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空間第五層，乃是一道分水嶺。
林剛和李行舟聊了下，感慨著。
能突破第五層的，都是人中之龍，天才中的天才。
跳過去，就意味著有晉升摧城級的潛力。
像黎望舒、沈雲飛，都沒有被第五層卡多長時間，基本上一年就突破了。
這種人物，未來晉升摧城級無壓力。
林剛就艱難一些，被第五層卡住很多年。
不過，他現在的排名也很靠前了，排在前5%的位置，再努力下，有機會突破。
「行舟，你晉升得快，排名大跳躍，潛力比我強太多了，未來肯定能突破第五層，不過現在千萬不能松懈。要知道這第五層，每進步一點都極為艱難，你現在排在排行榜接近中間的位置，但是想繼續提升，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林剛給李行舟講述自己的經驗。
人類發現外星飛船的日子並不長。
一開始，是檢測到尤卡坦半島附近產生了一些異常。
然後，經過很長時間的探索，才意外通過煉金法陣溝通了飛船，被飛船接引，得以進入空間。
發現一艘外星飛船，這在當時引發了巨大震撼。
而這，其實只是發生在幾年前的事情，距今並不遙遠，各國當即決定封鎖消息，以免引起恐慌。
再後來，人類在飛船內部探索，發現了試煉空間的用途。
每通過一層，竟然有豐厚獎勵。
這下，各國欣喜若狂。
人類面對凶獸的侵襲，壓力越來越大了。
而現在，飛船的出現，帶來轉機。
從試煉空間得到獎勵，可以強化人類的實力。
前幾層的獎勵已經不錯了，若通過第五層，更是可以得到基因進化藥劑。
這藥劑，帶著神秘的宇宙能，可以提升人類的基因層次。
服用後天賦提升，突破至摧城級的幾率增加。
人類社會當中也有名叫基因進化藥劑的奇物售賣，不過那只能說是弱化版，有個名頭而已，它是用靈果和煉金術制作而成，有一點作用，但效果和試煉空間獎勵的肯定沒法比。
試煉空間獎勵的基因進化藥劑，才是真正的神物。
了解到試煉空間的用途，各國先是分別派出摧城級強者探索，不斷晉級，獲取獎勵。
但是，摧城級強者的數量畢竟有限，而且每人只能獲取一次獎勵，無法重復獲得。
于是，各國又制定計劃，陸續安排破軍級強者，以及一些天賦極佳的天才，前來探索。
林剛在幾年前得到機會，前來飛船挑戰試煉空間。
他在四年前，就晉升到第五層，然後一直苦修，不斷挑戰，得分穩定提升。
林剛在三年半以前的分數就和李行舟現在差不多，而且排名更高，因為那時候試煉者的總體水平沒有現在高，同樣的分數，在當時可以排得更前。
但，林剛又經過三年半時間的努力，一直到現在，都沒能突破試煉空間第五層。
第五層的復制體實在太強，必須方方面面提高，才有戰勝的機會。
「師兄說的有理，第五層確實很難。」李行舟點點頭。
他和第五層的復制體對戰過，深深知道對方的強大。
李行舟在各方面都與它有著差距。
「得了吧，林剛你還指點人家李行舟，你都被第五層卡多少年了，還是沒成功，我看李行舟在兩年內就能突破。」一旁的羅濤湊過來，插了一句。
「說得你過了似的。」林剛不屑撇嘴。
他兩人，平時是競爭關系，但也有著交情，偶爾會互損幾句。
「我今年就通過你信不信。」羅濤哼了一聲。
「就你，排名比我還低，還擱這吹，我勸你清醒一點，要是你都能過，那我也早過了。」林剛哈哈一笑。
兩人在互相嘲諷，旁邊倒是陸續有華青國的試煉者過來，和李行舟打了個招呼，要認識一下這位後起之秀。
李行舟的表現實在驚人，比王安、羅蒙達夫還要強。
雖然他在元靈秘地試煉當中僅僅拿了第五名，但現在的表現，卻是諸人當中第一。
李行舟客套地回應著。
餐廳門口，羅蒙達夫、王安、羅威爾等人陸續進來，一眼就看到被眾人包圍，眾星捧月一般的李行舟。
「這李行舟，吃的什麼藥，竟然排名飆升得這麼快。」
