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給您寫了成本對比分析，就在那一摞報告里，您沒有看到嗎？」
迪恩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不過他當時的心思都在解剖法上面，沒有深究。
接到指令的小藍從底下抽出一張紙，仔細看了兩眼後，遞到了迪恩面前。
「成本對比……」
粗略地掃了眼露西羅列出來的計算過程，迪恩徑直跳到末尾處，看向了兩種食譜的成本對比結果。
不出意料，威爾默貢獻的配方，在成本控制方面的表現，比選育屋現在采用的要突出很多。
然而口味和營養價值方面，卻反倒要做得更好。
堪稱是物美價廉。
迪恩都有點心動了。
特別是按照露西的計算，由選育屋自己負擔其中一部分原料的飼養和養殖以後，配方的成本還可以進一步降低。
日積月累，能節省下來很大一筆開銷。
迪恩沉吟片刻，抬頭看向露西，「魔寵們的反饋呢？」
「大家都很喜歡威爾默先生的配方，似乎是比較大眾的口味，目前來看，d級以下的魔寵，對新配方的接受度，都是比較高的。」
不如說有點高過頭了。
露西有的時候甚至懷疑威爾默在食物里下咒了，不然怎麼能把魔寵們迷得神魂顛倒的，看見飯就走不動路。
回憶了一番魔寵們這幾天積極討飯的各種舉動，她的語氣里，不由自主地帶出了幾分嘆息。
「因為擔心新配方會存在什麼隱患，所以我只嘗試著在低等級魔寵中進行了小範圍的推廣，高等級魔寵還是在按照原來的配方進行喂養……」
「不過目前來看，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露西原本是打算按照現在這個進度，繼續喂養一陣子看看效果，再匯報給迪恩的，沒想到老師竟然主動問起威爾默，于是她就干脆把事情都說了出來，交給老師定奪。
將手里的資料放到桌子上，迪恩把露西背出來的配方，在腦中復盤了一遍，大概能猜到魔寵們喜歡吃的原因。
再加上成本控制方面的優勢，威爾默的配方，確實比選育屋目前采用的要更加優異。
不過威爾默之所以會設計出這種成本低廉的配方，大概率是受到了他本人經濟狀況的影響，畢竟暫時失去了收入來源，在只出不進的情況下，他只能負擔得起一些比較實惠的食物原料。
而這也意味著，他在高等級食物的配方上，還有待開發的潛力。
確實是個人才。
迪恩扭頭看向臭著臉的加菲，開始權衡起來。
其實認真算起來，他跟威爾默，也就是在選育師公會開放的那天，有過一面之緣而已。
而且接觸的時間還很短暫。
但就是那一面，卻讓這個人給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主要原因就是加菲當初的反應。
相處這麼久，迪恩早就模透了這懶貓無利不起早的性子，如果沒有好處可圖，它連自己人都吝于給一個好臉色，更何況是外人。
所以那一瞬間，迪恩幾乎都能看到命運之光照射在威爾默的身上。
只是他沒想到，命運之光，最終會應驗到這種地方。
看著迪恩沉默良久，似乎在考慮什麼，露西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兒後，主動打破平靜，問道︰「老師，您特意向我們打听威爾默，是有什麼打算嗎？」
迪恩不答反問。
「他上一次來公會，是什麼時候？」
露西回憶了一下，給出答案。
「大概是七天以前的事了，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間隔的時間格外長。」
「不過他還有東西在公會那邊，所以拖不了太久，不出意外，應該就是最近了。」
迪恩點點頭，囑咐道︰「等他再去公會的時候，你們記得把人攔下來。」
「我有件事，想找他談談。」
……
事實證明，學徒們對威爾默的行蹤估計，沒有出錯。
迪恩等了三天以後，成功在選育師公會，堵到了威爾默。
他原本還好奇威爾默這次為什麼會拖那麼久，結果見了面以後，所有疑問，就都得到了解答。
倒不是說迪恩覺醒了什麼望聞問切的能力，只是看著對面的人兩頰坨紅，眼神迷離，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不太清醒的熱氣，就算是用大腳趾頭思考，也能知道他是個什麼情況了。
迪恩甚至覺得威爾默已經不太清醒了，因為當他坐到沙發對面的時候，明顯看到威爾默愣了三秒，然後才反應過來，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讓人忍不住想起那只名為「閃電」的著名樹獺。
這幅模樣，肯定是沒法正常交談的，迪恩想了想，試探性地甩出了一個治愈技能。
小型星辰落在威爾默的身上，他眼神清明片刻後，很快又朦朧了下去。
迪恩不信邪地丟出了第二個技能，這次，威爾默堅持得稍微久了一些，但兩人沒談幾句，他就還是恢復到了原樣。
然後，一場十分考驗迪恩和小藍耐心的持久戰就開始了。
技能發動的光芒時不時從房間里亮起，守在窗口的萊茵娜，看著里面蹦迪一樣的光芒變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麼情況？」
她騎在水靈的脖子上，看著房間里的兩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老師似乎很欣賞威爾默先生的樣子。」
扒在窗口處，露西踩著靜靜充當腳踏的魔鬼浮游魚，小聲解答她的疑問。
「欣賞？」
萊茵娜咬著自己的小手帕，戲很足地嘀咕道。
「也對，不然就以他無利不起早的性格，哪會這麼耐心？」
「呵，這個渣男，他有我們還不夠嗎？」
眼楮直勾勾地盯著被光芒覆蓋的房間內部，萊茵娜小聲道。
「太貪心了！已經有了兩個如此優秀的學徒，和一個如此勤奮的員工，他竟然還不知足！」
「果然都是沒有止境的，老板那個貪得無厭的臭男人！」
露西墊著腳尖，無語地瞥了萊茵娜一眼，腳步微微挪動著，拉開了和她之間的距離。
而員工的碎碎念還在繼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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