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王氏走了以後,張氏氣的直跺腳,不滿的看向錢老太,「娘,您咋就這麼答應了,玉兒的束脩還沒著落呢!」
錢老太瞪了張氏一眼,「這事你別多嘴,我心里自有主張。」
他劉家不要了,自然有其他人家要,而且他們安家能賣的可不止一個!
三個小賤種,怎麼著她乖孫的束脩也有著落了。
錢老太向來潑辣,她不高興了,張氏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但心里卻把錢老太罵了千遍萬遍。
錢老太則是一刻也不停歇的出門了,一整日都不在家,也不知道去做什麼了。
入夜。
三姐妹睡在了柴房,安夏看著安秋頭上的一道疤,心沉了沉。
「秋兒,你這頭上的疤是怎麼弄的?」
安秋聞言,抬手模了模鬢角後邊的疤,苦笑道,「後娘不高興的時候,用鐵鉗燙的。」
安夏氣的握緊了拳頭。
張氏這樣惡毒的人,真的很少見。
安秋見安夏生氣,粲然一笑道,「二姐,你別生氣,我已經不疼了,你放心吧。」
安春背對著她們,肩膀微微抖動著,聲音哽咽,「都是我這個做大姐的沒用,護不住你們。」
安夏嘆了口氣,安慰道,「張氏那樣沒底線的人,你當時也只是一個大點的孩子罷了,能有什麼法子,不用自責了大姐。」
安秋也附和道,「大姐,你已經很護著我們了。」
畢竟,要不是安春把那些重活都攬在自己身上,安夏和安秋可能早就被磋磨死了,哪里能活到今日?
安夏微微閉了閉眸子,隨即緩緩睜開,好像下定了決心似的。
「大姐,小妹,我有一個想法。」
安春聞言轉過身,安秋則是眸光熠熠的看著安夏。
「什麼想法?」
經過這幾日的事情,安夏儼然已經成了姐妹三人的主心骨。
「要不咱們三人分出去單過吧?總不會比現在更差!」安夏提議道。
「單過?」安春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安夏。
畢竟這個想法在這時代屬于大逆不道,而安春的思想還是很傳統的。
「嗯,單過!」安夏神色篤定。
安秋幾乎沒怎麼考慮便道,「我都听二姐的。」
說完,她垂眸失落道,「親娘死後,咱們三就已經沒有家了。」
「只要咱們三能在一起,到哪里都一樣,都比在這里好。」
安春年紀最大,對親娘的記憶最深。
安秋這番話,讓她才干了不久的眼角又濕潤了。
她似下定了決心似的,「好,我也听夏兒的,只是大姐嘴笨人也笨,想不出個好法子。」
安夏見安春同意,笑著拍著胸口保證道,「分家的法子就交給我來想。」
「睡吧!」
哪知,三人才躺下,便听到茅房那邊傳來張氏的聲音。
「救救命」
「救我我掉茅坑里了。」
安春遲疑了一下開口道,「夏兒,咱們」
「不用管!」她話還沒說完,便被安夏打斷!
後娘對前一個妻子生的孩子沒法子掏心掏肺的好,這倒是正常的。
但是將前妻的孩子往火塘推,用鐵鉗燙,這樣的人掉茅坑都算是便宜她了。
安秋的眸子亮了亮,側身看向安夏滿臉崇拜,「二姐,你鐵定是仙女下凡吧?你今早才說了後娘會掉茅坑!」
本來正在欣賞張氏淒厲喊聲的安夏突然身子一僵,神色有些復雜!
難道自己時靈時不靈的烏鴉嘴屬性,也跟著一起穿越了?還是只是巧合呢?
張氏在糞坑里喊了半刻鐘後沒了聲息。
安夏懶洋洋的起身道,「走,去看看熱鬧去。」
結果,姐妹三人一出來,便是一陣惡臭襲來,令人十分上頭。
張氏此刻要死不活的躺在家里的水缸旁,渾身都是惡心的污穢之物。
還有一些物體在她身上緩緩蠕動。
「嘔!」安夏見狀彎著腰干嘔連連!
安來福此時正滿臉嫌棄的一手捂著嘴,一手舀水往張氏臉上和身上沖。
「爹,娘這是咋了?」安夏的聲音異常的大。
安來福隨意的應了一句,「將茅坑的木板踩斷了,不小心跌進去了。」
安夏忍不住笑了,聲音里帶著幸災樂禍,「爹好好給娘洗洗,這下怕是吃進去了不少糞!」
聲音大的,連隔壁鄰居都听得清清楚楚。
想來,過不了幾日,張氏摔到糞坑吃大糞的事情,就要傳遍整個葫蘆村了。
安來福實在是忍受不了張氏身上的味兒了,虎著臉看著安夏,「你別光看熱鬧,過來幫忙!」
安夏怎麼可能去?
她掏了掏耳朵道,「爹?您讓我早點休息?我知道,我听您話這就睡!」
說完立馬把門一掩,將門栓插上了。
安來福氣不打一處來,當即起身罵道,「你這個逆女,你以為這樣就能逃過去了。」
罵完,就打算往柴房處走,只是踩到了滑膩的污穢物。
「啪」的一聲,和渾身糞便的張氏滾做一團。
張氏的聲音里充滿了怒火,「安來福你個天殺的,想壓死老娘嗎?趕緊起開!」
安來福也來了火氣,「你個死肥婆,要不是你胖,那木板怎麼會斷?你瞅瞅你臭的,老子都快被你燻死了。」
「安來福?你反了天了!!!」
接著,院子里就傳來了安來福的慘叫聲。
翌日清晨。
天方才破曉,遠處霞光微紅,籠罩在遠山上。
安夏和安秋背著簍子來到山腳割豬草,不過這次安夏還想上山瞧瞧。
「秋兒,上山的路你知道嗎?」
安秋點頭道,「知道,二姐要上山做什麼?采野菜嗎?」
「嗯,想去瞧瞧有沒有菌子。」
安秋撓了撓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夏後道了一聲,「好。」
心里卻千回百轉的,難道二姐想將後娘毒死了嗎?
畢竟葫蘆村前不久才有人一戶人家,吃了菌子丟了性命。
所以這葫蘆村的人,現下都視菌子如毒藥。
安夏並未讀懂安秋那個眼神的含義,她只是想去山上找一找草藥,看看是否能找到祛疤的藥材,她總不能頂著這麼大一塊疤,過一輩子的。
哪個女孩子不愛美呢?
安秋頭上的疤也需要處理的。
安夏前世是古醫世家唯一的傳人,醫毒雙絕,無人能出其右。
這陳年疤痕對于其他人來說或許很難祛除,但對她來說卻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