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去過後，放一百斤糧食到水缸里面。明兒一早讓爹娘給他們送過去吧！」
顧杉月微微點點頭。
「行嗎？」
「行，怎麼不行呢？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行不行的呢？不送的話，還不是做好了給送過去。」
「謝謝。」
「跟我說謝謝干什麼呢？老二家人多一些，多送一些，反正再等十天，差不多也分糧食了。」
周茂勛「嗯」了一聲。
也听明白顧杉月話中的意思。
糧食一送過去，孩子也別來家里面吃飯了。
對于他這個兄弟，他也真是沒有辦法。
一個個都是鼠目寸光，就知道眼前的利益。
這要是將他媳婦哄好了。
這早就實現了小康的生活。
那用的著現在餓著肚子呢？
「對了，周茂勛跟你說一件事情。」
「你說，我听著呢。」
「要我說不如將田地分出去算了，讓大家自己種。」
「分出去？」
顧杉月點點頭，「分出去，像是現在這樣，根本就不對，上工都磨洋工，田地伺候的也不精細，還不如分出去。」
「反正按照畝數，讓他們上交公糧就可以了。」
「糧食產量多，他們就多得，糧食少了，他們就少得。」
周茂勛轉過頭看著顧杉月，要知道將田地分下去，這可是和政策對著干呢，「媳婦，這……」
「讓大家伙都別說，不就可以了。」
「你感覺可行嗎？」
「可行，絕對會比現如今產量高多了。」
畢竟事實已經都證明了，自家的東西，自家知道珍惜。
不是自家的東西，誰知道會珍惜呢？
反正這田地伺候的好不好，每年都是那麼多的糧食。
何必花費那麼多的精力，去伺候呢？
現如今完全就沒有動力。
有了動力，才能夠產生更大的效益出來。
田地分了，這田是自家的，你不精心伺候著。
到時候你全家老小都要餓著肚子。
周茂勛聞言緊緊的鎖著眉頭，「這要是傳出去了，後果可不堪設想。」
「怕什麼？不是有我在。」
周茂勛錯愕了一下，想了想，微微點點頭，「不過這田地要是分了，到時候有新生人口怎麼辦呢？」
「每個生產小隊，預留一些田地，等到十年或者是十五年，再重新按照人口熟練來進行分配不就是了。」
「這件事情我到時候和公社里面的長輩們商量一下吧。」
顧杉月微微點點頭。
有些人樂意這田地分了。
但是對于懶漢一家，他們可不想分。
就好比王秀秀這樣的人。
她就算是整天待在家里面混吃等死。
她每年也能夠分到三百斤的糧食。
就算是不夠，那也差不了多少。
偶爾去上個工，干點輕松的活。
這一年下來，分的糧食足夠她吃的了。
她為什麼要選擇分田呢？
推開院子的門。
老爹周至坐在大門口，手里面拿著一把扇子來回的扇著，看著顧杉月和周茂勛，連忙站了起來，「大柱，那電風扇咋不轉呢？」
對于周茂勛他爹，顧杉月也感覺挺有意思的。
老頭只要回來，就離開不開電風扇。
「難道壞掉了？」
顧杉月走到屋子里面，伸手按了一下點燈開關，「電瓶沒有電了，這兩天忘記給沖了。」
說著顧杉月向廚房走了過去，將電瓶收到空間里面。
又從空間里面重新拿出來一個電瓶，放到架子上面。
「行了，爹，有電了，去睡覺吧！」周茂勛淡淡的說道。
老爹周至「哎哎」了兩聲，「這天，沒有電風扇，還真是睡不著覺，躺下來沒有一會兒，一身都是汗。」
顧杉月笑了一下。
陳桂芳站在房間門口，「那以前沒有電風扇，你夏天還不睡了？」
「那不一樣，這老了，不能夠和以前比了。那以前大夏天的時候，我不還在地主家酒坊里面釀酒，那溫度多高，你想過了沒有？汗就跟下雨一樣往下淌。」
「爹，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明兒一早還得起來呢。」
老爹周至「哎哎」了兩聲，「要不是電風扇突然停了，我都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顧杉月就被吵醒了過來。
村子里面出現神跡了，剛剛放到地里面的玉米粒。
竟然一夜之間，就長到了二十公分的高度。
顧杉月爬起來一看，田野當中人山人海。
好多人都是面對著大山跪在地上，對著大山里面磕著頭。
說大山里面的山神顯靈了。
要不然怎麼一夜之間，這剛剛種下去的玉米，就長這麼長呢？
別說鄉下人了，就是城里面的人都迷信著呢。
