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帝前輩！！」
「天恆族後輩，前來助前輩月兌困！」
這十幾個天恆族的年輕人露出激動之色，幾乎臉色漲紅，而秦川也不例外。
因為留影石還在拍！
而那祭壇上的龐大身影，也艱難的抬起頭來。
「 ……」
他的身體已經半石化，隨著抬頭，脖子上掉落下來一塊塊石皮，猶如冰渣。
「天恆族……的後輩……」
他眼楮灰白，似乎也快變成石頭了，但是臉上卻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一位為了族群而戰的武帝，戰敗後，被敵人囚禁數萬年，油盡燈枯之時，又看到了自己族群的後輩，他是欣慰的——至少，後輩們沒有忘記他。
他的戰斗是值得的。
「坤帝前輩，您怎麼衰弱成這樣了？！」
一位天恆族的青年落淚了，想必，他是听著這位武帝的故事長大的。
「呵呵，九蒼人族……不僅用這根詛咒之柱折磨我，侵蝕我的身體，不斷磨滅我的根基，還用這些鎖鏈不斷的汲取我的生命力……那些所謂的仙草，就是用我的生命力催生的。」
坤帝虛弱的冷笑道。
「什麼？！」
「好惡毒的九蒼人族！」
「太過分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們竟然這樣折磨前輩數萬年，真該將他們殺光！」
「有朝一日，必要讓他們滅族！」
這些天恆族的青年憤怒了，他們的英雄受到這樣的折磨，徹底點燃了他們心中的仇恨之火。
秦川默默的看著這一幕。
他心中暗暗嘆息。
立場不同，果然是無解的。
如果說天恆族是冷酷無情的，但他們對自己族群的前輩，感情又是那樣真摯，但說他們是好人吧，他們殺起九蒼人族來，絲毫不留情。
而反過來說。
九蒼人族到底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呢？
人族聖殿設立學宮，建立諸多歷練秘境，讓整個人族武道欣欣向榮，發展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他們對付天恆族的手段，也不可謂不狠毒，就比如眼前的這一幕，看著就讓人觸目驚心。
所以說，這是兩大族群的立場問題，很難分出對錯——大家各為其主，對方就是妖魔！
「坤帝前輩，這是萬物源水，蘊含無窮生機，是鴻帝前輩讓我們帶給您的。」
黑衣青年說著，拿出一個水晶瓶子。
里面裝著碧綠的液體，液體表面有霧氣翻騰，不斷化作天地萬物，蘊含造化之玄奇！
「萬物源水……呵呵，連這種東西都研究出來了，看來我族這些年也進步了。」
坤帝有氣無力的笑道。
黑衣青年冷笑道︰
「九蒼人族自以為滅絕了我們，卻不知道，我們潛伏在了九蒼界，借助他們的世界發展，甚至……我們已經滲透進了他們的至高聖殿！」
「慎言。」
旁邊的一位青年皺眉，觸踫了一下黑衣青年的胳膊，沉聲說道。
黑衣青年也知道有些得意忘形了，尷尬一笑，說道︰「反正這里沒有外人。」
說完，他雙手舉起瓶子，讓那瓶子朝著坤帝巨大的身體飛去。
「坤帝前輩，快服下吧，這瓶萬物源水，就算不能徹底讓您恢復到巔峰，也可挽回一半的生機和修為。」
「好。」
坤帝點點頭，然後緩緩張開嘴，準備將這瓶子吸入口中。
「咻！！」
就在這時，一道黑光呼嘯而過，那瓶萬物源水瞬間消失。
眾人臉色大變，駭然的看向那黑影，赫然是他們的「夜鶯大人」！
「夜鶯大人！」
「你！！」
「你在做什麼？！」
幾人心跳加速，腦子里猶如晴空霹靂，剎那失神，然後開始驚恐起來。
他們猜到出事了！
但是他們不願意相信，也不敢相信，只希望是有其他原因，或者是誤會。
「萬物源水？好用嗎？」
秦川右手抓著水晶瓶，用手指摩梭了幾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兒的笑容。
而此時。
