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九章 盤古真靈再現,後土悟道

作者︰夢回夕照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看著那群正朝這飛來的怨靈,滾滾皺了皺眉,看了眼身旁的後土,見她正望著那群怨靈發呆,心里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隨即,兩只熊掌合十,霎時間,天空被黑白二色所籠罩,一個巨大的兩儀圖案出現,作用在那群怨靈的身上,將他們全都裹挾著朝血海飛去。

辦完這事後,滾滾放下熊掌,對後土說道︰「祖巫,我們回去吧。」

聞言,後土低頭看了眼這頭突然出手的胖熊,目光在它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不,繼續走走。」

說完,後土邁開腳步,離開黃林,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對此,滾滾有些不願,它跟上後土,扁著嘴說道︰「有什麼好走的嘛?洪荒雖然很美,但並沒有幾處福地能與不周山媲美,我們還是趕快回不周山吧,這樣早些和帝江祖巫他們聯手,也能讓斬妖劍早日出世。」

听到這話,後土停下了腳步,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曾經,我也寄希望于斬妖劍,但就在你告訴我當時道祖若是不出現,巫妖提前決戰,我們的勝算不到六成後,我豁然明白,斬妖劍影響不了巫妖戰局,它並沒有能幫我們打敗妖族的力量。」

「祖巫……」沒想到後土會突然這麼說,滾滾呆住了。

斬妖劍專克妖族,怎麼說影響不了戰局呢,難道……她是反應到那一茬了?

「沒錯,即使斬妖劍可以讓我們不用再顧慮妖魂難以消滅之事,可周天星斗大陣卻是我們無法逃避的難題,只要妖族還有周天星斗大陣,我巫族就沒有必勝的把握。此戰,好不容易將太一重創,可我巫族的勝算仍然不高,就算得到了斬妖劍又能如何呢?不過是影響不了大局的輕微增幅罷了。」看著滾滾臉上的表情,後土輕聲說道。

說完,仰天嘆了口氣︰「唉~」

听到後土這麼說,見她果然是想明白這一茬了,滾滾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要安慰她,但……不能泄露天機的自己該怎麼安慰她呢?

滾滾暫時想不到。

「不說這個了,滾滾,既然你不想隨便走走,那我們就不隨便了,你陪去血海一趟吧。」突然,後土繼續說道。

「血海?」滾滾一驚,身上濃密的毛發差點都豎了起來。

「嗯。」後土微微頷首,解釋道︰「一路上我們遇到了這麼多怨靈,沒有被我們遇到的肯定更多,如此數量的怨靈無論早晚,最終都會飄到血海,也不知道血海如今是怎樣的一個情況,若是有朝一日,血海再也無法容納怨靈,它們今後便只能游走在洪荒之中,逐漸地失去靈智,生出野性,直到徹底被怨氣所侵蝕,淪入魔道。」

「魔道?祖巫,即使這樣也不關我們什麼事吧?我們又不是玄門神祗,玄門和魔道的沖突與我們無關。」心里的不安越發嚴重了,滾滾連忙對後土說道。

沒有想到滾滾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後土皺了皺眉,嚴肅道︰「魔道不僅是玄門,更是整個洪荒所有非魔族生靈的大敵,當年魔祖羅為了成聖,甚至想獻祭整個洪荒,所以,大地上的生靈隕落後,他們的元神若是淪為了魔靈,那我身為地皇,絕對不能坐視不理。」

說著,後土邁步前進,目標︰血海。

望著後土前進的背影,滾滾的心情極度不好。

其實,那些道理它又何嘗不懂?只是,道理歸道理,比起講道理,它更想留住後土。

說句很自私的話,這洪荒眾生能救則救,救不了,它也不會難過,它承認,它是一頭很自私,沒什麼大愛的熊,它只要身邊的人都好好的,這就夠了,至于外面……

管他洪水滔天,死了多少生靈,逝者的元神又會不會入魔,我照舊過我的日子。

想著,滾滾向前奔去,追上了後土,猛地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對她著急道︰「祖巫,不要去血海,我們……回不周山吧,好不好?」