顧杉月看了兩眼，微微打了兩個哈欠，轉身就回到屋子里面。
陳桂芳看著顧杉月張了張嘴，最終話還是沒有說出來，她也知道，因為要糧食的事情。
她和顧杉月產生了隔閡，想要再回到過去那個樣子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進到廚房，顧杉月打開碗櫥。
將大海碗里面泡著的黃豆，端了出來。
一股淡淡的餿味，跟著就撲面而來。
拿著清水淘洗了好幾遍，才終于將餿味給淘洗掉。
從空間里面拿出一台榨汁機出來，插上電源，將黃豆都倒在里面，加了一些冷水進去。
「閨女，你在弄什麼呢？」陳桂芳站在廚房的門口問道。
「炸一些豆漿喝喝。」
陳桂芳看著潔白的豆漿，緩緩的流淌了出來，一臉詫異的問道，「這東西，竟然還能夠磨豆漿？這也太神奇了吧。」
顧杉月「嗯」了一聲，將壓榨好的豆漿倒在不銹鋼鐵鍋當中，端到煤氣灶上面，打開煤氣灶的開關和火。
「閨女，那個謝謝你。」
顧杉月瞥了她一眼，「說謝謝也用不著您來說。」
陳桂芳微微有些尷尬的「嗯」了一聲。
「對了，娘，我跟周茂勛說了，等到農忙過後，到時候拿幾百塊錢出來，給老二蓋件房子。往後您和爹就跟著老二兩口子養老吧！我這性格比較冷，跟著我過日子，估計您也不太自在。」
「老三兩口子是什麼德行，我不說您也知道，跟著他過日子別想要有什麼好日子。」
「老四更用不著說，就王秀秀那德行，不顧老，不顧小，你跟著他過日子，有點吃的，估計也都落到她嘴里面了。」
看著眼眶里面含著淚水的陳桂芳，顧杉月心中嘆了一口氣，「你大兒子是什麼樣的人，我不說你也知道，家里面那一次燒點肉，沒有給你送過去？」
陳桂芳「嗯」了一聲。
「跟著我過，說實在的話，您的性格是什麼樣，您自己清楚，過到最後，這情分還有沒有，不用我說您應該能夠明白？讓您不去管你兒子閨女，或許能夠做到，但是讓你不去管你這些孫子孫女，你能做到嗎？」
「我和周茂勛也需要過日子，選擇您兒子，不是因為感情，因為我剛來這里，他是我第一個認識的人。」
「我搬離村子這麼遠，也是因為我這個人喜歡安靜，一個兩個孩子無所謂，可是家里面這麼多孩子，已經打擾到我了。」
陳桂芳伸手模了模掉落下來的淚珠，點點頭。
「我這話雖說說得直接一點，但是並不難听吧？」顧杉月挑眉問道。
「沒有，沒有，不難听，娘知道你是為了我和老頭子好，娘也知道做得確實過分了一些。」
「您是站在您的角度考慮，我能夠理解，我也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您做的過分。如果站在您站在我的角度，您的妯娌一邊罵著你，她遇到稍微一點的困難，你會不會幫助她？」
「更別說現在村子里面誰家的日子不難過？他們的日子比老二他們比起來，有得比嗎？」
說完這一句，顧杉月抽了抽嘴角，感覺繼續這樣下去，她都要往聖母婊的方向發展了。
陳桂芳搖了搖頭。
「高文娟，王秀秀呢，她們是怎麼做的？孩子這些日子都是我在養著，可是她們呢？只要是個人，也知道感恩，可是她們感恩了嗎？」
「那個閨女，我知道她們做的確實太過分了，我也從來都沒有說她們做的不過分。」
顧杉月點頭，「是，我也沒有說您她們做的不過分。我對你說清楚呢，就是怕您兒子夾在中間難受。」
「昨天晚上我跟他說了，本來我說是想要讓他說了。」
「後來想一想，還是算了，還是我直接跟你說，這樣起碼你也不會認為是你兒子，對于你的態度。」
陳桂芳再次點點頭，「那個閨女，娘去上工了。」
顧杉月看著陳桂芳流著淚，轉身離開，微微搖了搖頭，真是不明白了，挺明白了的一個老太太，非要作干什麼呢？不把自己作死，難道就不甘心？
還是說老太太到了更年期？
想到陳桂芳的年齡，或許還真是更年期到了。
轉過身，顧杉月關掉煤氣灶。
拿起桌子上面的玻璃杯子，簡單的清洗了一下。
倒了滿滿一杯子的豆漿，向房間里面走了過去。
隨便老太太怎麼想，她能夠想明白最好，想不明白，那也和她沒有關系。
要不然依照她的性格，這要是繼續住在她這里的話。
往後家里面的孩子，都要她來養活了。
養活這些孩子，也不是沒有那個能力。
關鍵又不是她生的，他們爹娘都在，憑什麼要她來養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