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前因後果

以古玄目前的修為,面對一尊恐怖的法相分神,壓根沒有反手之力,只能順從。

听到胡迪能隨行,古玄心下稍安,連忙傳音︰「我與余姬私下聊聊,胡兄可在後頭隨行,將楊琨支開即可,切勿節外生枝。」

胡迪听出古玄話語的凝重,隱隱把握到什麼,鄭重傳音︰「好,我已心里有數,絕不會貿然行事。」

古玄轉而望向楊琨,朗聲道︰「此行能結識楊道友,乃人生幸事,就此告辭。」

胡迪拱手道︰「楊道友,道遠情長,後會有期。」

楊琨似乎沒有發覺異常,笑呵呵道︰「兩位道友珍重,下回前來比翼城,記得找老朽把酒言歡。」

得知今日舉辦交換會,諸多車夫早早前來,紛紛守在小道口,翹首以待。

得到幽冥鑒的黑衣老嫗,自打隱身後,沒有再現身,一干修士見沒油水可撈,紛紛搭乘獸車離開。

紫衣女子扇動罡翅,直接飛向一輛獸車,朝車夫交代一句後,獸車就疾奔而出。

古玄見狀,同樣搭乘一輛獸車,緊緊跟著紫衣女子的獸車,不敢心存僥幸。

胡迪獨自搭乘獸車,跟在古玄的獸車後面。

楊琨依然懸停空中,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這兩人果然有貓膩……不對,興許是三人……」

……

三輛雙人座的獸車,在街道上奔走,彼此距離相當,三位乘客都沒有交流什麼。

不久後,首輛獸車在一家茶樓前停下,紫衣女子付過車費,並未立即下車,等待第二輛獸車前來。

胡迪連忙叫車夫降速,免得引起紫衣女子的誤會。

待古玄的獸車停在旁邊,紫衣女子側頭道︰「孤熵道友還算識趣,並沒有自尋死路,咱們進茶樓聊聊。」

古玄點下頭︰「在下悉听尊便,莫敢放肆。」

紫衣女子沒再說什麼,優雅邁下獸車,走入茶樓,古玄連忙結算車費,舉步跟進。

茶樓布局與其它茶樓相當,一樓散桌,二樓卡座,三樓包廂,陳設雅致,侍女高挑出色,令人賞心悅目。

一樓茶客頗多,但都無人喧話,有些茶客甚至傳音交流,侍女的待客聲,也比其它店鋪輕柔,修養有加。

在一名侍女的殷勤招呼下,紫衣女子緩緩走向櫃台,點了一壺名貴靈茶。

門口的兩輛獸車已然離開,胡迪的獸車剛停在門口,但他沒有急著下車。

紫衣女子被另一名侍女帶到三樓一間包廂,古玄始終跟在身後,亦步亦趨。

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梯道口,胡迪才進入茶樓,點一壺靈茶,在一樓默默獨飲。

……

三樓包廂內,侍女給顧客斟兩杯靈茶,才舉步離開,並掩上包廂房門。

紫衣女子輕輕拂動大袖,驟然閃出一面黃色光罩,將桌椅全部罩住。

王莽傳來神念︰「胡迪在一樓品茶,此女如此做派,看來有要事相商。」

古玄正要回應,一根縴細如發的黃色光絲,忽然從紫衣女子的天靈蓋飄出,並朝古玄胸膛激射而來。

古玄大吃一驚,連忙催動念力,懸在腰帶上的罡繭符,頓時閃出一團五彩光繭,緊緊裹住身體。

 嚓一聲,在坐的木椅被五彩光繭一閃,赫然分崩離析,散落在地。

古玄反應雖快,可黃色光絲卻輕易洞穿五彩光繭,並一舉沒入中丹田。

古玄連忙用念力內視,就見黃色光絲如泥鰍般,在血氣中鑽來鑽去。

這使得古玄心驚肉跳,雙拳緊握,不禁想起當年受制于西門棋的情景。

「冷靜!」王莽傳來神念,「你的生死,就在對方一念之間,切勿沖動。此女若要你性命,無需如此麻煩,多半想控制你。」

古玄深吸一口氣,緊握的雙手逐漸松開,隨即催動念力,五彩光繭一閃而逝。

紫衣女子已揭下山峰形面具,露出余姬清麗月兌俗的容顏,當下瞟了古玄一眼,風輕雲淡道︰「孤熵道友處變不驚,果然非同常人,本尊並無惡意,此舉無非預防萬一,木椅已碎,請到這邊敘話。」

