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書,你囂張跋扈,太過放肆,本少爺今日要你付出代價!」
隨著西門豪冷冽的話語出口,現場氛圍變得有些劍拔弩張。
依兩位道苗如今的實力而論,真要動起手來,場面絕非龍爭虎斗,西門豪將呈現出碾壓之勢,結局似乎毫無懸念。
這是現場大多數僕人的想法,包括跪在地上,面色猙獰的郝果。
孿生兄弟的心里有些擔憂,卻神色堅定。
少爺于我等兄弟有恩,縱然螳臂當車,拼得性命不要,也要保少爺周全。
「你確定要動手?!」
面對西門豪的威勢,古玄面不改色,不緊不慢地掏出一枚玉佩,單手舉高,滿臉譏諷。
別人見不到古玄手握之物,西門豪卻看得一清二楚,那分明是西門舛的隨身玉佩。
玉佩上有西門舛的元神烙印,只要捏碎玉佩,勢必驚動西門舛。
整座西門山莊,只有西門書一人有此玉佩。
「你敢捏碎此物?」
西門舛的神色接連變換,先是悚然一驚,接著陰晴不定。
若是西門舛沒有閉關,西門豪萬萬不敢明著打壓西門書。
原本瞅準時機,要讓西門書顏面掃地,重立道苗地位,對方來這麼一手,局面立馬變得不容樂觀。
真正讓西門豪顧忌的,是西門舛的態度,倘若依然寵愛西門書,自己絕對要倒大霉。
西門書有可能在賭,但處境不同,西門書可以豁出去,西門豪卻不敢賭。
西門意同樣看清玉佩,連忙朝西門豪傳音︰「豪少爺莫要沖動,西門書剛才測試勁力,足足有九鈞!」
西門豪聞言,目中精光爆閃,他還不清楚古玄的資質,沒想到這般出色。
西門意略一思量,又朝古玄傳音︰「老朽已勸過豪少爺,書少爺不妨也退一步,此事鬧到最後,只會平添笑話。」
古玄不置可否,見西門豪猶豫不決,就收回玉佩,笑得風輕雲淡︰「旁系實力大損,今日且放你一馬,問道盛典在即,你若想得到喚靈丹,最好規矩點。」
「此話何意?」
西門豪面色微變,死死盯著古玄,雖然怒火熊熊,卻沒有半分氣勢。
「回院。」
古玄沒有再搭理西門豪,那番話語是王莽的授意,見效果顯著,達成目的,就此罷手。
孿生兄弟各自暗松口氣,雄赳赳地跟在古玄身後,神采飛揚,對自家少爺佩服得五體投地。
周圍僕人生怕遭到西門豪的滿腔怒火,趕緊一哄而散,口中評頭論足,表情精彩萬分。
郝果依然跪趴在地上,渾身微微顫抖,仿佛已看到自己的下場。
「走著瞧!」
盯著古玄可惡的背影,西門豪臉色鐵青,縱然極度不甘,卻也無可奈何,最終冷哼一聲。
西門豪縱到地面,見到郝果的熊樣,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沉聲道︰「將剛才的事情如實道來,敢有半句隱瞞,你知道後果!」
郝果連忙將事情和盤托出,只是由于心慌意亂,講得磕磕巴巴。
了解了事情經過,西門豪的心情更糟,一腳狠狠踢向郝果的小月復。
「給我滾,本少爺不想再見到你!」
郝果倒飛而出,後背撞在樹干上,痛苦地噴出一片血霧,面容扭曲成一團,心里萬念俱灰。
西門豪杵在原地,眉頭緊皺,心亂如麻。
西門書這廝敢主動挑釁,必然有恃無恐,看來世祖對他依舊寵愛。
可西門書最後那些話究竟何意,莫非世祖對我有什麼成見?
西門豪越想越心驚,目光一掃,見到老神在在的西門意,連忙進門請教︰「西門書話中有話,意叔公覺得如何?」
西門意瞟了西門豪一眼︰「西門書資質絕頂,即便世祖不再恩寵,也不會棄之不顧。」
西門豪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這點我清楚,讓我疑惑的,是西門書最後的警告。」
西門意提點︰「昨日一戰,旁系幾乎遭遇滅族危機,若干道苗中,只有西門書挺身而出。」
西門豪瞳孔一縮,陡然驚出一身冷汗。
對了,雖說其他道苗也遠遠避開,卻是自己領頭,當時還嘲笑西門書魯莽,不知死活。
難怪世祖戰後對西門書那般緊張,親自護送頭顱,向嫡系求救。
西門豪還想再問什麼,可西門意已閉目養神︰「老朽言盡于此,豪少爺好自為之。」
西門豪只得作罷,拱手道︰「多謝意叔公賜教,我那里還有些丹藥,這就給飛弟送去。」
西門豪離開後,西門意睜開雙眼,望著關閉的木門,眉頭略微一皺,不知在想些什麼。
……
坐在庭院的石椅上,荀西已回復常態,荀東還處在興奮之中。
古玄將剛才的事情回味一番,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警告使西門豪惶恐不安。
「西門豪絕非心胸開闊之輩,今日與他結下梁子,顧忌到世祖的態度,他應當不會再招惹我,卻有可能對你們報復。」
古玄飲了口靈茶,慎重交代。
「自今日起,沒事盡量不要外出,跟我一起修煉。在外行事,莫要張揚,若是受了委屈,也不必藏著掖著,我自會替你們出頭。」
古玄身負血仇,又勢單力薄,深知西門世家的龐大勢力,打算將貼身僕人培養成幫手。
至于日後復仇,四名貼身僕人的態度,古玄卻不抱有期待。
西門書的父母是曦國武林中有名的俠侶。
西門書十一歲那年,其父母聯袂探訪故友,恰逢故友的仇家上門報復。
仇家是曦國武林的虎頭幫,人多勢眾,故友一家血流成河,只有在私塾念書的荀東和荀西逃過一劫,西門書的父母也雙雙喪命。
族人被害,西門山莊自然要報仇,一番調查,非但找出凶手,也發現了荀東和荀西的存在。
這對孿生兄弟最終成了西門書的僕人。
報復行動中,西門山莊甚至沒有動用修士力量,輕易鏟除虎頭幫。
西門書親眼目睹整個屠殺過程,事後在虎頭幫發現了楚可和楚憐。
孿生姐妹是被幫眾搶來的,作為少幫主的十歲生辰獻禮,她們的父母都被幫眾殺害。
出于惻隱之心,孿生兄弟求西門書收下孿生姐妹,如願以償。
多年相處下來,西門書和四名貼身下人,絕非簡單的主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