滾滾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

「嗯?」沒想到滾滾對于自己還想繼續走走,去血海看看一事居然如此激動,後土低頭望著它,臉上閃過一抹不解之色。

「嗡~」就在這時,突然,她那還不夠圓滿的元神猛烈地顫抖了一下。

……

與此同時,首陽山。

盤坐在蒲團上正在悟道的老子,他的元神突然一振,一點靈光從其中飛出。

昆侖山,玉清宮中。

和老子的情況一樣,一點靈光也從元始的元神中飛出。

金鰲島,碧游宮中。

通天的元神中也飛出了一點靈光。

三道靈光于虛空中相遇,剎那間,融合在了一起,並穿梭空間,在後土來不及反應,滾滾根本就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沒入到了後土的體內。

然後,在後土那存在缺陷的元神意識中,她見到了一個手持神斧,頂天立地的身影,他,他是……

「父神!」後土全身都在顫抖,抬頭仰望著這尊身影,驚駭道。

听到這聲父神,這尊原本背對著後土的身影緩緩轉過頭來,看著她,接著,一道浩大的聲音響起︰「孩子,你做好覺悟了嗎?」

「覺悟?」後土愣住了,什麼覺悟,她要做什麼覺悟?

「如果沒有,那便听它的話,回不周山去,回去的路是平坦順利的,而前路……將充滿荊棘!」

「父神,孩兒不懂,孩兒需要做些什麼,為什麼您會這麼說,為什麼滾滾又要攔住我,非要勸我回不周山?」心情莫名沉重了起來,後土抬起頭,對盤古問道。

聞言,盤古僅存的一點真靈看了看她,然後,嘆了口氣,望著後土元神意識里的天空,無奈道︰「我開闢了洪荒,但還沒有做完所有的事情,最後的事情……屬于你,我的孩子。」

「我?」

「作為盤古,我希望你能繼承我的遺志,補全洪荒;但作為父神,我希望你能听外面那個小家伙的,回不周山去,總之,命運已無,未來如何,由你自己決定吧!」盤古感嘆道。

「嗡~」隨即,真靈消散,這尊頂天立地的身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呼嘯陰森的場面,周圍無數的鬼魂在嚎叫,無盡的怨氣在侵染著洪荒上的靈氣。

看著這些畫面,後土黛眉緊鎖,知道這些大多都是慘死在金烏之禍里的生靈的元神。

「嗖!」很快,畫面再次一轉,四面八方,許多生靈出世的畫面映入到她的眼簾,到處都充滿了笑語,給巫一種非常溫馨的感覺。

溫馨?

是的,後土是這麼覺得的。

只是,這時畫面再次一變,左邊是死去的生靈,他們的元神化作了怨靈在嚎叫,右邊是剛出世的生靈,他們的父母正抱著他們,彼此發出開心的笑聲,當然,也有孩子的哭聲。

這一左一右,兩種截然不同的場景籠罩在後土的元神意識里,讓她既茫然,又煩躁,而在這極度糟糕的情緒中,突然間,她仿佛明白了什麼。

洪荒是自己父神用盡生命開闢出來的,日月,山川河流,乃至天地間的生靈,他們的元神也都來自自己父神遺留的力量。

沒錯,像女媧造人,人是女媧用息壤造出來的,但人族的元神呢,從何而來?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他們來自洪荒自然的孕育,而洪荒的孕育皆來自于盤古。

也就是說,後天一切的生靈,他們最本質的生命起源是——盤古!

生靈不斷地誕生,死去的生靈以元神的形態永遠存在,甚至還有化作怨靈,乃至入魔的風險,再這樣下去,被自己父神的身軀所滋養的洪荒,一直都在輸出力量,創造著生靈最重要的元神,終有一日,等父神遺留的力量枯竭,洪荒……將會徹底毀滅的!

想明白這一點後,後土終于明白,盤古為什麼說要補全洪荒了,原來洪荒真的不全,現在的運轉是在竭澤而漁。

但是,該怎麼補全洪荒呢?