羅蒙達夫感慨，他和李行舟第一次相遇，乃是在荒野區當中，當時的李行舟還挺弱的，如今竟然強到這個地步。
不過，一時的勝負，無法打擊到羅蒙達夫，盡管他現在排名比李行舟低，但後期可以想辦法追上來。
第五層很難，絕大多數人都要被卡在這里多年。
羅蒙達夫的目標是三年之內通過，若是進展順利，或許兩年就能成。
這麼長的周期，一時勝負算不得什麼，李行舟若稍有松懈，很可能就被趕上來。
比起羅蒙達夫的豁達，王安則是心情沉重。
他和李行舟是同一個大學，同一屆的學生，所以感受要更深一些。
本來，在他的頭上，只有沈雲飛和黎望舒兩人，現在李行舟竟然也踩了上來。
這種情況，讓王安極度難受。
並不是他心胸狹窄，或者嫉妒李行舟，任何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有點心態失衡的。
「冷靜，」王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再強，也是他的事情，我的對手是我自己，現在的我，應該要比過去的我有進步。」
王安找個張椅子坐下，沒有點餐，反而閉上雙眼。
記憶中的一幕幕，在他腦海當中閃過。
在過去，他一直是世人稱羨的超級天才，被王家寄予厚望的天之驕子。
任何事情，他都要做到最好，竭盡全力，推進到極致。
他參加一場場賽事，拿到一個個冠軍。
哪怕是全國性的大賽，王安也能輕松擊敗對手。
在他看來，這些對手都太弱。
不僅實力弱，在精神上也很弱。
這些對手大多是世家子弟，平日間養尊處優，依靠靈藥提升起來的而已。
稍微吃一點苦，就覺得自己非常了不起。
手破了一點皮，都要一驚一乍，好像做出了巨大的犧牲。
當然，這是最垃圾的一批。
也有情況好一點的對手，勉強能吃苦。
但，在王安看來，依舊是普通貨色。
吃了七分苦，就想要九分成效。
而王安是吃十二分苦，追求十分成效，這十分，便是極致。
這樣的對手沒有價值，或許唯一的價值就是見證他的勝利，成為他通往巔峰之路的踏腳石。
他拿下一場又一場的勝利，無數人為王安歡呼，王安成了王家這一代的希望與驕傲所在。
王安也很享受這種歡呼，他的努力，就是為了這種時刻，一切都辛苦都有了回報。
全國萬千觀眾為他歡呼喝彩，王家也為他驕傲。
但是，王安的巔峰期，止步于大學。
進入大學後，一切都變了。
王安遇到了那兩個人。
幾乎無法戰勝的兩個人。
觀眾們的注意力不再停留在王安身上。
榮譽，只會給第一人。
王安閉目沉思著。
那段歲月，再回首，恍然如夢。
「我這輩子，都活在別人的目光當中，觀眾的歡呼，家人的期待，就是我前進的動力。但是，我從來沒有為自己而活。從現在開始，我，想當一回我自己。」
王安睜開雙眼。
且舉世譽之而不加勸，舉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斯已矣。
《逍遙游》這篇文章，王安在上學時就背得很熟了，他是那種過目不忘的天才。
但他到了現在這一刻，才理解文章的內涵。
哪怕舉世贊譽，也不會因此而歡欣鼓舞，哪怕全世界都在詆毀自己，卻也不會因此而沮喪。
外界畢竟是外界，不應該影響到自己。
這就是定乎內外之分。
道理說起來很簡單，真正要做到，太難。
……
人影一閃，古清嘉走進餐廳，目光落到李行舟身上。
他邁步走了過來︰「這位就是李行舟兄弟吧？」
「是我，你是？」李行舟看著對方。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古家的古清嘉，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下，不知晚上有沒有空？」古清嘉道。
林剛哈哈一笑︰「古清嘉，你是看李行舟天賦極高，想要拉攏他吧？」