古玄端起茶杯,將靈茶一飲而盡,才坐到紫衣女子右邊,直接問︰「敢問道人意欲何為,可否明言?」

紫衣女子探出神識,將空茶裹到古玄面前,隨即提起茶壺,邊斟茶邊道︰「先說說你的來歷。」

靈茶從壺嘴涌出,緩緩流入茶杯,茶香四溢,古玄的神色回復常態︰「在下來自蒼生境曦國的西門世家。」

「曦國……」紫衣女子放下茶壺,低語一聲,「天地浩劫出世以來,曦皇是首位隕落的法相分神,你可知曦皇當年如何隕落?」

古玄連忙回憶當年參加問道盛典的情景,並將探索秘地的偽經歷簡述一番。

紫衣女子靜靜听完,飲了口靈茶︰「原來如此,本尊果然沒有找錯人。」

古玄神色微動︰「道人找在下,莫非與曦皇有關?」

「非也。」紫衣女子微微一笑,「經歷雀翎城外的遭遇後,想來你對本尊的身份,應該有所猜測。」

古玄略一猶豫,如實道︰「在下確實有所揣測,道人多半來自四大玄宗。」

「不錯。」紫衣女子輕輕點頭,「本尊姓花,未取道號,正是西玄宗修士。」

古玄一站而起,正式見禮︰「在下見過花道人。」

「免禮。」待古玄坐下,花道人續道,「寄舍余姬的元神,並非本尊的分神,而是主神,且受過重創。」

古玄神色詫異,飲了口靈茶︰「花道人袒露這些,想來在下有效勞之處。」

「與聰明人交流,總能少費唇舌。」花道人贊賞一笑,「陰墟秘境的養魂木,有助于本尊療傷,需要借助你的氣運,找到養魂木所在。」

古玄疑問︰「花道人不知養魂木的具體位置?」

「本尊對陰墟秘境並不了解。」花道人端起茶杯,將靈茶飲光,「讓余姬與肖嵐套近乎,只得知陰墟秘境有養魂木存在。」

花道人的聲音婉轉動听,話語如拉家常,使得古玄逐漸降低戒心,當下提起茶壺,給她斟茶︰「肖嵐有所隱瞞,還是另有原因?」

對于古玄的舉動,花道人面露滿意之色︰「以肖嵐的性子,不會謊言相欺,何況余姬對她有救命之恩,必是福緣宗的道書語焉不詳。」

古玄追問︰「在下自問靈根低劣,氣運平平,與花道人只有兩面之緣,為何……」

「此言差矣。」花道人含笑打斷,「實不相瞞,本尊當日前往雀翎城,乃是事先預感到,在此城能遇到貴人。」

古玄先瞪大眼眸,再面露苦笑︰「在下……是花道人的貴人?!」

花道人微微一笑︰「孤熵道友莫急,且听本尊說完。」

古玄神色一正,連忙道歉︰「抱歉,在下難以置信,一時收不住嘴。」

「無妨。」花道人言歸正傳,「本尊在雀翎城的遭遇並不如意,非但有人企圖搶奪幽冥鑒,還遇到金城主,由于不便露面,最終灰溜溜地土遁離開,事後重返雀翎城,一番明察暗訪,才發現本意軒的拍賣會,與大浩劫有關。」

「嗯?」古玄若有所思,「本意軒當日的拍賣會,只有一變數,最後黑袍魔修搶奪幽冥鑒消息,莫非黑袍魔修是大羅盟的人?」

「不錯,黑袍魔修正是大羅盟護法,當日就被金城主擊斃。」花道人轉而輕嘆,「大浩劫降世,道人必承其重,且禍不單行,曦皇就是例子。本尊不甘心,不顧壽元流失,再次動用預感,結果來到比翼城,與你不期而遇。」

花道人端起茶杯,輕呷一口靈茶,正色道︰「兩次動用預感,都遇到同一人,孤熵道友正是本尊的貴人無疑。日後化解大浩劫,說不得也要你相助一二。」

古玄裝作疑惑不解︰「這話又從何說起?」

花道人幽幽道︰「你是否故作不知,本尊不想探究。面對大浩劫,唯大氣運,方有大作為。從肖嵐口中得知,你與大羅盟連連扯上關系,從本意軒拍賣會和今日的交換會,也可瞧出端倪,顯然你將是大浩劫中的風雲人物。」

古玄略一思量︰「在下昨日拜訪肖嵐,花道人就已對余道友寄舍?」

見花道人點頭,古玄追問︰「今日的交換會確實有異常之處,莫非有大羅盟的人暗中搞鬼?」

花道人再次點頭︰「修行城池罕見茅屋,本尊事先探出神識,正好听到接引使與主持者的交談,有‘謀劃’‘本盟’等字眼,顯然他們都是大羅盟的人,但不知他們在謀劃什麼。」

古玄雙目微眯︰「除了幽冥鑒交易有些蹊蹺,整場交換會都風平浪靜。」

花道人思量︰「他們拿幽冥鑒做文章,所謀多半與此有關。據肖嵐所言,大羅盟在圖謀陰墟秘境,這也是本尊找你聯手的另一原因。」

古玄神色一正,連忙保證︰「花道人放心,待陰墟秘境出世,在下若能效勞,必當盡力而為。」

花道人交代︰「今日之事務必保密,如意絲不會影響你修煉,待本尊取得養魂木,自會將其收回。」

古玄鄭重道︰「在下曉得輕重,自當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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