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曦皇朝,國運鼎盛,轄地十三州,四大修道世家各轄一州,威名赫赫。
庀州就是西門世家的轄地,家族嫡系盡在此州西北部的萃山。
萃山古木森森,繁花競秀,一座座高大房屋錯落有致,掩映在綠樹間。
一只神俊靈鶴從遠處飛來,鶴背坐有三人。
王莽在路上詳細介紹了西門世家的情況,以便在即將到來的危機中,古玄能隨機應變。
……
「見過棋公子。」
把守千秋院大門的兩名僕人,見到靈鶴落在台階下,連忙恭敬行禮。
西門棋目光斜瞟,面無表情問︰「舛叔祖可有在院中,書公子情況如何?」
那名清瘦僕人上前半步,搶先道︰「舛長老正在院中,書公子尚未奪舍。」
西門棋神色微喜,指向另一名僕人︰「速去稟告舛叔祖,就說本公子帶來一名道苗,可供書公子奪舍。」
「遵命。」
那僕人不敢怠慢,連忙進門稟報,步伐甚快。
西門棋面露滿意之色,架著古玄,跳下鶴背,在他身上連點幾下。
古玄渾身一動,發現自己可以走路,上半身依然不能動彈,更無法說話。
汪伶躍到地面,朝靈鶴傳音︰「阿嬌,你且在此等候,待會還要外出,本月的靈丹供應翻倍。」
靈鶴喜悅地長鳴一聲,踱起傲嬌的步伐。
「你叫什麼名字?」
三人走上台階,西門棋前趨兩步,靠近僕人,悄悄遞出一錠銀子。
「小的叫李四,棋公子有何吩咐?」
僕人受寵若驚,興奮地接過銀子,迅速藏入袖中。
西門棋連忙問︰「可有其他人來過?」
李四低眉順目︰「沒有他人來過,小的听聞大部分修士都出山搜尋王莽。」
西門棋嗯了一聲︰「可有其它消息?」
李四回頭一瞟,見稟報的僕人尚未出來,這才輕聲道︰「不久前,舛長老大發雷霆,似乎老祖嫌書公子修為低下,不肯動用外姓修士讓他奪舍。」
汪伶若有所思,連忙傳音︰「棋哥,適可而止,千秋院下人都是些牆頭草,不要再問了。」
西門棋果然住嘴,目光一掃,見到那名稟告的僕人小跑而回。
「舛長老請棋公子速速前往客廳。」
西門棋沒有回應,帶著古玄和汪伶走入院內。
……
客廳主位上,靠坐著一名錦袍老者,國字臉不怒自威,卻面色蒼白。
此人就是西門舛,西門世家老祖西門弛的三弟。
而西門弛的道侶,正是大曦皇朝的長公主。
一番見禮後,西門棋繪聲繪色地稟明情況,當場測試古玄的靈根。
只是隱瞞了蛇影匕和虛實未知的瀑布機關。
古玄如今一無所有,力不從心,如提線木偶任人擺布,已將王莽視為依靠,當然不會點破什麼。
「如此資質,本尊生平僅見,靈根潛質著實可惜,勉強適合書兒奪舍。」
西門舛早已探出霸道的神識,籠罩古玄全身。
「此子的印堂穴……」
如同王莽一般,西門舛眸中血光閃爍,觀察古玄眉心,很快就一閃而逝。
「此子本體元神尚在,並沒有被人奪舍。」
古玄表面不動聲色,卻暗松一口氣,王莽元神果然有手段躲過此人的查探。
西門棋和汪伶互視一眼,神色都有些慶幸。
「事不宜遲,書兒就在修煉室,且隨本尊前往。」
西門舛大袖一擺,長身而起,當前帶路。
西門棋推了古玄一下,三人緊緊跟在後頭。
……
一處緊閉的房門口,站著兩名妙齡丫鬟,一身素色輕衣,模樣倩麗。
見到來人,兩丫鬟正要行禮,西門舛就傳音︰「免禮,莫要聲張。」
見丫鬟垂首而立,西門舛又朝西門棋傳音︰「書兒對奪舍有所抗拒,同為家族道子,你去勸勸他。」
西門棋點下頭,推門而入,汪伶押著古玄跟進,西門舛走在最後。
修煉室頗為寬敞,地面建有一座白玉台,圓柱形,井口大小,尺許來高。
玉台頂面有一個五彩光罩徐徐轉動,表面閃爍著樣式怪異的光符。
五彩光罩內,赫然有一個懸空頭顱,表面密布五彩光符,面容頗為俊朗,正是西門書的腦袋。
西門棋望著五彩光罩,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書公子,別來無恙?」
西門書的聲音從五彩光罩中傳出︰「西門棋,本公子落到這步田地,你是來看笑話的嗎?」
西門棋直言︰「此次外出,我尋得一副奪舍軀體,容貌俊逸,資質絕頂,且與你靈根相合。」
西門書沉默少頃︰「事關奪舍,又有四人進門,祖父也在場吧?」
西門書與西門舛其實隔了好幾輩,只因西門書靈根出色,深得西門舛寵愛,才能以「祖父」相稱。
西門棋沒有回應,眼皮一抬,望向西門舛。
西門舛苦口婆心︰「書兒,你的元神逐漸虛弱,奪舍一事不能再拖了。」
西門書直接問︰「祖父,那人什麼靈根?」
西門舛目光一閃,如實道︰「五行靈根,下等潛質,目前尚未修煉。」
「那是廢靈根!」
西門書的聲音陡然變大,情緒有些激動。
「書兒若奪舍此人,只能修煉到罡力境初期!」
古玄神色一動,看來自己的靈根確實很差,難怪靈渺宗看不上眼。
西門舛輕嘆︰「凡人之軀更利于奪舍,以此人的資質,兩年之內,你就能恢復修為,至于罡力境的修煉,自有祖父操心。」
西門書陰陽怪氣︰「西門棋,你能找來此人,真是好心機,祖父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
「一顆喚靈丹。」
西門棋心里咯 一聲,忽然有不好預感,可西門舛在場,又不好隱瞞。
西門書沉默片刻,聲音低沉︰「祖父,書兒要看下此人的容貌。」
西門舛單手一掐訣,一道細微青芒從指尖射出,沒入五彩光罩。
五彩光罩頓時停止轉動,從中裂開一道口子,現出里面的頭顱。
饒是心有準備,陡然見到活生生的頭顱,古玄也不免吃驚,道法匪夷所思,百聞不如一見。
西門書的腦袋睜開雙目,觀察古玄少頃,終于不再抗拒︰「勞祖父費心,書兒願意奪舍。」
西門舛一听,臉上露出幾分欣慰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