話語落下，古清嘉有些尷尬，林剛這家伙怎麼也在，而且說話也太直接了，早知道就應該避開林剛，私下再和李行舟交流。
林剛繼續道︰「之前李行舟表現一般的時候你不來拉攏，現在一飛沖天，你才想著來套交情。」
林剛，說話太直接，一點面子都沒有給古清嘉。
一開口，就是得罪人。
不過，林剛說的也是事實，這古清嘉平時眼高于頂，沒多少人能讓他放在眼里，只有真正的絕頂天才，才能讓他出手拉攏。
但是真正的絕頂天才，又怎麼會看得上他？
古清嘉的行為，讓眾人有些看不慣。
周圍諸人沒有開口，看著林剛和古清嘉打擂台，心中暗笑。
「林剛，你……」古清嘉怒視林剛，「說話注意點。」
這林剛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現在還沒晉升到摧城級呢，只是有潛力而已。
他古家，可是有貨真價實的摧城級強者坐鎮。
「好了，大家不要吵，」李行舟出來打圓場，「我和古家的古月影也算是小有交情，古清嘉你有什麼事，若不是涉及秘密的話，就在這里說吧，不用等到晚上了。」
「也好，確實不是什麼秘密，」古清嘉拿出一塊非金非鐵，材質有些奇特的令牌，「這是我古家的封靈令，希望你收下。此令，代表著我古家的友誼。憑借此令，可以調動古家的各處勢力、大量商業資源，甚至可以請動我古家老祖，幫你辦一件事情。」
封靈令一出，周圍諸人的笑容全都斂去，臉色凝重。
甚至連林剛都沉默下來，目光盯著這塊令牌。
沒想到，古清嘉竟然下血本，連封靈令都拿出來了。
林剛一開始，還以為古清嘉又要畫大餅忽悠呢。
封靈令，可以調動古家在全國各地的勢力。
唯一的限制就是，不能做出危害古家的事情。
有了封靈令還可以調動古家的商業資源。
古家的商業版圖，還是非常龐大的。
最恐怖的一點，則是可以請動古家老祖。
那位古家老祖，說老，也確實老，有三百多歲了，資歷很高。
但他是摧城級強者，三百多歲的年紀其實正值壯年，處于巔峰期。
能請動古家老祖出面辦一件事情，從這足以看出封靈令的重要性。
「竟然是封靈令，這下李行舟賺大了。」有人低聲嘀咕道。
甚至餐廳內有些外國試煉者也將目光投了過來。
他們當中，有一小部分人听說過封靈令的威名。
「謝謝，」李行舟將封靈令接了過來，「我感覺自己沒什麼事要辦的，不過這令牌我還是收下，多謝你們的好意。」
所謂無欲則剛，李行舟活得很簡單，沒什麼事情要求人的，也就不太在乎這封靈令。
在其他人看來，這封靈令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背後代表著巨大的資源和力量。
但在李行舟看來，這就是一塊普通令牌，自己用不上。
「那好，我就先走了，有時可以隨時找我們古家。」古清嘉朝李行舟點點頭，邁步離去。
餐廳諸人目送古清嘉遠去，又轉過頭來看了下李行舟手上的封靈令，心情有點復雜。
怎麼感覺是古清嘉求著李行舟收下令牌似的？
恐怕，若不是有著古月影的關系在，李行舟真的不會收。
這令牌，李行舟並不在意。
什麼叫排面，這就叫排面。
送禮物還得求著李行舟收。
不過，李行舟也確實有這個資格。
從他現階段的表現來看，李行舟未來必然能夠突破第五層，得到獎勵。
或許，這就是一個未來的摧城級強者。
餐廳內諸多試煉者，其實都能稱得上一聲天才，能被選中參與試煉空間的沒有弱者。
但，天才之間也有差異，李行舟無疑是天才中的天才。
「要把消息傳回國內，重點關注李行舟才行。」各國當中，有些試煉者編輯消息，和自己國家的機構聯系上。
而美利加合眾國等大國，不用試煉者發送消息，早就有人關注著排行榜，見到李行舟排名躍升，立刻展開了對其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