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孫嬸子拿著一本黃歷,喜氣洋洋的叩了叩安夏家的門。
「春兒,夏兒,嬸子來了,開一下門。」
正在洗衣服的安春听到孫嬸子的聲音,連忙在衣服上擦干手,小跑著去開門。
「嬸子,您趕緊進來。」
孫嬸子一邊往院內走,一邊笑著將黃歷遞到安春手上,「嬸子給你拿來了,好好挑個日子吧。」
安春翻開黃歷,一臉為難,她不怎麼認識字,看也看不懂。
其實葫蘆村少有人認識字,但是李招財認字兒,所以他家的孩子都能認幾個字。
孫嬸子似是看到了安春的難處,輕松道,「嗐,其實這字兒嬸子也不認識,咱們女人家有幾個認識字的?」
「女子無才便是德!」
听到孫嬸子這麼一說,安春尷尬的神色緩解了不少,「嬸子,你在這里稍坐坐,我去叫夏兒過來,她是認字的。」
「成,那我就在這里等著。」說話間,孫嬸子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隨即看著安春道,「我昨兒讓你們招財叔看了看,說是三日後就是個好日子。」
「頂好的日子,就是不知道你們來不來得及安排。」
安春抿唇思索一番,「還是等夏兒來再說。」
說完,去安夏的屋子里喊她去了。
她這會子正睡著呢,還沒起來!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睡眼惺忪的安夏才哈欠連連的過來。
「嬸子,早啊。」安夏口齒不清的打了招呼。
孫嬸子有些心疼的看著安夏,「瞅你這孩子累的,是不是活太多了缺覺呀?」
安夏強打起精神,垂眸笑了笑,「我大姐說您讓我看啥東西?」
孫嬸子從椅子上起身,將黃歷翻開攤在安夏面前,「不是要辦喬遷宴嗎?三日後是個好日子,你們安排得了嗎?」
安夏略沉吟片刻,「這事早辦晚辦都得辦,不如就三日後。」
「只是,咱們村里有沒有專門幫忙做宴席的人家?」
自己辦肯定是千頭萬緒的,到時候難免忙中出錯。
孫嬸子想了一圈,「咱們葫蘆村倒是沒人能做這種大宴席,不過隔壁牛家村有。」
「嬸子認識嗎?可否帶我去一趟。」安夏對牛家村的記憶很模糊。
孫嬸子擺擺手,樂呵呵的,「不用,牛大叔跟在你全叔的手底下給藥膳廠做活,他的親哥哥就是做宴席的。」
「昨兒你招財叔也是想著你們三個小姑娘,自己張羅這種事情怕有疏漏,所以特意幫你問了牛大叔,他說他哥這幾日都沒有接活。」
「那咱去找牛大叔去。」
安夏心里輕松了不少,張羅宴席這種事情,在她看來比炮制藥材要難不少。
孫嬸子聞言,拉了拉安夏的衣袖,「那嬸子話可說在前頭,請人置辦這些比自己辦價格要貴上一些」
隨即話頭一轉,「不過,夏丫頭你們如今也不缺這點子銀子了。」
安夏也是這樣想,那點銀錢,她炮制一天藥材,可能錢就回來了。
溪對面,藥膳廠。
牛大叔听說安夏找他有事,趕忙停下手中的活過來了,憨厚道,「夏丫頭,你找我?」
安夏客氣的喊了一聲,「牛大叔,我是來找你說那辦宴席的事情。」
「你能跟我說說,這事你們一般是咋辦的嗎?」
「這事我昨兒也問了我哥,我哥說這宴席,你自己準備東西,請他去只管炒菜,那給一百文錢就可以了,若是要他幫著置辦東西,那就看你買哪些東西了。」
「雞鴨魚肉都要,一共也就十來桌的樣子,我給他五兩銀子,你看如何?」
安夏閉目算了賬以後說了一個數。
估模著東西都備齊以後,他還能掙個幾百文錢。
但是這個價錢,她是把雞鴨魚肉的價格按照市價算的。
若是牛大叔他哥去置辦這些東西,怕是會更便宜。
果然,牛大叔一听給五兩銀子辦十幾桌的宴席,登時眼楮都發亮了。
「那這事包在我身上了,昨兒我就跟我哥說了,我這次做活踫上的主家不錯,頓頓給肉吃。」
安夏只是微微一笑,「如果方便的話明兒還請他來葫蘆村一趟,我今日會把要的食材寫出來,列個單子給他。」
牛大叔拍著胸脯道,「成,我叫他明兒一早就過來。」
眼見著事定下來了,孫嬸子幫忙把三日後要辦宴席這事告訴了村里人。
安春有點心疼這五兩銀子,但是她想到,如果這事交給她辦,她必定辦不好。
夏兒倒是一定能夠辦好,可是近日她太過忙累,人消瘦了不少
罷了,多花些錢就多花些錢吧。
正思索間,安夏拿了一本手札在她面前晃了晃,神秘兮兮的,「姐,我有個好東西要給你。」
安春眼神微亮,「啥好東西?」
「菜譜,我自己寫的,這里邊現在有二十道菜。」安夏得意道。
「菜譜?拿來給我瞧瞧。」安春一听是菜譜,立馬來了精神,接過小手札就翻看起來。
只不過才翻了一兩頁,她的小臉就垮下來了,低頭囁嚅道,「夏兒大姐大姐不認識字。」
安夏恍然大悟的一拍自己的腦袋,「大姐,對不住我沒考慮這點。」
說完,收回了小手札,拍著胸脯保證道,「大姐,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弄一本你可以看懂的菜譜的。」
字不認識,畫總歸是能認識的吧?她畫出來不就好了?
不過這菜譜出來的時間就要慢上許多了。
再加上她這手上有傷,得要過一段時日才能畫了。
安春听安夏這麼說,咧著嘴笑了,「那屋後的地里,我瞧著你種了好些野果子樹,是啥時候種的?怎麼也不讓大姐幫忙?」
「采藥那天看到這些野果子樹,順便挖下來種上了。」
安夏擰著眉,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咋這麼不讓姐省心,手都傷成那樣了,還想著那些野果子。」
她說完,頗為費解的撓了撓頭,「不過說來也奇怪,按理說著野果子挪了地以後,果子是不易長大的,可是咱們屋後那果子都長得好好的,不比你從山上帶回來的那些差。」
安夏勾唇淺笑,幾不可察的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