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產房外偷听的夜梟,听到米小米這一番話,心髒像被一拳拳的捶打。
原來,她竟然是這樣子想他的。
他想到自己抑郁癥而死的母親,想到她臨死之前拉著他的手痛苦的說,「小四啊,媽媽就好像籠中的一只小鳥,沒有自由,沒有快樂,現在終于可以自由了,你不要為媽媽傷心難過……」
那時候他才五歲,不理解媽媽這話。
等到他長大了,他也不理解,以為媽媽認為活著就是不自由。
現在听到米小米這話,瞬間想明白媽媽那話的意思。
爸爸很愛媽媽,愛得總想把她綁在身邊,不許她離開他半步,那時候的媽媽,似乎沒有朋友沒有聚會什麼都沒有。
媽媽死後,爸爸也自殺死了,而且是他目睹的,讓他在很長的時間里都做著噩夢,性情孤僻偏執殘暴冷酷。
他到了走廊盡頭抽了兩個小時的雪茄,來到陳醫生的醫務室里。
季南風這段日子都在陳醫生這邊,和他探究腦科方面的知識,商量著應該怎樣才能幫米小米切割那腫瘤。
夜梟看著眼前溫潤儒雅潔淨的季南風,出聲說,「我們聊一下。」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聊的。」
季南風冷冷的說。
「有,米小米。」
夜梟眸底掠過一絲艱難的抉擇,「我想把她托付給你,你好好對她。」
「呃?」
季南風詫異地抬頭看著他,「什麼意思?」
「可能米小米需要的不是我,而是你。」
夜梟黯然的說道,「或許,我的愛太狹隘了,會對她造成傷害。」
「好,那你放心,我會好好對她的,也會對她的孩子視如己出。」
季南風唇角勾起了一抹淺笑,星眸晶亮地看著夜梟,想要探究他說的是真還是假。
夜梟的心髒,像被人用大手硬生生的在撕裂出一個大空洞。
這空洞讓他忽然覺得自己一無所有,怎樣都無法填滿。
他有點腳步不穩走出醫務室,然後發覺心髒疼得厲害,拼命用手揪心口,都無法讓它停止疼痛。
「真是的,都生娃了,也不告訴我一聲,還說什麼好兄弟呢?」
這個時候,易楓來了,拍著他的肩膀輕嗔說。
夜梟的身體突然前傾,擱在易楓的肩膀上。
「夜梟,你怎麼了?」
易楓發覺不對勁,急忙扳起夜梟的臉看。
只見夜梟臉色紙白,薄唇抿緊,雙目緊閉,急忙大叫,「醫生醫生,救命!」
有幾個醫生沖了出來,包括季南風。
「可能心梗,快,急救!」
季南風檢查了一下夜梟,對其他醫生護士說,「通知心髒科的手術醫生做好準備!」
夜梟被送進了急救室,經過急救後醒來,不用做手術。
「你這是怎麼啦?不會是帶娃熬夜了吧?也不對啊,你的娃們還在保溫箱,怎樣都輪不到你熬夜啊。」
易楓疑惑地問夜梟。
夜梟沒有說話,只是捂著心口。
心口依然很疼。
但是醫生告訴他,他的心髒很健壯,並沒有任何病理性的疾病。
為什麼會一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