坤帝身上釋放出恐怖的氣勢，逼視著秦川，沉聲道︰「你不是我天恆族的後輩，你是誰？！」
嘩！
一句話，打破了這些天恆族奸細的所有幻想——這個人，真的不是他們的人！
「你騙我們！」
「狗賊！！」
「納命來！」
這些人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朝著秦川沖了過來，並且一出手就是最強殺招。
「轟——」
然而，秦川一巴掌拍過去，這些人的神通摧枯拉朽的爆炸開來，然後這些人也被重創，倒飛出去，撞在前方的懸崖上，昏死過去。
一招橫掃所有人！
然後，秦川才慢悠悠的轉身看向坤帝，笑著說道︰「我既然不是天恆族的，自然是九蒼界的啦，這個還需要問嗎……坤帝前輩？」
「混賬！！」
坤帝憤怒低吼，他身體劇烈的晃動，體內迸發出無盡雷霆，化作雷電球體向外擴散。
這股力量，無邊的磅礡，即便是秦川也都心驚肉跳，有種窒息之感！
「嗡——」
然而下一刻，那祭壇發光，漆黑的詛咒石柱也發出黑光，詛咒符文飛舞，將這股能量壓制回去，並且，鎖住他的那些鐵鏈，也迅速汲取這些能量。
很快，一切恢復平靜。
而坤帝低垂著頭，氣喘吁吁，身上的氣息更加的虛弱了。
他被折磨了數萬年，並且不斷被汲取力量，早就油盡燈枯了，越是掙扎，越會加速他的死亡。
「嘖嘖嘖，這就是武帝境界的強者嗎，還真是淒慘啊。」
秦川嘖嘖了幾聲，幸災樂禍的搖搖頭，配合秦梓那張滑稽臉，顯得十分的欠揍。
「你……你！！！」
坤帝發出有氣無力的低吼，猶如老虎咽氣之前的哀鳴，英雄遲暮。
「坤帝前輩，看您這樣子，是逃不出去了，不如，咱們做個交易吧？」
秦川微笑著說道。
坤帝沉默了許久，才緩緩抬起頭來，聲音無比低沉的問道︰
「什麼交易？」
秦川燦爛一笑，說道︰
「將您的傳承都交給我，我給您一個痛快，否則……您臨死前恐怕會受辱。」
坤帝聞言，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羞辱本帝？本帝這一路走來，也曾臥薪嘗膽，早已將榮辱置之度外！羞辱本帝，天真！本帝倒是想看看，你怎麼羞辱我！」
他十分不屑。
能成為武帝之人，心智是何等堅韌，難道會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廢物一般，在乎榮辱？
「別急著下結論啊，你不妨先听听我的羞辱方案，您听完之後，也許會有改觀呢。」
秦川笑眯眯的說道︰
「這秘境之中，如今有很多九蒼人族的年輕人，我可以將他們都抓過來。」
「然後讓他們在您頭上拉屎，撒尿，到時候，每人一泡屎尿，就足以將您泡在黃白之物里面，嗯，甚至這些黃白之物會漫過下巴，進入您的嘴里。」
「我們會在旁邊觀看您的偉岸英姿，並且利用留影石將您的英姿記錄下來，出了秘境之後，傳播出去，相信很快就能傳遍九蒼界。」
「到時候，不光是九蒼界的人，就連你們天恆族的後輩，也會知道您的光輝事跡，所有人會尊稱您為……糞坑大帝！」
坤帝聞言，徹底懵了。
他石化的眼楮里露出一抹驚慌之色，如果那樣，那就是真正的遺臭萬年啊！
不管是他的仇人，還是尊敬他的人，想到他時，都不免會想到他被泡在糞坑中、甚至吞食屎尿的場景，他的身後名，將徹底毀掉！
「哼，不過如此！！」
許久，坤帝輕哼一聲，冷笑道︰「你以為，本帝這樣的人物，會在乎你這點威脅嗎？真是可笑！」
秦川猛然大驚。
連這一套都不吃？
而下一刻，就見坤帝淡淡說道︰
「不過，本帝已經油盡燈枯，即將隕落，不想讓一身絕學就這樣歸于塵土，既然你在這里，天賦也還行，那本帝就勉為其難……傳給你吧。」
秦川愣了一下。
然後笑了。
這位曾經縱橫天下的天恆族武帝，即便骨頭很硬，即便全身石化，但是在遺臭萬年的威脅下，依舊選擇了從心。
真香！屎尿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