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弟，那人是誰？」
「敵人，快出手！」
老黑虎長年給各種武技喂招，久而久之，搏殺經驗豐富異常。
每逢險峻形勢，都能利用騰挪閃避護住要害，用背部迎向鏈子鏢的鋒芒。
縱然背部傷口累累，戰力卻沒有降低多少，反而越戰越勇。
陡然見到古玄和西門湘，灰衣青年面色微變，連忙將左手的細鏈交與右手。
腳下一旋，灰衣青年身體突進，左拳蓄滿內力，猛然擊向老黑虎頭顱。
盡管任脈未通，灰衣青年卻能用手太陰肺經，將內力從左手運出體外。
也能通過三足陰經，運行內力出右腳。
老黑虎正撲騰而來，頭顱一下中招，身軀被內力震蕩，不由倒飛而出。
灰衣青年腳下連踏，身體後旋而退，手腕同時一抖，使一招「長驅直入」。
就見右邊的鏈子鏢筆直飛出，速度飛快，鋒芒直取老黑虎的咽喉。
古玄面色一變，急忙從腰間囊袋中取出一枚柳葉鏢，甩手激射而出。
這招就是《六合技》中的「離恨式」。
柳葉鏢如箭一般射出，簡單直接，速度甚快。
身陷倒飛之勢，面對鏈子鏢的寒芒，老黑虎壓根無從閃避，危在旦夕。
叮的一聲。
千鈞一發之際，柳葉鏢陡然擊在細鏈上，使得細鏈大幅度一震。
鏈子鏢轉而從老黑虎的頸側劃過，帶出一串血珠，一根根黑毛飄然而落。
柳葉鏢一擊見功後，力道衰竭，掉落到地上。
轟的一聲大響。
老黑虎的龐大身軀跟著砸落地面，渾身氣喘吁吁，顯得疲憊異常。
卻是見到古玄趕來，老黑虎勁力一松，加上年邁氣虛，才會如此不堪。
喘息之余，老黑虎連連低嘯，似乎要古玄擊殺敵人，奪回靈丹。
見古玄出手，西門湘也一咬銀牙，拔出背後長劍，沖向灰衣青年。
灰衣青年本欲擊殺老黑虎，迅速退走，連丹藥都不要，奈何事與願違。
「你們是西門世家的道苗吧？給爺爺死來！」
灰衣青年很快認出古玄和西門湘的身份，心里有些後悔，早該料到玉瓶的來歷，都是貪欲作祟。
江湖武士長年在刀尖舌忝血，當然不會束手就擒，手腕一抖，兩條鏈子鏢狠狠擊向西門湘。
由于沖穴速度緩慢，西門湘反而練成了兩門劍技。
《大寒劍技》大開大合，《小寒劍技》細膩婉約，兩者相輔相成。
不僅如此，西門湘多次和西門山莊的女武士切磋過，並非毫無搏斗經驗。
「寒光閃閃！」
見到鏈子鏢襲來，西門湘嬌喝一聲，劍隨身動，劍花簇簇，寒意逼人。
叮叮幾聲脆響。
如春風拂柳，兩條鏈子鏢被凜冽的劍鋒蕩開。
灰衣青年已看出西門湘實戰經驗不足，面露冷笑，殺意大盛。
「接下來這一擊，定要你的小命！」
說話間，灰衣青年在原地連連踏步，轉起身子，速度越來越快。
鏈子鏢在空中飛舞，隨身變位，時而拂過頭頂，時而繞經腰部，時而鑽于胯下，猶如穿花蝴蝶。
這招叫「密不漏風」，本為防御招式，此時使來旨在迷惑對手。
西門湘首次與人戰斗，一擊得手，信心大增，本想上前攻擊，卻無從下手。
只感覺對方的招式眼花繚亂，如同蜷縮防御的刺蝟，處處是鋒芒。
連古玄都有些模不著頭腦，何況是西門湘。
「虛張聲勢而已，鏈子鏢的長處是遠程攻擊，破綻在于細鏈，鏈子鏢綁在腰間，如同作繭自縛。」
王莽的聲音很不屑，卻沒有細說，若古玄一味依賴他，如何才能成長？
古玄若有所思，連忙大喊一聲︰「靜觀其變。」
西門湘聞言，連忙壓下攻擊的心思，站立原地不動，蓄勢待發。
灰衣青年眉頭微皺，不再作秀，手腕抖動，兩條鏈子鏢當空穿梭，從不同的詭異角度襲來。
就在這時，古玄動了。
往前兩翻身，雙手迅疾一探，搶在西門湘回防之前，抓住鏈子鏢的細鏈。
灰衣青年一直在防備柳葉鏢，直到鏈子鏢被抓，才明白古玄的意圖。
想要應對，為時已晚。
古玄目中厲色一閃，拽著細鏈，狠狠往後一扯。
灰衣青年的勁力根本比不上古玄，身體被細鏈帶動，雙腳離地，往前飛出。
灰衣青年面色大變，急忙運轉內力，聚于左拳。
然而，拳頭尚未揮出，古玄就一腳踢向他的胸膛，同時松開雙手。
這一腳，運足內力。
灰衣青年身體弓起，如風中敗草，倒飛而出，面容扭曲成一團，痛不欲生。
轟的一聲。
灰衣青年背部著地，噴出一片血霧，面色蒼白，氣息紊亂，萎靡不振。
身體持續顫抖數下，頭顱就歪在一邊，目光逐漸渙散，赫然昏厥過去。
古玄連忙上前，伸手一探灰衣青年的脈搏。
「那人如何？」西門湘收劍歸鞘，舉步上前。
「昏迷不醒。」古玄模索灰衣青年的身體，「說不得此人有同伴，還是交給李護法處置。」
「我來發求援符。」
西門湘取出玉符，一把捏碎，一道白光一閃而逝，碎裂的玉塊掉落一地。
一條精鋼鍛造的鏈子鏢，一些散碎銀兩，一枚白色雕花玉佩，兩根訊筒，一段火折子。
這是灰衣青年隨身攜帶之物，通通放在地面。
老黑虎體質有異，傷口已自行止血，當下長嘯一聲，就要撕了灰衣青年。
古玄連忙阻止︰「老黑虎，那人還有用，待會再將他的尸體交給你。」
老黑虎聞言，躺到小黑虎身邊，舌忝著它的毛發。
……
李醒很快馭劍而來，見到現場的情景，原本不悅的神情陡然消散。
古玄站起來，將事發經過簡要敘述一番。
「此人胸骨斷裂，中丹田受到內力震蕩，只剩半條命。」李醒面無表情，「西門書那一腳，沒必要踢出。鏈子鏢僅是中品兵器，西門湘的長劍卻是上品兵器，能將其輕易擊斷。」
古玄略一琢磨，輕嘆一聲︰「李護法所言極是，之前沒考慮到這點。」
西門湘粉臉泛紅，面露苦笑︰「我的戰斗經驗比書弟都不如。」
「經驗貴在積累。」李醒勉勵一句，「首次對陣能有如此戰果，難人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