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手忙腳亂的過了兩日以後,唐墨終于醒來了。
唐太傅和唐夫人也差點被他嚇出來個好歹了,若是再不行,都打算去請端嘉郡主了。
但好在,唐墨醒來了,不過醒來的第一件事情,依舊是不吃不喝,跪在唐太傅和唐夫人的面前,請他們給自己一個機會。
唐太傅夫婦兩知道,唐墨的身子是經不起折騰了,也不敢讓他一直跪著。
唐夫人做了最後的妥協,「既然你非要堅持,那你把人請到府上來,我和你祖父先瞧一瞧人是什麼樣的,再做決定。」
唐墨高興的在地上重重的給唐夫人磕了幾個頭,「多謝祖母,多謝祖母!」
唐夫人捏了捏發緊的眉心道,「只是,有一點,若是我們同意了你與這姑娘的婚事,那成婚以後,你就要擔負起唐家的責任,為廚之事,不能再踫!」
唐墨沉默了一會道,「祖母,您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唐夫人臉色不太好,「你以為,你專心的當個廚子,能夠護得住出身在鄉下的女子嗎?」
唐墨低著頭,許久後才道,「祖母,我答應你。」
唐家是什麼樣的,唐墨十分清楚,他祖母說的對,他要擔起唐家的責任,才能護得住安春。
唐夫人又道,「那女子上門的事情,你自己安排吧,我和你祖父就不下帖子請她了。」
唐墨道,「是,祖母,我知道了。」
唐夫人覺得,自己下帖子請那樣身份的人,有些不合規矩,也不合時宜。
唐墨卻覺得,唐夫人既然已經提到了成婚後的事情了,想必祖母和祖母已經妥協了。
所以,他滿心歡喜的去往安夏的小院那邊了。
唐墨走了以後,唐夫人道,「老爺,這啟都的天怕是要變了呢,屆時咱們唐家該如何自處?」
「定安侯府沈家,底蘊比唐家還要深厚,這幾日不知道怎麼了,居然帶頭參周太尉和丞相,實在是令人費解。」
唐夫人卻道,「可不是嗎?從前啟都三大世家,沈、唐、王,可王家前些年參與了黨爭,一個百年世族,就這麼灰飛煙滅了。」
「如今,沈家似乎已經走上了王家的老路了,但是咱們唐家一定不能步這兩家的後塵。」
「大家世族都知道,不參與黨爭,不站隊,才是世族幾百年能夠屹立不倒的根本。」
唐太傅嘆了一口氣道,「難啊!」
唐夫人也知道唐太傅在擔心什麼,「你是說端嘉郡主出手救墨兒,卻沒收診費的事情嗎?」
「這事,整個啟都都知道,我們確實欠了端嘉郡主一個人情。」
「他日,端嘉郡主需要幫忙,咱們唐家亦會義不容辭的幫她一次,但是咱們也僅僅是幫一次,和黨爭之事,不相干。」
唐太傅抿了抿唇,沒有把話說死,「希望如此吧。」
這邊,唐墨已經按照安夏從前給他的地址,找到了小院門口。
他敲了門以後,開門正是安春。
安春看到唐墨到來,欣喜道,「唐墨,你的身子可好了?今日怎麼過來了?」
唐墨藏起自己的虛弱,強打起精神道,「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安春道,「那你快些進來吧。」
唐墨下了馬車,跟著安春進了院內,秋月將唐墨安排在了正堂。
安夏和安秋也到了正堂。
「唐公子此次過來,是來做什麼的?」安夏開門見山的問道。
唐墨道,「我已經把我安春的事情和家里說了,家里說請安春明日去一趟我家中,見面。」
安夏總覺得這件事情太過容易了,她不是沒有從容晏的嘴里了解到所謂的世族。
那放在任何一個朝代,都是很厲害的存在。
所以,她看著唐墨認真的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只是不希望委屈了我大姐。」
唐墨指天發誓保證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秋月這時候端著茶水進來了,恭敬道,「郡主,茶水和茶點已經好了。」
說完,將茶水茶點擺上了。
唐墨滿臉狐疑的看著安夏道,「郡主?」
秋月解釋道,「安夏姑娘,前些時日,被皇上封為了端嘉郡主。」
唐墨喜上眉梢道,「這是好事啊!」
雖然,安春沒有封誥,但是她的親妹妹是郡主,她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漲船高,任誰也要高看一眼的。
有了這層關系,唐墨對自家祖父母能夠接受安春,又多了幾分信心。
「明日,我會親自過來接安春去太傅府的。」唐墨看著安夏認真的說道。
安夏也沒有其他什麼好說的,只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安夏順帶給他把脈,又重新換了藥方。
她隨口問道,「你是怎麼樣讓你祖父母同意的?」
問這話的時候,安春和安秋都不在,因為安夏在給唐墨檢查身體。
唐墨將自己的褲管挽起來,露出了膝蓋上的一大片瘀紫。
「我是太傅府的獨孫,跪著讓祖父母同意的。」
「跪暈過去了一次,祖父母怕我出意外,就同意了。」
說到這里,安夏對唐墨稍微放心了一些。
而後,唐墨有些苦澀的說道,「只是,以後天香樓開了,我不能在天香樓當廚子了。」
安夏笑著道,「你敢去天香樓當廚子,我也不敢再用你了。」
唐墨卻笑著道,「郡主用太傅府的公子,還是用的起的。」
「只是,我答應了我祖母,若是成婚,便不再做廚。」
「我要將唐家給撐起來,要變得厲害,這樣才能夠護住安春。」
安夏挑了挑眉道,「這樣也好。」
唐家那種高門大戶,嫁進去的日子恐怕不比嫁給皇室好多少。
偏偏自己的大姐又是最心思純淨的,若沒有夫君護著,日子還真是不好過。
若是安秋,她倒是不擔心了。
給唐墨檢查完畢後,他又再三保證會對安春好。
安夏這才放心下來,將唐墨送走了。
安春在唐墨走了以後,又找了嬤嬤連夜練習禮儀。
翌日一早,便醒來了,挑了顏色清雅的衣裳和首飾,任由秋月給她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