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光罵罵咧咧的從屋里出來,語氣很不善道,「誰啊!誰要找我!」
瘸腿婆子側身,指了指自己身後的人道,「東家,是這兩位公子找您。」
趙國光看到百里家的兩位男子以後,瞳孔劇烈的收縮著。
真像!真是太像了!可是凝湘不是說他們年後才會過來嗎?怎麼年前就找過來了?
但是,他也不敢怠慢他們,嘴角扯起一抹勉強的微笑。
「我並不認識二位,二位過來是有啥事?」
百里墨拿出了一塊玉玨,紫色的繩掛在食指上,玉蘭花圖案的玉玨在風中微微擺動。
「這個,閣下應該有印象吧?」
趙國光看到了信物,立馬點頭如搗蒜,「有有有!您二位這是接人回去的嗎?」
這玉蘭花圖案的玉玨,現在還有一塊在凝湘的身上,也不知道她從哪里找到的。
「是,這些年不知道姑姑過的如何?」百里墨嗓音溫潤的問道。
其實,若是姑姑一直過正常人的生活,此時應該已經成婚生子,怕是孩子都已經很大了。
想到此處,百里墨又覺得惋惜,這些鄉野漢子著實配不上自己的姑姑。
姑姑可是他們長平王府正兒八經的郡主,若是嫁的那鄉野漢子實在上不得台面,又當如何?
一說到這個,趙國光就開始假裝抹眼淚,「我是真的把你們姑姑當做自己女兒養的啊!」
「可是你們姑姑命苦,懷著孕呢,嫁的男人進山,被山里的老虎咬死了。」
「我們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那山里,便把她接回來住了,雖然精心照顧,但是她生下了一個女兒便難產死了,唉!」
趙國光這話也不是亂說的,他本來還有一個親生女兒,就是嫁給了山里的獵戶,也是難產生下了一個女兒就撒手人寰了,不同的是趙國光不想養外孫女,偷著送人了。
這事兒村里人也知道,所以即便百里家的人去問,也問不出什麼。
趙凝湘到底是誰的女兒,村里人也不知道,因為她是兒媳婦在回娘家的路上動了胎氣生下來的,根本就沒有請產婆。
村里人只知道兒媳婦回來的時候,手上抱著個女嬰,說是自己生的。
百里墨听了趙國光的話,當即沉下臉來問,「那姑父家里沒有人了嗎?」
趙國光搖頭道,「沒了,他本來也是外村來的一個獵戶,沒人知道他從哪兒來的,在咱們趙家村一個親人都沒有。」
「不過,那人心眼老實,會疼人,我才把你姑姑嫁給他的。」
百里墨道,「那表妹如今在何處?可有婚配?」
趙國光搖頭道,「不曾,她才十四歲。」
說完,朝著布置的最雅致,打掃的最干淨的一間屋子喊了一聲。
「凝湘,出來,有客人到了。」
趙凝湘已經听到了自己爺爺和這兩個身著錦衣的公子之間的對話,她很高興他們找上門。
但同時心里也有些疑惑,為何他們找上門來的時間會和前世不一樣?
難道是因為她重生了,所以改變了一些劇情走向嗎?
她端著自認為千金大小姐的規矩,蓮步輕移的從屋內出來。
刻意捏著嗓子道,「爺爺,找凝湘何事?」
見到百里墨和百里凌兩兄弟以後,她面色緋紅的轉身,扭扭捏捏的。
「爺爺,既然這院內有外男,孫女兒就不方便出來了。」
趙國光輕咳了幾聲,他不知道自己的孫女從哪兒學來的這些扭捏做派。
但依舊和顏悅色道,「凝湘,這不是什麼外男,這是你表哥」
趙凝湘假裝詫異道,「表哥?」
旋即低下頭,咬了咬唇,再抬起頭的時候,眸子里蓄滿淚水。
「是是娘那邊的親戚找過來了嗎?」
百里墨看到趙凝湘這個做派,心都快要沉到底了。
這表妹沒有好好被教養過,想來是被這些農家人給教壞了。
後宅女人裝可憐扮嬌弱的把戲,他已經看膩了,但面上依然不動聲色。
再怎麼惡心,那也是姑姑的女兒,得對得起姑姑。
百里凌的年紀稍微小一些,心眼也更加實一些。
他最見不得的,便是女孩子哭了,如今嬌滴滴的小表妹在自己面前一哭,他立馬就哄上了。
「表妹,你別哭啊!咱們找到你了,這不是好事嗎?」
趙凝湘本來也不是真哭,只是習慣了做戲,眼淚是說來就來的。
她收住了眼淚,站在趙國光的身旁,一副乖巧的模樣。
趙國光見著兩人已經信了,笑著道,「二位,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在這兒住下吧,有啥事明兒再說,你們看成不?」
百里墨微微頷首,眸光幽沉的看向趙凝湘。
不知道為什麼,趙凝湘很害怕百里墨的目光,心虛的低下頭。
「表妹身上的玉蘭玨可否拿出來給我看看?」他問。
趙凝湘從袖袋內拿出另外半片玉蘭玨,跟自己手上的做了個對比。
是真的玉蘭玨沒錯了。
兄弟倆並七八個侍衛都在趙國光的家中歇下了。
到了深夜,百里墨看著那些侍衛吩咐道,「今日,我在遠中和那老人說的話,你們都听到了吧?」
侍衛們恭聲道,「听到了,請主子吩咐。」
「去外面查查看,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百里墨總覺得,他見著這趙凝湘還沒有見到那個酒樓東家有親切感。
而且,她雖然一副沒干過活的嬌弱小姐模樣,但是長相有些小家子氣,和姑姑的小時候就有的那種端莊和婉之氣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