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是怎麼想的,楊默琢磨半天也沒琢磨清楚。
身邊這幾個人,也都不是能夠商量事的主。
因此也就沒把這個話題展開討論。
有了張三的帶路,去齊州的路上沒有再迷路。
張三頭一次騎馬,既興奮又害怕,王營最開始還有興趣教他。
但騎馬這種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
再加上張三就是個平頭百姓,膽子很小,王營教了一會,脾氣上來了,抬手就想打人。
被楊默用目光制止後,把張三從自己的馬上攆下去,讓他跟著嬴政。
嬴政的年紀雖然不大,但馬術很好。
一路上帶著張三,緊跟著楊默左右,不快也不慢,顯然一直聚精會神的控制著馬的速度。
快到齊州的時候,楊默才發現這件事。
看了看自己這個小徒弟,心中佩服的很,
自己這一路上隨心所欲,想快就快,想慢就慢,快慢之間連自己都沒個準。
嬴政卻能跟上節奏,把馬速控制的如此穩,著實有兩下子,換他來,只怕是不成的。
齊州確實如傳言中所說在接受流民。
遠遠的就看到城門前排著長隊。
「齊州哪里來的那麼多糧食?」
不等楊默說話,王營滿臉疑惑。
王家的糧行在北隋雖然算不上第一,卻也能進前三。
今年北隋各地受災,糧食奇缺。
饒是平日里不怎麼關心自家買賣的王營,也多少知道各區域的糧價波動。
齊州本來就不是富饒的大州,豐年的時候還經常缺糧。
之前的知州勉強算的上是盧家的門生,因此並沒有因為缺糧犯過愁。
現如今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這個曹操,從來都沒听過這號人物。
一不是朝廷大員的心月復,二不是世家豪族的走狗。
一個糾結著流民強盜強佔了官府的家伙,哪里來那麼多糧食可以肆無忌憚的接受難民?
「見到他就知道了。」
楊默也很是好奇,曹老板難不成有什麼法術?
可以變出糧食來?
到了城門,王營主動上前與城門官搭話,剛想掏錢,卻被制止、
城門官告知︰府衙曹大人有令,不管誰進城,不收門子錢。
王營很是意外,他還從未听說過不要門子錢的事。
非本城之人,進出城門要給錢,商賈還要在這個基礎上算上貨稅,這是北隋律法規定的。
進城錢雖然不多,但是日積月累,可是一筆不少的數目。
王營就听說過,長安一年,光是四門的門子錢就有好上百萬貫。
見城門官打量著他們一行人,王營按照楊默的吩咐,主動表明身份︰游俠,奔著曹大人發的招賢榜來的。
來的路上,他們就遇到好幾波游俠打扮的人,攔下來一問,全都是奔著招賢榜來齊州踫運氣的。
城門官一听這話,眉開眼笑趕緊讓行。
甚至還主動派一個小兵帶著他們去府衙。
小兵也是滿臉熱情,甚至主動拉著楊默的馬韁,一邊走一邊科普著關于招賢榜的事。
舉了四五個例子,全都是一些原本沒有什麼身份的人,因為有一技之長,被曹大人看重,委以重任不說,還給一筆賞錢。
說的王營都很是心動。
小兵帶著楊默一行人到了府衙,門口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隊伍排成一條長龍。
一個大嗓門的兵卒,挎著腰刀,手按著刀柄,氣定若閑的在隊伍前後走動。
一邊走,一邊高聲吆喝。
楊默听了听,知道他是在給眾人背招賢榜的內容。
牽著自己馬韁的小兵走到旁邊,讓眾人等候,隨後一路小跑走到府衙門口。
門口擺著張桌子,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握著筆,記錄著。
小兵走上前,給他說了幾句,然後轉身向著自己這邊指過來。
不多時,就見那中年人點了點頭,隨後旁邊就有人遞給他一個袋子,看樣子是個錢袋。
「我說他怎麼那麼熱情,全然沒有其他地方看門的狗樣,原來帶著咱們來,是有錢拿。」
王營恍然大悟,方才明白自己給小兵攢了一波人頭費。
看那錢袋頗重,應該不少錢。
楊默對曹操愈發的好奇。
他穿越過來這是帶著一座金山不成?
心里也明白,曹操這樣做,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招攬天下人才。
小兵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先是給楊默等人行了一禮。
隨後恭敬的雙手呈上一個牌子︰「幾位英雄,這是你們的號牌。」
楊默接過來,見上面寫著一四二,心里更是詫異。
只知道曹操這種方式肯定會有很多人來投奔,卻沒有想到居然有那麼多。
還沒到中午,今天就已經有一百四十二波人來了。
小兵又行了一禮,隨後一路小跑奔著城門口而去。
不得不說,從進了齊州,他就感受到了整個城市的友好與重視。
就連自己這個對曹操感官並不是很好的同行,都對他有了些好感,更不要說這些排隊的草莽漢子們。
一個個激動的面色通紅,不少人躍躍欲試,只等著叫到自己,然後在曹大人面前,好好展示一番。
「大哥,咱們排隊,還是直接進去?」
曹老板這一套連招,弄的囂張跋扈的王營都收斂了性子。
來的路上他就給嬴政吹扭,只要自己表明身份,別管曹操是何方神聖,保準得出城三里來迎接。
「入鄉隨俗,既然是人家有規矩,就按照人家的規矩來。」
楊默下了馬,身後眾人也都跟著下馬。
府衙門口的差役和管事,包括排隊的人早就注意到了楊默這群人。
五十多個人組團前來投奔的,不是沒有,比這還多的人也是常事。
門口的管事早就習以為常了。
但全都騎著馬,而且各個看起來紅光滿面,卻還是頭一遭。
早就人進去稟報。
府衙的庭院很大,原來的花草樹木全都被拆掉,擺上了十八般兵器。
正堂前放著一張桌子,桌子後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
個子不高,膚色有些黑,但是一雙眼楮卻十分犀利,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左右兩邊各有一個矮桌,左邊坐著一個二十八九歲的年輕人,相貌堂堂,正襟危坐,眉宇間正氣十足,讓人見了不由肅然起立。
而與之相對的桌子前也坐著一個年輕人。
說是坐著,倒不如說是半躺著,衣衫不整,滿身酒氣,看著庭院里使出渾身解數賣弄武藝的應聘者,不時的叫好。
若是楊默在此,只是見三人氣質,多半就可以猜出他們的身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