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安夏早就想到了,淡然道,「我考慮到了這一點,藥材做了特殊的處理。」
「所以,我送來的這個藥膳包,既有藥效,又兼顧了口感。」
雲君澤看向元寶示意道,「把藥膳包收下吧,記得給安姑娘取一錠銀子。」
一錠銀子十兩,也不算少了。
安夏連忙擺手拒絕,「這銀子我就不收了,老太爺用了有效果才好。」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雲君澤桃花眼里盛滿笑容,「元寶,你去送安姑娘出門去。」
元寶按照他的意思,將安夏送出門,隨後又回到了他們家少爺身邊。
他撓了撓頭,「少爺,您說這安姑娘她生在鄉下地方,手頭上銀錢也不多,為何不要十兩銀子啊,鄉下都可以富足的過一年了。」
元寶這麼說,倒是沒有瞧不起安夏的意思,只是覺得奇怪,她給了藥膳包,這些銀子,也應該拿的心安理得的才對。
「那小丑丫頭聰明著呢!」雲君澤笑著說道。
「得了,你也別在這里杵著了,那藥膳包吩咐廚房,和鴿子一起炖了,給爺爺試試看。」
安夏出了雲家,就去了雲水鎮最熱鬧的市集。
如今她給雲家老太爺炮制藥材每月有五十兩銀子,給清風樓送野果子,每個月大概六十兩銀子,還有自己單獨炮制的那些藥材,每個月總也有個幾十兩銀子。
這一個月下來,一百多兩銀子是有的。
雖然說建新屋和開荒的花費都不算小,那有這麼些收入,也不算太難。
安夏向來想著,有錢了就該對自己好一些,花錢也沒那麼束手束腳了。
她先是去肉鋪子割了十斤肉,四只鵪鶉,又買了芙蓉糕並一些米面,滿滿當當的上了牛車。
葫蘆村那些人,看到安夏買了這麼多肉,都神色艷羨。
只有劉王氏和趙春梅,小心的說道,「顯擺啥啊?不就是幾斤豬肉嗎?當誰家吃不起似的。」
「吃的起你倒是買啊!」
葫蘆村到底還是淳樸的人多,趙春梅這話一出來,就被人懟了。
回了葫蘆村,安夏幾乎一心就撲在采藥制藥上。
忙累了一日,安春從新房回來的時候不再是一臉疲憊,而是鮮有的歡欣。
安秋卻冷著一張小臉,一言不發的。
瞧出不對勁的安夏試探著問,「大姐,秋兒,你倆今天這是咋了?」
安春搖搖頭道,「能咋了?秋兒那小丫頭性子倔,你別理她。」
「咱們今晚吃啥啊?」
安夏指了指廚房案板上的鵪鶉道,「今天咱們吃青椒燜鵪鶉好不好?」
安春一臉為難,「青椒燜鵪鶉咋做啊?大姐不會做。」
安夏停下了手中的活說道,「不難,咱們家不是做了一些泡姜和泡蒜嗎?拿出來一些,用來佐鵪鶉,味道是最好的。」
「將鵪鶉下了油鍋後,放泡姜和泡蒜進去,反復煸炒將鵪鶉炒香,再淋上些花雕酒,燜干後放些醬油再加水,小火燜一刻鐘再放青椒進去,這青椒燜鵪鶉就行了。」
安春有些為難,「這听起來可不簡單,大姐盡量試試看,做不好吃你可別怪我。」
「大姐,我相信你的手藝。」安夏笑著安慰。
安春的手藝是真的很不錯,在廚藝上天分也很高,無論安夏報啥菜譜,安春只要稍微琢磨一下就能做出來,並且味道很好。
不像安夏,做出來的菜色相俱全,就是味總是差了不少。
「夏兒,泡姜和泡蒜的壇子你放哪了?」安春在廚房一頓翻找。
「在廊檐下,廚房時常生火,太熱了,那個泡姜壇子放在里頭不行。」安夏邊洗藥材邊解釋。
安秋在一旁幫忙,但眉心依舊擰的死死的。
安夏關切的問,「秋兒,你是不是今天忙了一天太累了?要是累了,你就去你屋里歇一歇,二姐忙的過來的。」
「二姐不是我不是累了,我就是生氣。」安秋垂著眼瞼,雙拳緊握。
安夏面色一凜,「有人欺負你了?你跟二姐說,二姐給你出氣去。」
安秋小小的年紀,一臉愁苦的嘆了一口氣,「這氣不好出,怕是咱們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咱們的新房是二姐你出銀錢建的,他們當時待咱們三姐妹如豬狗,現在見咱們日子好了,又想要去佔便宜。」說這話的時候,安秋聲音里已經帶了哭腔。
她是真的不想再和爺女乃爹娘在一起住了,那種不被人當人對待的日子,她一天也不想再回去。
搬出來這些日子,她才知道,正常的日子應該是怎麼樣過的。
「女乃和爹去新屋鬧了?」安夏面色難看。
安秋搖頭,「那倒不是,他們這次不僅沒鬧,還一直在幫忙。」
「幫忙?」安夏難以置信。
這根本不符合安家那些螞蟥的性格,除非他們是有所圖的。
果然,下一刻安秋的話印證了安夏的想法。
「他們一直在幫忙,說跟咱們是一家人,能幫一點是一點。」
「孫嬸子和周嬸子也不好說啥,因為她們確實是咱們的血親。」安秋說完,情緒有些崩潰。
「他們倒是聰明了。」安夏冷笑了一聲,隨即說道,「如果只是為了這個,你不必擔憂,這事交給我來辦便好。」
「也不全是,我和大姐今天吵了一架。」安秋抿抿唇說道。
「為著啥事?」安夏正色道。
「我說爹娘爺女乃沒安好心,可是大姐覺得從前就算是他們做錯了,如今也當著眾人面認錯了,也改好了,讓我別一直揪著。」
「可是二姐,人哪里那麼容易改好?他們看上的我不過是咱們姐妹三人的房子、田地和銀錢罷了,但凡他們有一點良心,你臉上會有這麼大塊疤嗎?我的頭上會留疤嗎?」
「大姐為何受盡苦楚,就是想不通這層?」安秋說著便覺得氣憤。
安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能理解安春那種心情。
越不被長輩們疼愛的,就越想證明自己,所以一般家里頭最孝順的,很多時候都是那個最不受關注的孩子。
這事要是只有安來福和錢老太那幾個人作妖,那倒是不難解決。
但安春若是拎不清楚,覺得安家那些螞蟥是變好了,那就難辦了。
但有一點,她是絕對不會妥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