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李玉和

食盒里她放有毒藥,不能拿出來檢查,否則,真會死在這里!

而此時洛瑩被雙手反綁著,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獄卒將食盒打開,拿出銀針檢驗里面的飯菜是否有毒!

高高在上的元燁鄙夷看著她,臉上滿是不願,仿佛多瞧她一眼都是恩賜。

他跟三弟那個廢物不一樣,整日只顧著吃喝玩樂,花天酒地,從來不真正為自己的事業上一上心,所以才會跌在洛瑩這個小蹄子手中。

獄卒將銀針隨便插入一疊小菜,針尖迅速變黑,大叫︰「肅親王,有毒!有毒!」

洛瑩呆住,咬了咬唇,終于知道怎麼回事。

她的毒藥只放在最後一層的糕點中,飯菜酒水都是沒有問題的,可獄卒隨便檢查一疊菜就說有毒,只能說針尖上已經被他們涂了毒藥,是他們在搞鬼!

元燁問︰「你想落得個弒夫的罪名麼?」

被緊緊挾持住的洛瑩沒有能力反抗,她今日就不該來!平白無故掉入一個陷阱!

「人是肅親王殺的,對吧?」

元燁勾唇︰「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能怎麼辦?」

她什麼能力也沒有,當然不能怎麼辦。

「本王可以不讓你頂罪,不過,得有個條件。」

洛瑩心上一沉,果然是親兄弟,辦事情的手段都一模一樣!

……

馬車駛出京城已經很遠,一路顛顛簸簸的,困意漸來,洛嘉靠著內壁小憩了會。

洛菁則很興奮,不時掀開窗簾左看右看。

出城後直接是寬闊大道,有騎馬隨行的,也有徒步趕路的,有相熟的人就在一起說說笑笑,氣氛很是融洽。

時間很快來到中午,一行人將就吃點干糧繼續趕路,爭取在天黑前趕到驛站歇腳。

車內幾人漸漸坐的腰酸背痛,這才第一天,後面還早著呢。

為了解悶,洛嘉和洛菁聊了會天,天南地北凡是知道的都會說一些。

綠竹她們也會插話,跟白芷也融洽許多,關系還不錯。

中途,北方停下馬車,一只信鴿翩翩然落在他的肩頭,腳上綁著信紙。

洛嘉掀簾問︰「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無事,只是每日要向主子匯報情況。」

自從坤寧宮的事件發生以後,北方需得日夜不離堅守在洛嘉身邊,也是顧今宴格外吩咐的。

他因急事辦公需要離開京城,而劉疆跟元燁因為元旭的事情,肯定不會對洛嘉放松警惕。

一次能僥幸逃月兌,二次就沒那麼幸運了,所以,還是由北方貼身守候比較好。

趕了一天路,見洛嘉跟車夫交談甚好,關系看起來很不錯,再加上車夫不是洛府的人,洛菁格外留了心眼。

後面偷偷跟綠竹一打听,才知他是保護二姐姐的專屬護衛。

猶記得上一次跟顧今宴見面,好像還是在攝政王府的時候,時間過得好快,沒想到已經過去半個月的時間,再過一個半月就是新年了。

洛嘉原本覺得打听別人的消息很不妥,可又實在好奇他的去向,干脆來到車外邊跟北方並肩坐下,瞅瞅里面傳來的說笑聲,偷偷跟他打听︰「你家主子到底去哪里了?」

「他沒跟你說麼?」北方有些詫異。

「沒有,從上次恭親王府走水以後,我們就沒再見過面。」

便是在坤寧宮,她受困于此,也沒見著人。

不過有皇上,還有長公主都來解圍幫助,他其實也無處不在。

北方扯著韁繩,不疾不徐的前行,憶起那日的事情其實也不太清楚。

因著朝臣進宮不能隨身帶護衛,南絮自然沒能跟上,可又是皇上口諭召見顧今宴,北方怕有什麼麻煩,畢竟顧今宴的仇家還是有那麼好幾個,他作為暗衛,多少有點責任心。

「我只知道主子去了北狄地區,說是要找一個人,其他的不清楚。」

北狄?洛嘉愣了下,腦中快速轉動,似在回憶什麼。

這明明才是她重生的第一年,怎麼會發生前世三四年後的事情?

