握著手中的短刀,沒命的往前奔跑,耳邊有呼呼的風聲被她甩在身後。隨著風聲越來越大,她的腳步也越來越快。

這腳步聲不止一種,安听分辨出來了,除了她的,後邊跟著的還有一個人。那人似乎比她的速度更快,一路尾隨其後,讓她心中恐懼,不由得讓自己再快些。

但平穩的道路沒有持續多久,安听突然一腳踏空,整個人似乎踩在了空中,沒有一絲停頓,她便往下墜落而去。

難道這里是一處懸崖?安听腦子里突然蹦出了東郊的地勢,這邊確實有很多懸崖峭壁,大人教訓熊孩子時,也總會說將他們扔到東郊的懸崖下去喂狼。

真是可悲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扼頸,竟然會在她向來出沒的夜里,在這荒蕪的地方墜崖而死。手刃過那麼多凶神惡煞的人物,有朝一日竟會被一個閨中女子給算計了。

安听嘆了口氣,自己死的真難看!

就在她感嘆造化弄人的時候,一雙手將她的手腕牢牢握住,向下墜落的感覺一下子停了下來。

安听頓時覺得奇怪,那男人應該是顧十里隨便雇來的,竟還有這個魄力來救人?就算是給了許多銀錢,也不至于有這麼高的職業素養吧?

不,這雙手的感覺和那人不一樣,似乎分外的熟悉,甚至能給自己源源不斷的安全感。安听覺得自己記得這手心的溫度。

「張嘴!」一聲大喊穿透鼓膜,順著耳朵直達內心深處,安听這一回終于听明白了。

她毫不猶豫的張開了嘴巴,這聲音給她的安全感不亞于手心的溫度,她知道抓住自己的人是容洛。

一顆藥丸被扔進了自己嘴里,順著喉嚨吞下肚。

安听漸漸的能夠看清眼前的情景了,耳鳴聲也消失不見,但她還沒到高興的時候。手臂被拉扯的生疼,她這才看到,自己此時正吊掛在懸崖上,身下是萬丈深淵,而她的身體僅憑容洛伸出懸崖的手拉扯住,完全是搖搖欲墜。

「清醒了嗎?」容洛艱難的問了一句。

「嗯。」安听應了一聲,心中十分忐忑。看容洛的表情,怕是也快沒力氣了。

「另一只手也給我,拉你上來。」

安听不敢多說,乖乖的把另一只手伸給他。腰上的傷口被扯得疼痛難忍,但此時還顧不上這個,得先上去再說。

眼見著安听的手就要觸及到容洛的掌心時,崖上突然一滑,容洛不得已用另一只手抓住崖上的巨石保持平衡,另一邊卻因為安听的重量滑了下去。

掉落的土塊從安听身旁落下去,墜入一眼望不到頭的崖底。她看著艱難的攀著崖壁的容洛,深覺憑他現下單手抓住崖壁的力量,是不可能將兩個人都帶上去的。

若是容洛沒來救她,就這樣無人所知的掉下山崖,她也許不會想太多。但現下他就在眼前,安听心中苦澀,還有話沒有對他說,想問的問題也還沒有問出口。就這樣死掉的話,自己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手上的力量已經疲軟到了極致,安听的雙手開始發抖,身上冷汗陣陣,仿佛生命在流逝一般,看著死神緩緩而來。

但容洛依舊緊抓著她不放,安听扭了扭手腕,若是自己掉下去,他一人或許還是有機會爬上去的。這山崖光滑,周遭沒有能踏腳的地方,縱使武功高強,也沒辦法一躍而上,確實是窮盡之處了。

安听心里掙扎了片刻,終于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她深吸了一口氣,把眼中的淚水生生憋了回去。

「容洛,其實我」

「別說話!好好保存體力,我會帶你上去的。」話剛一出口就被容洛打斷。

「你听我說。」安听語氣十分鎮靜,卻也十分認真,「其實我我從你將我帶出孫府的那時起,就已經喜歡你了。不,或許是那時在天山,我醒過來的時候,第一次看到你,仿佛見著了神仙。」

「我想一直跟在你身邊,顧府也好,明屋也好,我總是想見到你。」安听吸了吸鼻子,眼淚就不爭氣的盈滿了眼眶,「容綃總愛開我們的玩笑,但我知道,以我的身份,無論如何都是配不上你的。我從來不敢奢望,但又總是想著,若是能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多好。」

「沒想到我的一輩子會這麼短暫,竟然」

「閉嘴!不是讓你別說話嗎!」容洛好似有些怒意,斥了她一句,又接著道,「我說過會救你上去的,等我們回去了,你再慢慢說,說多少我都听著。」

安听的淚水終于滑落出來,容洛努力的尋找著機會,想要踩著崖壁一躍而上,但上面太過光滑,每一下都只能讓他們的處境更艱難一些。她心中知曉,要他們兩個人同時上去是不可能了。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是瑟瑟說的,他說你」安听說到這兒沉默了一會兒,重新抬起頭時,眼中便多了些破釜沉舟的意味,「你是怎麼看待我的?」

容洛的手心一顫,揪著的眉頭越發緊皺。這種問題還用問嗎?這麼多天的相處,這傻丫頭竟然什麼都看不出來麼?他莫名的有些生氣。在這種危急的時刻,不好好想著怎麼求生,竟然滿腦子都想問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真是白瞎了他的一番心意。

說什麼不敢奢望,他才是奢望了這麼多年,天山腳下的那個女孩子,足足讓他抓心撓肝到現在。他分明早就捧出一顆心來遞給她,她卻只知道躲避,如今以為再無生還的機會,才有了直面的勇氣。

當他是什麼了?赴死之前的慰藉嗎?

見容洛許久沒有出聲,安听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了下去,果然還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啊!不過臨死之前能夠說出來,也算是一大幸事了。

「容洛,放開我吧!」安听就著兩行淚痕,對他揚起了一個笑容。

雖說他不一定會在意,自己給他留下的最後一幕,還是要笑著才好。

他沒有理會安听的話,依舊緊緊拽著她的手,大概是他的驕傲不允許救下的人又死在自己面前吧!

安听這樣想著,心中有些苦澀。她開始扭動手腕,強勁的要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扯出來。

「別動!你再敢亂動一下我就殺了你!」容洛凶狠的朝她吼著。

安听沒有辦法,只能用另一只手扯出了方才塞到腰間的短刀,她顫抖著手舉起刀,對準了容洛拉著她的手腕就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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