這個疑問剛出現在後土的腦海中,突然,她又想起了許多年前她在小虞山看到滾滾用洗靈鼎收納妖魂,將他們的元神洗去記憶,散去法力,還原成最初時的三魂七魄的畫面,那時,她看到滾滾這麼做,還有一些感悟,還說了一個詞出來,那個詞是……

「輪回!」

「嗡~」後土剛喃喃念出這個詞,頓時,她的元神再次一顫,這一次,她瞪大了雙眼,瞳孔劇烈收縮。

她明白了。

她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盤古沒有做完的事情是這個,難怪,難怪他問自己做好覺悟了嗎,難怪滾滾在得知自己想要去血海後,抱住自己腿也要勸自己回不周山,原來,自己該做的事竟然是這個。

幾秒後,後土低著頭,閉上眼楮,整個巫沉默不語。

同時,她元神意識里的那些畫面也漸漸地消失了,只是,那三道分別從三清的元神里飛出來的靈光雖然消散,卻散落在了後土的元神里,而這一點,此時的後土並沒有察覺,或者說就算察覺了,她也沒有心情去關心。

她現在心里想著的就只有……輪回!

沉默了許久,終于,後土睜開了雙眼,望向現實的風景,低頭看著抱住自己大腿的滾滾,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伸手模著它的腦袋,對它說道︰「你現在做的,和你曾經心里想的截然不同,滾滾,我……很開心,真的。」

「祖巫……」不明白後土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滾滾敏銳地發現,後土她似乎變了,和剛才很大的區別,發生什麼事了?

不對,什麼都沒有發生啊。

滾滾很是疑惑。

「滾滾,我忽然想吃肉了,你去幫我獵殺一頭凶獸回來,好嗎?」就在滾滾心里想著事情的時候,後土話題一轉,對它說道。

听到這話,滾滾抱住後土大腿的手臂下意識地更加用力了。

不行,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怨靈,血海,想要支走自己,難道……

滾滾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日,但它能說,這一天的來臨實在太快了,它都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嗎?

不,不能答應她,不能讓她離開!

想著,滾滾咽了口口水,抬頭望著後土,對她說道︰「祖巫,不周山里養著很多凶獸,我們回去,現在就回去,好不好?」

「滾滾。龍族鎮壓海眼,鳳族鎮壓火山,麒麟以修為許祥瑞,方式雖然不同,但本質都是向天道求取功德用以庇護種群,所以,只要有足夠的功德,無論未來局勢如何,巫族……都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听到了滾滾的心聲,雖然心聲顯露出來的信息並不多,但這麼多年下來,後土也知道,自己的滾滾有著非常詭異的能力,即使在量劫中也能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大事,所以,她知道,滾滾猜到自己接下來想要去做些什麼了,它……舍不得自己,其實,自己又何嘗舍得它呢?模著它毛絨絨的大腦袋,對它問道。

听到這個問題,滾滾連連搖頭,說道︰「不,祖巫,巫族有盤古大神的開天功德庇佑,又有您這些年治理大地的功德,夠了,已經夠了。」

「若是沒有卷入量劫,確實足夠了,但在量劫之中,身為量劫主角,這……不夠。而且父神的開天功德,我巫族繼承的並不多,大多都被三清給繼承去了。」後土搖了搖頭道。

「祖巫……」這一刻,滾滾基本可以斷定了,在自己不知情的時候,後土……她悟道了,她……就要離開自己了。

想著,滾滾用盡了它全部的力氣抱住後土的大腿,什麼也不說了,總之,就是不松手。

「滾滾,幫我照看好巫族,拜托了。」即使是祖巫,也被滾滾這全部的力氣抱著有些疼痛,但此時,後土卻沒有責罵它,相反,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對它說道。

說完,身影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不要,祖巫,不要走!」滾滾瞪大了雙眼,喊道。

「嗖!」話落,大地法則波動,後土的身影消失在了這里,出現在了血海的邊岸,大地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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