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孫賢不敢動的人

安听抱著一大袋糖炒栗子回到听雪閣,白湘正好在房里打掃衛生。

她微佝著腰,雖是穿著顧府婢女的衣裳,但舉手投足都給人一種凌厲之感。若是以這種姿態上戰場,或許是個英姿颯爽的女將士。

安听眯了眯眼,想著白湘先前是打魚為生,又會些功夫,給人這樣的感覺也是尋常。

她提著裙擺鑽進屋里,便把門窗都關了起來。白湘會意,也放下手中的活,同她在桌邊坐下。

「白姐姐,我剛才听到了一些消息,你一定也會驚訝。」安听將聲音壓低了些,「孫賢最近損失了兩船貨物,其中一船是咱們干的」

安听把話只說了一半,白湘便順口猜測道︰「所以還有另一撥人也在打孫賢的主意?」

「是什麼目的尚未可知,但能確定的是他們已經得手了。孫賢現在正派手下竭力尋找是誰下的手,不論是我們或是那些人,如今都該憂心了。」安听眉頭揪起,望向床底的箱子,其中都是上次順來的珠寶。

白湘也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如此情形,姑娘先前的計劃怕是要變一變了。」

安听點頭「嗯」了一聲︰「現在若是將這些珠寶隨意出手,必定會被孫賢的人察覺到,這些珠寶罕見,不費多大力氣就能查到我們身上來。」

「那姑娘的意思是?」

「我如今需要錢,好不容易得來的珠寶也不能平白丟掉,總要換些銀子才好。」安听仔細分析道,「孫賢的人廣布宣城,這些珠寶一出手,必定會被他知曉。如此一來,就只能賣給他不敢動的人了。」

「孫賢不敢動的人?」白湘一邊思考著,一邊咬起了小拇指。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思考問題的時候總喜歡咬著小拇指。安听先前觀察到這一點,還多問了幾句,倒是讓白湘有些窘迫,後來便不問了。

「孫家家大業大,在宣城雖比不上顧家,但也算是富甲一方,同他們合作的必定有朝中握著權勢的大人。」安听一提起這事,神情便更加嚴肅了。

孫家的勢力不容小覷,她想要報滅門之仇,也是沒那麼容易,必須先一步步瓦解掉孫家的勢力才行。但事到如今,她連在背後支持著孫家的大人都不知道,報仇更是遙遙無期。

「姑娘的意思是,只要咱們把珠寶賣給孫家背後的人都不敢動的人,就能避開這一劫?」

「不錯,只是尚且不知是誰在支撐著孫家,這樣做恐怕還有些困難。」安听看著那一箱子的珠寶嘆了口氣。

「姑娘若是只想把珠寶平安的賣出去,或許我有個人選。」白湘忽地靈機一動,「無論孫家背後是誰頂著,總不會越過了皇子公主去。」

安听隱約察覺到她的意思,白湘便又暗示道︰「姑娘不是同六皇子有幾分交情嗎?」

這個提議倒是不錯,但安听頓時就郁悶起來。先不說容洛會不會對異域的珠寶感興趣,就算自己成功的賣給他了,得來的銀錢換成鋪子,也是要交還到他手里的。這樣繞上一圈,不還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嗎?何必呢?

再說容洛自己定然也能想清楚,這跟他自己花錢買鋪子沒什麼兩樣。說不準要是生起氣來,沒有好下場的還是自己。

安听盤算著,賣給容洛定然是行不通的,但白湘的提議也不是完全沒用。確實如她所說,若是將珠寶賣給皇子或是公主,縱使孫家背後的人再厲害,也是不敢動的。

「你說的沒錯,不過咱們的目標不是六皇子。」安听狡黠一笑,「是七公主。」

主僕倆商議了一下,覺得這個主意可行。只是還沒等安听把珠寶賣出去,倒是容綃先找上她了。

沒過兩日便是七夕,黍離館給了學生們一天假,說是讓大家好好玩一玩。安听意味深長的望著元璣先生,明明是這小老頭貪玩,想著去看花燈,才免了給他們上課,竟被說的冠冕堂皇,好似是為了大家著想一般。

更過分的是,他竟然還留了課業,讓學生們在假期完成。

「雖說不用上課,但課業絕不能忘,你們在家中無事,便將先前所講授的課程整理下來,附上自己的理解。」元璣如是說,離開之時還強調了一遍,「都認真寫,別忘了。」

安听嘆了口氣,這倒是不難,只是做起來要花費很長時間,估模著要半天才能完成。不過還好,一天的時間除去一半,也還是剩上許多的。

「听說宮外的七夕花燈會熱鬧的不得了,本公主早先就想去看了。」容綃也在一旁嘆著氣,「可是明天上午要陪皇祖母禮佛,下午再做半天課業,哪還趕得及晚上的花燈!」

「公主或許可以向太後娘娘告個假?」菟絲提議道。

「那怎麼能行?我都答應皇祖母了!」容綃垮下臉來。

菟絲又道︰「那公主找個人幫著做先生留下的課業?」

「那怎麼能你說的倒是有點道理」容綃想了想,「可是先生這次是讓整理之前的課程,沒听過課的可做不了,隨隨便便找個人幫忙肯定行不通。」

安听將這主僕倆的對話听進耳中,心里頓時冒出一股不祥的預感。她也懶得慢慢收拾了,胡亂將自己的東西塞進書箱,給敏釧使了個眼色,便打算悄無聲息的溜走。

「安听呢?安听!你站住!」

容綃的聲音一在身後響起,安听便打了個寒顫。盡管非常想疾步踏出這個是非之地,但公主的命令總不能違背,安听只好轉過身來。

「公主有何吩咐?」

容綃向來不愛拐彎抹角,此時也理直氣壯道︰「幫我把課業做了。」

「什麼?」安听猜到了她是為這事,但這也太直接了吧!這里可是黍離館,雖說元璣先生走了,但旁邊還有其他學生呢!

「你耳朵聾了?」容綃瞪了她一眼。

「公主,元璣先生認得咱們的字跡,怕是瞞不住啊!」安听相當的為難。

容綃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那就瞞不住。」

「可是公主,先生讓我們把課程整理好以後還要附上自己的理解,臣女一個人,怎能生出兩種不同的理解呢?」

容綃毫不在意,已經帶著婢女往外走了,她朝身後擺了擺手︰「這是你要考慮的問題,本公主明日派人找你取,若是沒有」容綃回頭露出了一個邪性的笑容,安听的雞皮疙瘩便直往上冒。

她不禁想起了容洛,這倆兄妹,還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都不講理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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