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楊默說的不是真話,但被戰事弄的焦頭爛額的張角卻十分受用。
一張老臉猶如菊花盛開一般。
「這位想必就是明震寰宇的西楚霸王項羽將軍了。」
楊默又看向項羽,一副仰慕已久的樣子,讓項羽也頗為意外。
「楊公子有禮。」
項羽雖然心里著急虞姬的消息,卻也知道楊默既然來了,太過著急反倒會被動,因此也只能耐著性子和他客氣見禮。
「那麼這位先生,想必就是歷史上有賽張良的範增先生了?」
楊默又看向項羽身邊的文弱書生,語氣愈發的恭敬。
「賽張良?」
項羽和張角听了這話,皺起眉頭,表情不一。
張角皺眉則是因為想不起範增還有這個外號,賽張梁?賽我三弟干什麼?
啊,難不成是漢高祖劉邦的那位謀士張良張子房?
不過我怎麼沒听說過?
項羽皺眉則是有些不開心,他懷疑楊默是另有所指。
張良是誰?演完了全套楚漢相爭才來到這個世界的項羽豈能不知道?
張良是項伯的好友,而項伯是他項羽最小的叔父,
項伯早年游歷天下,與張良有舊交情,曾經因犯下殺人罪而藏匿于下邳時曾受張良所庇護。
後來在自己和劉邦逐鹿天下的時候,項伯加入了自己的陣營,張良則加入了劉邦的陣營。
項羽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很多晚上睡不著。
除了思念虞姬外,最常干的就是反思自己在前世和劉邦爭奪天下時犯下的錯誤。
被後世稱作鴻門宴的那場原本要弄死劉邦的宴會,則是項羽想的最多的。
當初若不是項伯攔著,只怕項莊早就把劉邦殺了。
對于張良,項羽也很是痛恨。
因為這小子騙了自己好多次。
鴻門宴後,範增老是埋怨自己,自己也多次動了要殺劉邦的心。
但張良一邊讓劉邦回漢中的時候燒掉棧道,以示斷絕回關中之意,一邊勸說自己放過劉邦。
後來劉邦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自己正在攻打田氏,听到這個消息很是憤怒,本想發兵討伐,結果又是張良忽悠自己。
以至于自己再次錯失除掉劉邦的機會。
可以說如果沒有張良,天下早就是他項羽的了。
某種意義上,項羽對張良的恨,比對劉邦和韓信的要多,畢竟自己當初那麼信任他。
而通過張角所說,他又了解到張良在後世的名氣居然如此大,甚至成為了智慧的化身。
心里更是不爽。
此番楊默說範增是賽張良,在項羽耳里有些刺耳了。
範增是賽張良的話,那自己和範增卻沒打過劉邦和張良。
豈不是說劉邦是賽他項羽?而且還賽很多?
想到此,項羽的臉色唰的一下就拉了下來。
楊默和範增正在客套的說著廢話,余光掃到項羽的臉色一變,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項羽這位猛將兄果然和歷史上說的沒什麼太大的區別,猛是猛的一比,但養氣的功夫卻如此的差。
自己只是說範增是賽張良,他就這麼不開心。
又看了一眼張角,見他看到項羽被自己這麼一憋,張角反倒是暗暗有些高興,一副出了一口氣的樣子,讓楊默心思愈發的活泛。
很好,自己的勝算又高了三分。
當下假裝沒看到陰沉著臉的項羽,繼續和範增攀談。
相對于張角和項羽,範增的養氣功夫比之荀彧還要強。
不急不緩,不驕不躁的與自己聊著,而且聊著聊著,楊默發現,範增的情商極高,而且對自己也很是了解。
自己夸贊擊敗朱元璋的追兵是因為他的計謀,範增則夸贊自己救治流民心懷仁義。
自己夸贊他平城設伏,他則夸贊自己擊殺來俊臣有勇有謀。
來俊臣之死真實的原因,雖然李家從未刻意隱瞞,卻也沒怎麼大肆宣揚。
就算是太原城中,也沒有多少人知道真正的原因,範增卻很清楚。
這著實讓楊默十分意外。
但仔細想想卻又了然了。
範增作為黃巾軍的總軍師,情報這一塊必然他來負責的。
既然黃巾軍要攻打太原,這基礎的情報刺探,範增絕對不會馬虎。
但能在對付朱元璋追兵的情況下,還能把太原城內的情況模的如此清楚,就不是一個不會馬虎能做到的了。
「楊公子,此番前來,可是替李建成前來遞交降書的?」
張角見倆人絮絮叨叨商業互夸個沒完沒了,心里有些不耐煩了。
直接開口打斷倆人的對話,奔著主題而去。
「降書?」
楊默心里一陣冷笑,自己現在什麼處境沒點數麼?
這種不要臉的話也能說出口,我夸你黃巾軍是虎狼之師,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前鋒營士兵那瘦弱的身子骨和焦黃的小臉,你是看不到麼?
「楊默前來,不是應教主所邀麼?」
楊默假裝听不懂張角的話,頓了頓︰「當然,世子也吩咐,說城內士卒天黑風高,誤傷張寶將軍一事,過錯在我太原,楊默此番前來,也是特意為此事代世子向教主賠罪的。」
張角听了這話,暗暗咬牙切齒,張寶之死,確實死的憋屈。
但自己卻還不能拿此事做文章。
畢竟張寶是死在詐城之事上的,太原殺他天經地義。
自己如果盯著這件事不放,難免會被項羽瞧不上。
當初手下人報張寶死在太原時,追殺蒙恬未果的項羽憤恨的說了一句,死了活該,張角也只能受著。
項羽說的一點也沒錯,張寶貪功,原本是項羽該做的事,他反倒去做了。
不是死了活該又是什麼?
但那終究是他的兄弟,心里難免會有怨氣,可此時正是攻打太原最緊要的時刻,斷不能因為這點事和項羽發生什麼爭執。
「至于說降書一事,世子倒是沒有提及,想必會有專門前來遞交吧。」
楊默一副應付傻子的態度,讓張角憋了一肚子火氣,一拍桌子,又變成了剛剛那滿臉猙獰的樣子︰「楊公子難不成是來戲耍我?不是遞交降書,你來此作甚?」
按照張角和項羽還有範增之前商議的對策,倆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要通過楊默,想辦法將現在困境扭轉過來。
但楊默從進來之後就處處不按照他們的劇本來,讓張角十分的被動。
而項羽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除了呵斥自己外一言不發,完全沒有把紅臉唱起來。
處處被動的張角有點惱羞成怒。
巴掌拍下,楊默卻一臉嚴肅的站起身來。
「教主勿怒,楊默來此,自然是有兩件重要的事。」
他說著拿起桌上的玉佩,走到項羽面前,恭敬的將玉佩遞給項羽︰「第一件事,受虞姬姑娘所托,將玉佩交給將軍。」
虞姬?
範增和張角瞪大了眼楮。
項羽接過楊默手里的玉佩,手掌有些顫抖,整個人處于痴漢狀態。
楊默退到自己的位置前,沖著張角道︰「這第二件事」
張角聞聲,把視線從相遇身上轉移,但注意力卻還在那玉佩上。
「什麼事?」
事還沒說完,就見楊默腳一踩地上的劍柄,長劍受力騰空而起,楊默一把抓住,眼神瞬間凌厲起來。
「便是送你張角上路!」
說時遲,那時快,在項羽和範增因為玉佩愣神的功夫,楊默已經握住了彈起的長劍,縱身而起,身似飛鴻,劍如閃電,直接插進了張角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