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仿佛亮起了一點黯淡的光，在泯滅不定的閃爍。
zero仿佛能察覺秦羊內心中那一抹飄忽不定的猶豫思緒，在被秦羊喚醒後，用如神一般冰冷且機械的聲音，在秦羊的腦海深處，發出源自靈魂的質問。
「宿主，你想暴露我的存在嗎？」
秦羊渾身一驚，整個人被zero這句話問的頭皮發麻，手腳發涼，回頭再看楊天海時，腦海中本能閃過一個念頭「不能救他！一旦救他就會暴露系統的存在，系統是我最大的底牌！絕對不能救他！」
這個念頭，如魔音般一直在秦羊腦海中回響，直到半響後，秦羊才漸漸冷靜下來。
遠處，阿加莎瞳孔一縮，就在剛剛，他仿佛看到秦羊的肩膀抖了一下。
秦羊冷靜下來後，開始細細思考這個問題，沉思地模樣，亦如當初自閉在家時，拉上窗簾，躲在暗無天日的黑暗中，一遍遍拷問自己，人活著的意義一般。
那時，他父母救人而死，女孩兒的父母卻堵在他家的門口，一遍遍辱罵他，並無恥地向他索要賠償，讓的心靈與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那時，他甚至誕生過一種極端可怕的想法。
「如果有朝一日，我有力量！我要殺盡這些人！殺光所有人！屠盡這些骯髒的雜種！」
「如果有朝一日，我有力量！而世界即將迎來滅亡！哪怕千萬人呼喚我來拯救，我也要依然要選擇冷漠旁觀，並親眼看著他們一個個慘死的模樣！」
如果那時，他得到系統，這個世界，或許將迎來不一樣的結局。
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想法慢慢淡化，加之因長期的自閉，他開始胡思亂想，追問一些虛無存在的東西，比如，生命存在的意義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精神狀態達到了分裂的地步。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父母為了救人而死，人還沒救回來這種事情，是非常不值得且愚蠢的。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篇新聞。
一個不知姓名的記者，寫了一篇文章，詳細闡述了他父母救人的事跡，以及他的遭遇。
這篇文章看完後，並沒有給秦羊帶來好的體驗。
因為它被有些人拿來當作反面教材，嘲諷與調笑網上那些真正的正義人士，說︰「你看，這就是救人的下場！」
類似的言論有很多，還有很多人勸說︰「沒能力千萬別救人，不然害人又害己，說不定換個人來，那個女孩兒還能得救呢！」
多辛辣的嘲諷啊！
那每一個字都如一把刀，將秦羊心中已經淡化的極端想法再度勾引起。
但這一次，卻起到了逆反心理。
「我的父母救人是有意義的！」
別人否定的，我偏要贊同！
別人贊同的，我偏要否定！
「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有資格議論我的父母？」
那一段時間，秦羊一直處在這樣一種心理狀態，他化作噴子，利用小號，在網上四處噴人，心中壓抑的負面情緒反而得到了釋放。
隨著時間的再度推移，當心緒在黑暗中平靜下來後。秦羊開始真正思考他父母救人有無意義時，越思考，反而越為自己父母的救人的舉動，而感到自豪。
因為這本來就是一件讓人感到自豪的事情！
哪怕一時的視而不見，這份自豪也永遠存在！
哪怕再多骯髒的嘲諷言論，也無法也無法抹去這份自豪！
這份自豪，也是任何卑鄙者和他們從屬小丑們，永遠也無法觸及到的！
「人類最高貴的品質，是不顧一切的奉獻精神！我做不到奉獻一切，起碼要做到問心無愧！」
他是獨自走出黑暗的，並沒所謂的關愛和溫暖引導他走出那深不見底的深淵。
如果真要說有的話，那就是他父母給他留下的這份自豪，如燈塔般，永恆聳立在黑暗中，孜孜不倦地，指引他走向最正確的道路。
思緒回歸，秦羊漸漸平靜下來，再也不因害怕暴露系統，而感到畏懼。
