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滿溪和展可風來到飯館後面的一個小花園里面站住，這個天氣晚上很涼爽，也沒什麼蚊子。
他們就站在一盞路燈下，只有一些小飛蟲在圍著燈泡轉悠著。
展可風似乎猜到了葉滿溪想要跟他說什麼，不等葉滿溪說話，就微笑著開口︰「你剛才看到了？」
「是呀。」
既然展可風也毫不隱瞞，那葉滿溪就直接了當地直說了︰「今天下午我去醫院看了梅姐，她情緒很差，您知道嗎？在月子里面不可有這麼差的情緒，不然會影響女乃水的。」
「她的女乃水本來就喂不飽兩個小孩，所以我請了乳母，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所以展可風的意思就是說梅姐的身份是可以替代的？
一時之間葉滿溪有些卡住了，她沒想到展可風這麼直白，沒有拐彎抹角的意思。
葉滿溪想必自己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展先生，您知道您和柯小姐這樣已經傳到了梅姐的耳朵里，梅姐很傷心的。」
「不會的，阿梅是一個很識大體的女人，而且我們這麼多年來風風雨雨的經過了很多事情，她心里明白她的定位的，所以你放心。」
「識大體？」听到展可風這麼說，葉滿溪忍不住笑出聲來了︰「我不知道展先生如何定位識大體的女人，可是感情這種事情也能用識大體來說嗎？」
「我知道這在葉小姐這里是沒有辦法忍受的事情，我和阿梅與你和霍淼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
「阿梅從第一天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她就知道也許永遠都不可能有名分，所以我這麼做也是對她好。我給她了龐大的生活費，以後會讓她衣食無憂。」
「你這是用錢打發她。」
「因為余生她還是要靠錢才能生活呀，她今年才29歲，還可以再找其他的男人，我沒有拖著她，算是很為她著想了。」
展可風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但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非常刻薄。
如果他當著梅姐的面說這些話的時候，梅姐該有多傷心。
「展先生，今天梅姐都已經哭紅了眼楮，她跟著你10年……」
「就算是20年，該沒有名分也是沒有名分，我就是看著她跟著我10年的份上，我才不想拖著她，等到她真的人老珠黃那一天怎麼辦？所以我提早放了她也是為她著想。」
展可風說的如此深明大義，就好像他是真的為了梅姐著想一樣。
「那兩個孩子呢，你不能讓兩個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媽。」
「我這也是為了阿梅好，小孩子嘛，現在對她沒有記憶，而她也剛生下他們沒多久，也沒多少感情，時間久而久之不見也就淡忘了，她以後也可以嫁給別人，再跟別人生下自己的小孩都是可以的。」
展可風依然語氣淡淡的，那朦朧的路燈的光暈從展可風的頭頂上照射下來，他的臉被籠罩在一團渾黃的視線當中，模模糊糊的看都看不清。
葉滿溪的心口都被展可風氣的悶悶的，但是張
展可風又娓娓道來，自知在理的樣子。
「那如此這般，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娶梅姐，那為什麼讓她為你生孩子？」
「不是我讓她為我生，是她想要給我生，從她跟我的第一天到她生孩子的那一天，她心里也明白我不會因為孩子而娶她，她也不會因為孩子能夠長久地留在我的身邊，這一切都是你情我願，葉醫生，我知道你不能理解，但是這就是我和阿梅之間最真實的情況。」
「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治好你。」
葉滿溪氣急了，咬牙切齒的憋出這句話。
展可風看著她居然笑了︰「葉醫生真是真性情，這很難得，我很為霍先生開心，不過每個人都不一樣。」
「那。」葉滿溪還有些不死心︰「那你愛梅姐嗎。」
和剛才的夸夸其談不同，展可風居然沉默了。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煙，然後很禮貌地問葉滿溪︰「可以嗎？」
葉滿溪沒說話，展可風就從煙盒里面拿出了一根煙，叼在嘴上點燃了，深深吸了一口，噴出了一團青色的煙霧，然後說︰「我們成年人談的是現實，不談愛情。」
說完他把很長的一截煙蒂扔在了地上，干咳了一下，和葉滿溪點點頭︰「葉小姐我們進去吧，我得把你安全的送回霍先生的身邊，哪怕只有幾步路，我知道你在他的心中視為珍寶。」
「那你愛柯南楓嗎。」
展可風笑了，葉滿溪不明白他的笑到底是什麼意思，那是愛呢？還是不愛？
看他們剛才那麼痴纏，不顧眾人的目光，在走廊的盡頭就擁吻在一起，那一定是愛了。
但他現在的笑容又是怎麼回事？
和展可風的談話就這麼匆匆的結束了，葉滿溪沒談明白，心里卻郁悶得很。
她被展可風送回霍淼的身邊，然後客套地跟霍淼點點頭說︰「霍先生，你們慢慢用，我們就先走了。」
葉滿溪看著展可風摟著柯南楓的腰離開了小館子，心里說不上的是什麼滋味。
見葉滿溪這個表情，霍淼將她摟進了懷里，貼著她的耳邊說︰「你這個眼神哪，別人還以為你對展可風怎樣呢，怎麼剛才沒有說通？」
葉滿溪搖搖頭︰「我知道我不可能說服展可風，他的心意已決，豈是我一句話兩句話就能改變他的主意的？對他來說，他娶了柯南楓之後是關乎整個展氏以後的發展，和他是否能夠擠身于上流社會的保證，他怎麼可能為了我這三言兩語就改變主意？」
葉滿溪苦笑著搖頭︰「只是可憐了兩個孩子和剛剛生產完的梅姐。」
葉滿溪說著端起沒喝完的剩下小半杯黃酒一飲而盡，霍淼想拉都沒拉得住。
葉滿溪一口吞下黃酒，跟他眨了眨眼楮笑道︰「黃酒而已，我的酒量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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