北狄皆是游牧民族,還過著群居的部落生活,他們的老大被稱為首領,是大魏一直都沒有攻打下來的地方。

而顧今宴孤身前去北狄,並非是為國事,而是為皇上的私事,也為一個婦人。

前朝純嬪,也是誕下當今帝王的女子,李玉和。

……

夜幕漸漸深了,元楨仰臥在御書房休憩,即使在睡夢中,也緊緊皺著眉頭。

就在剛剛,肅親王親手殺了自己的弟弟消息傳出來,舉國震驚。壽全在一旁急的心里直冒火,見皇上正睡的安穩,便也不敢打擾。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一聲請罪的聲音,不卑不亢,隱隱帶著幾分傲然,元楨的美夢瞬間被攪碎。

壽全往外眺了一眼,暗暗觀察元楨的神色。

「何人在外喧嘩?」

「回皇上,是肅親王,特地前來請罪的。」

元楨听到他的名字眉頭微皺,捏了捏額間,壽全見狀忙遞上清茶給他醒醒神。

「臣弟犯下滔天大罪,無可寬恕,為給大魏子民一個交代,已由臣親自手刃,還請皇上恕罪!」再一次,元燁的聲音傳進來。

檀香在案上縷縷生煙,元楨飲下清茶斂了斂神色,展眉道︰「喚他進來。」

肅親王為護大魏朝綱,親自殺掉親兄弟元旭的消息,讓世人震驚。

好歹也是一母同胞的手足,如何能下得去手?

旁人能不知他打的什麼算盤,元楨不可能不知。

壽全出去迎接元燁進來,只見他低垂著頭,謙卑姿態可見,一進入便撲倒在地跪下,將額頭抵在地板上,聲音尤其洪亮︰「臣擅作主張,取了恭親王的性命,還請皇上降罪!雖說臣與恭親王乃是一母同胞,可他犯下大錯,已無法彌補,臣無法看著他禍害超綱,只好……殺之而後快!」

始終是一條人命,還是皇族之人,不能說沒就沒了,總要給世人一個交代。

元楨沉眸,平靜的臉上沒有波瀾,望著匍匐在地的身影,也一時無語凝噎。

能對親兄弟下手的人,怎麼會甘心只屈服在他膝下做臣子?半晌後,道︰「肅親王快快輕起,你為大魏除害,何罪之有?壽全,賜座。」

壽全得令,騰出一側的位置,引著肅親王入座。

御書房中服侍的人不多,皆知兩人向來明爭暗斗,見此情形都大氣兒也不敢出,只悶著腦袋繃緊神經,仔細觀察著。

肅親王垂著頭,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整個人看起來也無精打采懨懨的。

元楨凝著他不動聲色,眼眸一動問︰「三哥的喪禮準備的如何了?」

他稱呼的是三哥,距離一下子拉近很多。

肅親王暗暗抹了下眼角,回稟道︰「已安排妥當,因三弟是戴罪之人,喪事一律從簡,不必太過張揚。」

事實本是如此,若真舉行的喪禮聲勢浩大,反而會招來子民的厭惡不喜。

他想要得到民意,而非逆民意而行。

元楨點點頭,覺得有道理,沒再說什麼,只低頭看向手中奏折。

其實也看不進去,他的心思早已飄到九霄雲外,等著顧今宴帶好消息回來。

肅親王喉嚨里藏著話,他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三弟,不僅是要告訴皇上他跟元旭除了血緣以外並無干系,婦女案也跟他毫無關系。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魏,都是為了大魏的百姓!

還有一件事是,關于純嬪……

不知道皇上知曉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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