望著眼前躺在鐵皮台上，模樣淒慘的楊天海，秦羊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zero，有些事情，我有能力做，是肯定要去做的，這無關利益成分，而是人活在這世界上，最起碼的擔當！更何況，是為了朋友！」
「無關利益？所以宿主還是想暴露我的存在嗎？」
zero的語氣依舊冰冷而又機械
秦羊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暴露了又樣？」
zero聞言陷入了沉默，似乎有些不明白秦羊怎麼會這麼愚蠢的問題，有些事情暴露，那可是意味著死亡啊！
zero覺得自己的宿主不可能不會明白這個道理，不然，也就不會有猶豫了。
那宿主這是膨脹了嗎？
不，zero秦羊並不膨脹，不然的話，以前他的通訊設備天天被第九局的人秘密監視，他的住的地方，天天有特工徘徊，他的行程都時時都受到至高關注，這樣的情況下，他早就該怒火中燒，大發雷霆了。
然而宿主並沒有。
要說宿主並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一個常常開著三公里掃描透視的人，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到身邊某些異常呢？
就比如，上次在第八十八號基地，前腳進基地，後腳第九局南方總局的總長，章江，就派了兩個人給他站崗。
這誰，有這種待遇？
他秦羊，外界傳言，只是一個所謂的武林高手而已，現在外面武林高手一大批，可沒他這個待遇。
然而，秦羊對這些從來都是視而不見。
幼稚的謊言，永遠騙不過精明的狐狸。
如果說宿主之前不知道，但是在江南市與張順道交談的時候，宿主可是特意問過自己一件事情。
這就事情，就是很久之前，他與楊天海一通電話，有沒有被人監听。
而自己當時也明確答復了宿主︰「有！」
「人類」
沉默半響，zero只好建議道︰「宿主，zero有必要提醒你，這個名叫楊天海人類，由于體內的潛能，被zero上次刺激過一次，如果這次宿主還想救他，必將導致一些在人類口中名為異常的現象出現，比如︰他將因二次潛能刺激，損失大量壽命，從而快速老化，屆時，宿主必然會遭受一些懷疑」
「所以你的建議是不管？」
秦羊問道
「是的！」
zero明確答復道
秦羊深吸了一口氣，在腦海中對zero說道︰「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吧！我是否想暴露你的存在，這個問題其實你根本沒必要問，因為我絕對不會暴露你的存在，你是我最大底牌，我怎麼可能會傻到暴露自己的底牌呢？至于我，其實何嘗又不是別人眼中的一張底牌呢？」
zero聞言再次陷入沉默
秦羊沒有過多解釋，雖然在zero眼中，第九局的人在監視自己。
但在現在的秦羊看來，那並不是，那其實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其實，很早之前，秦羊便發現第九局的人有過監視自己的痕跡。
不過，這些都是會談之前的事情，早已在無形中翻了個篇。
當他第一天搬到九龍灣阿克隆‧聖一的那棟別墅時，上午搬完家，下午，就有一大批形跡可疑的人員，開始有意無意在九龍灣小區徘徊。
秦羊當時通過掃描透視發現後，也很苦惱，不過，他並沒有在意，因為這種事情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天神集團首腦兒子的別墅，他不見了，你住進去了，不監視調查一下你，才怪咧！
那一段時間，不光小區周圍有特工徘徊，就連給他送食材的物業人員，其實都是特工！
更加可怕的是，孟世靜給他從網上找的那個保姆和廚師居然也是特工！弄得秦羊根本不敢把他們留在別墅。
別墅內的通訊設備，就根本不用說了，也全都被嚴密監視，弄得他只好天天在地下室練功。
不過，會談之後，在秦羊給出杜星武有關別墅來歷的答復後，這些人就都被撤掉了。
取而代之的是揭幕戰後，那些國外特工開始在他家附近徘徊，他們經常會裝作路人，或者買別墅的買家，在小區周圍附近瞎轉游，這以為秦羊不知道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