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被虜來魔界

瓊瑜郡主無端消失,天帝震怒。

九重天之人喜的喜,憂的憂,唯一將歡喜寫在臉上的只有長公主憐挲。再次請求天帝賜婚她與祝融神尊,如此不討喜的動作,又在這個節骨眼上,天帝哪兒有空見她,便慘遭拒絕。

公主的顏面一掃而下,痴情變成死纏爛打,可是壞盡了口碑。

唯有天後微虛沉得住氣,將一切變動盡收眼底,坐等漁翁之利。

彼時,卿月在一個柔軟的幔帳內醒來,映入眼簾的四周皆暗色,輝煌的裝飾也泛著陰暗的光芒,給人一種壓抑喘不過氣的氛圍。卿月想下床,卻渾身無力,四肢軟綿綿的,想起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那張印象深刻的銀色面具,她的內心不安起來,便用盡所有力氣支撐起上半身。

此刻大概已經清晨,師尊若發現自己不見了定會焦急,卿月顧不上那麼多,掙扎著爬下床。才僅僅是這麼一會兒的動作,她就大汗淋灕,不知那人給她下了什麼藥,也不知何時能恢復,現在卿月只要一想起師尊會擔心自己,內心便愧疚的不行。

門外傳來腳步聲,卿月想躲進床下,奈何行動實在過于緩慢,還沒等她做出移動,視線內便出現一雙黑色暗紋靴子。

卿月咬緊牙關,心里不安極了,她不知道他要對自己做什麼,也不知道此處是何地。

他彎腰將卿月抱起,卿月沒有力氣只能任由他擺布,他將她重新放到床榻之上,卿月在心中鼓足了勇氣,抬頭凝視他道︰「你是誰?這是哪里?為何將我虜來?」

因為他帶著面具,卿月不能看到他的表情和樣子,但是露在外的那雙眼楮卻實在陰鷙,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卿月,說︰「孤乃魔尊夙離。」

內心的恐懼油然而生,他是魔尊,那麼這里就是魔界。

從前在昆侖山的時候沒少听白華說起,自三皇時期,魔尊獨攬寶座九萬年,因為他殘忍又無情,腳下踏過無數的尸體。魔界又極為危險,道行淺的到了魔界還來不及落腳便被吃掉,因為這是一個屬于強者的世界,越強才活的越久,一直站在頂端俯瞰一切的那個魔尊,該有多可怕,可想而知。

卿月打了個哆嗦,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湊近到她身邊,卿月能感受到那股威懾力,自己的心都在狂跳,他道︰「莫怕,孤不會傷害你。」此刻他溫柔的語氣蠱惑迷離,像是在催眠一般。

卿月驚魂未定,哆嗦道︰「魔,魔尊大人,我只是個精靈,實在,實在無用武之地,請您網開一面放我回去……」

話還未說完,他抬起卿月的下巴,又一次如同在炎帝山一般,強迫卿月看他的眼楮,「安心待在孤的身邊,白。」

卿月愣住了,腦海里閃電般掠過一些畫面,凝視他的眸子請閱如同被蠱惑了一般,不受控制呢喃道︰「好。」

夙離輕輕撫模了卿月的發絲,印在她額頭上一個吻,整個過程卿月都猶如漏氣的女圭女圭,動彈不得,或者說,她的意志已經被他催眠。

後來,不知夙離離開了多久,卿月才的思緒才慢慢恢復正常。

魔界的侍使送來了早點,小巧的點心看上去精致無比,旁邊是一盞紅彤彤的液體,許是什麼果汁。卿月正覺得嗓子干燥,便想著解渴,待她拿上手時,一股濃烈的腥銹味傳進她的鼻腔,她忍不住干嘔起來,才意識到,這哪兒是什麼果汁,分明就是鮮血!

宮碗摔到地上,卿月看著散開的鮮血,胃里開始翻江倒海。

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此刻卿月的心情無比難受,蜷縮在床榻的一個角落,忍不住抽噎起來。置身魔界,她隨時都有可能被吃掉,還有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魔尊,究竟該怎麼辦?想起白華,想起師尊,委屈與害怕涌上心頭,豆大的淚珠從卿月臉上滾落。

她從不知道,魔界的人竟然吸食鮮血。

這與九重天是何等差別。

不一會兒,魔尊又回來了,卿月察覺到動靜,連忙抹去臉上的淚痕。

在他身後的還有方才為卿月送早點的侍使,夙離將侍使帶來她面前,聲音低沉問道︰「是你送的?」

侍使不明原因,小心翼翼點了點頭。

「你送的東西讓她不舒服,該當何罪?」夙離的聲音猶如三尺寒冰。

侍使此刻全身發抖,跪在地上不停磕頭,「魔尊饒命!魔尊饒命!奴這就去換!」卿月這才意識到什麼,剛想說話,那侍使已經被他拎了起來,一雙手狠狠扭住了侍使的脖子。

卿月本能地驚呼道︰「魔,魔尊大人!請不要這樣……」她知道,他想殺了侍使。

夙離一愣,扭頭看向卿月,卿月頂著巨大的壓力,趕忙接著說下去,生怕他一用力那侍使便沒氣了,她說︰「是我,是我沒有提前打招呼,魔尊大人,請放了他可以嗎?」卿月特意用了懇求的語氣,希望他能網開一面。

下一秒,夙離松開了手,低聲道︰「滾。」

那侍使拼命給卿月磕了兩個響頭,「多謝魔尊,多謝,多謝!」隨後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卿月長呼一口氣,魔界看待一條生命太不當回事了,他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卻與死亡擦了個邊。

「沒想到時隔萬年,你變的這般心軟。」夙離抽出一條黑色錦絲,像看什麼髒東西一般擰眉擦了擦手。卿月沒听懂他話里的意思,他又道︰「孤會按照九重天的飲食習慣為你備膳。」

「……多謝魔尊。」

「白,孤有名字。」

又是白。在炎帝山他也是這般喚卿月,卿月見他好像並無傷害自己的意思,便道︰「魔尊可是認錯人了,我叫卿月,不是白。」

接著二人之間有短暫性的沉默,等卿月再次與夙離四目相對時,他又恢復了陰鷙的眸子,倏地將她放倒按在床榻之上,像掐侍使那般掐住她,卿月本能反應地準備踢他,他卻用另一只手將她的腿禁錮,這下她完全不能動,只剩兩只手拼命拍打他的手。

一陣窒息感傳來,卿月難受地流出眼淚。

夙離終于松開了她,她大口大口地喘氣,從來沒覺得呼吸空氣是這麼舒服。

夙離陰鷙的目光消失不見,仿佛不記得剛才之事,又坐在卿月旁邊,將她攬進他的懷中,又溫柔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珠。

此時的卿月除了喘息什麼也不敢做,盡管她心中百般抗拒,除了師尊,自己從未與任何一個男人如此親近,心中的羞愧與屈辱將她剜了個遍。

但是卿月又清楚的明白,眼前這個男人輕易惹不得,否則他一瞬間便可以要了自己的命。現在卿月很是後悔,為何不能成仙,不能修高深的法術,此刻淪為魔尊的盤中餐,竟是連反抗都反抗不得,她懊惱極了。

「白,留在孤的身邊,孤可將天下都給你。」夙離魅惑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罌粟迷離。

已有第一次的經歷,卿月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思考‘白’是誰,只得乖巧點頭,溫順服從是她現在唯一尋得救命稻草的法子,以此拖延時間,希望師尊他們能早日來救她。

見卿月溫順,夙離似乎很是歡喜,面具下方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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