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 天下最簡單的事就是造反了

「父父親?」

看到來人的模樣,李建成直接從正堂的座位上站了起來,滿臉的驚愕。

來人正是太原之主,北隋唐國公李淵。

李建成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為何李淵會突然出現在國公府。

而且自己在之前沒有收到任何的風聲。

但李淵已經來了,帶著他身著紅甲,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侍從們。

「李淵?」

耳听得李建成口稱來人父親,陳平等人也都是極其的驚訝。

王珪慌忙上前磕頭,口稱見過國公。

周圍的世家豪族的家主們也都趕緊跪下。

他們這些人的心中,從來都是以李淵馬首是瞻。

四十八九歲,不到五十的李淵,正是一個年富力強的時候,整個人狀態很好,精神頭十分的旺盛。

身著著輕甲,配合著那副不威而怒的面孔,讓人心生敬畏。

李建成連忙走下來,方才見到趙洪跟在李淵身後,一臉小人得意的模樣。

剛剛他還在想,王開都來了,怎麼沒見太原知州趙洪這小子。

現在看來,多半是他前去迎接李淵去了。

「見過父親。」

李建成雖然此時已經是天策上將大將軍了,但在李淵面前卻依舊是他的兒子。

而且這個天策上將大將軍具體什麼品級,陳平帶來的聖旨里也沒有明說。

但李淵可是正經八百的國公,而且還是北隋八個上柱國中,唯一一個沒有被隕石砸死碩果僅存的一位。

因此這天策上將大將軍就算和國公平級,但官職上卻還是比李淵矮一頭。

「嗯」

李淵在部下面前向來是個喜怒不言語色的性子。

他先是看了看李建成身上的衣衫,而後又看了看四周。

最後視線放在了李建成的桌子上,微微皺眉,快步走上前。

將桌上的酒杯端起來聞了聞,眉毛皺的更緊,轉身道︰「這可是我藏在酒窖里的那壇上等女兒紅?」

女兒紅這酒,乃是江南東道的習俗。

生了女兒那天,父親要在桂花樹下埋上幾壇子好酒。

待到女兒出嫁那天,隨著女兒送到夫家。

這碗里的酒,便是李秀寧出生時,李淵親手釀了,親自埋下去的。

因此雖然相隔多年,但只是聞了聞味道,便能品出來。

李建成則是一愣,他剛剛只覺得這酒喝起來很是不錯,還想著待到宴會結束後問一問管家,這是從哪里弄來的好酒,怎麼自己從未喝過。

眼見得李建成一臉的懵,旁邊跟過來的李管家慌忙跪在地上,嚇出了一身冷汗。

「老爺,是奴婢的過錯,奴婢不知這是大小姐的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說著扇起自己的耳刮子來。

「你這老貨,那酒上都是土,乃是娘子不久前親自挖出來的,我還怕你們搬錯,專門放在一旁,你能不知道!」

一個粗狂的聲音從李淵身後響起,震得李淵耳膜有點疼。

李淵很是嫌棄的轉頭看過去,就見一張黑臉上掛著怒氣,正是李秀寧的心月復馬三寶。

「三驢子,小點聲能閃了舌頭還是怎麼著?」

李淵直接罵道︰「站在老子身後,你是想嚇死老子不成?」

馬三寶腦袋一縮,全然沒有了剛剛訓斥管家的凶狠。

「國公爺,這是娘子娘子出嫁的酒」

馬三寶小聲的解釋,李淵雙手扣著腰帶,看著一旁的酒壇︰「秀寧親自挖出來的?」

「對,小人想要替娘子挖,娘子還訓斥小人一番呢。」

馬三寶趕緊解釋︰「娘子說,這酒若是直接挖出來喝會有土氣,非得挖出來後放個一年半載,方才最適合喝。」

「嗯,我這姑娘啊,向來是有主意的。」

一提起李秀寧,李淵滿臉的笑容。

他這輩子有三大幸事,這第一件就是結識了王老夫人,這第二件事便是娶了竇姑娘,這第三件事便是生了個好女兒。

細細算來,自己這輩子和女人很有緣。

看了看李建成道︰「起來吧,都掌管天下兵馬了,還給我這個小小國公磕頭,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一番話說的李建成冷汗連連,大氣也不敢喘,想要解釋卻無從開口。

而且他也發現了,此時以王開為首的所有世家家主,全都很自覺的站在了李淵背後,形成了顯明的對比。

李淵當年進關中,單馬入太原,第一個結識的便是王開。

身後的這些世家豪族的家主全部都是當年李淵招募的游俠兒。

他們之所以從游俠兒變成了富甲一方的世家豪族,原因也很簡單,李淵把當年那批世家全部殺的干干淨淨。

太原之所以如此穩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只要李淵一聲號令,這些世家豪族的家主們全部都會跟著他的旗幟走。

之前敢準備造反,也是因為這些世家豪族們和李家雖然不是鐵板一塊,但各家家主和李淵卻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見自己的大兒子嚇的渾身發抖,李淵也沒了再逗他的心。

馬三寶身邊的一個白面書生笑盈盈的走上前,將李建成攙扶起來。

李建成感謝的向他輕聲道謝,看了那人一眼。

只見這人沖自己暖心一笑,看起來十分的和善,讓人十分有好感。

「哪個是陳平啊?」

李淵坐在主位上,看了看四周,視線在不認識的人臉上游蕩。

陳平趕忙出列行禮︰「見過唐國公,下官便是陳平。」

「好,哪個是郭嘉啊?」

李淵也不理會,繼續問道。

郭嘉也趕緊出來行禮。

李淵也沒有理會,反而轉頭看向範增︰「如此說來,你便是範增了?」

範增走到郭嘉和陳平身邊,也沖著李淵行禮。

「王珪!」

李淵也不理會範增,反倒是看向王珪高聲道。

王珪冷不丁的打了個顫︰「國公爺」

「這三個家伙哄騙于你,你還信了他們?有什麼好盤算的?」

三天一听這話,全都打了個冷顫,心中很是不妙。

李淵則不在意他們的感受,看向那個白面書生道︰「趙普,你來給王珪說一說,若是你,該如何和他們商議?」

眾人全都向著那白面書生趙普看去。

趙普則依舊一副笑語盈盈的樣子,王珪大著膽子問道︰「敢還,還請趙先生賜教。」

「賜教不敢當。」

趙普十分謙虛︰「三家與我太原合作,自然是各有所圖的。」

「郭先生所圖的乃是記掛曹將軍,便把曹將軍的首級割了,郭先生便不會惦記了。」

「範先生所圖的乃是保存黃巾軍的實力,咱們太原軍兵強馬壯,直接將黃巾軍全都殺了,也就不必範先生勞心勞力了。」

眾人听的是目瞪口呆,只有李淵連連點頭,似乎很是滿意。

「至于說陳大人所慮,無非就是替偽帝楊芳除掉楊默楊公子,既然如此,咱們便給楊公子黃袍加身,奉楊公子為大隋之主,讓楊芳也徹底斷了念想。」

第三句話說完,廳內眾人直接喪失了思考能力。

只有李淵听的很是舒坦。

趙普恭敬的向李淵行禮道︰「國公爺,這三件事里,黃袍加身此事最容易,在下曾經做過,很有經驗。」

前世里,在陳橋驛,便是趙普把趙匡胤灌醉,親手將黃袍披在他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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