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郡王之間也是有區別的

臨海縣衙。

武承嗣、諸葛三元和徐文清主僕在一名衙役帶領下,來到偏廳中,等了沒一會,王捕頭便出來了。

經歷了李溫的事後,這位縣衙捕頭再不敢擺弄威風。

尤其是他還听說徐文清是長史之女,那麼與她同行的武承嗣,必定也不會是普通人。

「不知幾位來找王某,有何事需要吩咐?」王捕頭拱手道。

武承嗣道︰「我想了解一下武威的死因。」

王捕頭伸手請四人坐下,嘆了口氣道︰「是有人在他喝的茶中下了毒,還是種極厲害的毒藥,武男爺喝下茶後,當即身亡。」

「誰給他送的茶?」武承嗣又問。

王捕頭皺眉道︰「是男府一名僕役,我們已經把他抓起來拷打了一晚上,只可惜那小子什麼也不肯說。」

武承嗣雙眉一挑,道︰「你們已經掌握證據是他干的了?還是說他已經承認了?」

「那倒沒有,要是有證據,我們早定他的罪了,又何必拷問?」

「既然如此,怎可妄動私刑?」武承嗣沉聲道。

王捕頭咧嘴笑道︰「這位公子想必不太了解辦案方法,那僕役如果真是凶手,你不拷打他的話,他又怎麼可能自己招供呢?」

「如果他不是凶手呢?」徐文清插嘴道。

「那就再放他走就是,你們放心,我們下手很有分寸,絕不會將他拷打致死的。」王捕頭頗為得意。

徐文清柳眉蹙起,哼道︰「你們這樣也太過分了吧。」

王捕頭擺手道︰「姑娘是沒見過那些窮凶極惡的凶犯,不施展些雷霆手段,可鎮不住那些惡徒凶犯。」

諸葛三元眯眼道︰「也就是說,你們辦案就是找個嫌疑人,拷問一頓,如果不是凶手的話就放了,再搜索下一個嫌疑人,繼續拷問,是嗎?」

「衙門都是這樣辦案的,有什麼問題嗎?」王捕頭冷冷道,對諸葛三元,他的態度明顯要差了一些。

諸葛三元居然並不生氣,微笑道︰「沒問題。」e]

武承嗣又問︰「武威在死之前,可見過哪些人,又或者做過什麼特別的事?」

王捕頭笑道︰「您這個問題算是問到關鍵之處了,我們也認為武男爺的死可能與此有關,便調查了一番,發現他死前在「好再來」客棧見過徐姑娘和李公爺。」

說著站起身,向徐文清躬身一拜,道︰「正是這個原因,我們才去找上兩位,其實我們絕無他意,冒犯之處,還請徐姑娘見諒。也請姑娘替小人向李公爺致歉。」

徐文清點頭道︰「既然是這樣,我就不怪你啦。」

王捕頭暗道︰「這娘們,難道不知道我的重點在最後一句嗎?」然而畢竟不好逼著她替自己說好話,只得干巴巴謝了一句。

武承嗣道︰「除了徐姑娘和李公子,武威死前還見過什麼人沒有?」

王捕頭毫不遲疑道︰「沒有了。」

武承嗣站起身,微笑道︰「在下要問的就是這些,多謝相告,告辭了。」

出了縣衙後,已是午時,艷陽高照。

行走在大街上,諸葛三元忽然道︰「公子,那捕頭最後一句話是假話。」

徐文清吃驚道︰「假話?」

老者點了點頭,道︰「一般听到那種問題,正常人都會回想一下才回答,可他卻毫不遲疑的回答說沒有,顯然是想隱瞞什麼。」

武承嗣微笑道︰「我也看出這一點,這就叫不打自招,要求他隱瞞的人一定有問題。」

諸葛三元笑道︰「這件案子說不定比想象的要容易。」

武承嗣也笑了︰「看來朱老已經有懷疑對象了?」

「公子想必也早就懷疑上那人了吧?」

一旁的徐文清听得迷迷糊糊,不解道︰「你們說的是誰呀?」

武承嗣道︰「回客棧再說。」

回到好再來客棧,四人都聚在武承嗣的客房中,徐文清又問︰「吳公子,你們現在可以說了吧?」

武承嗣點了點頭,字字清晰道︰「若是我沒有猜錯,殺死武威的人,便是範陽王,李靄!」

徐文清大吃一驚,失聲道︰「怎麼會是他?」

諸葛三元見武承嗣和自己猜想一致,笑眯眯道︰「昨天老夫就覺奇怪,武威有五品爵位在身,他的死應該是一件大事,可負責此案的竟然是縣衙捕頭,這便十分不合常理了。」

武承嗣點頭道︰「而且昨天徐姑娘多次發問,那名捕頭都不肯透露案情,這並非單單是他跋扈的緣故,而是有人讓他不得隨意聲張此案。」

徐文清怔怔道︰「原、原來是這樣嗎?」

「試問在這臨海縣內,有誰能壓得下武威的案子?」

徐文清道︰「也可能是刺史府的高官呀。」

武承嗣搖了搖頭︰「武威和李靄是朋友,如果是刺史或長史害了他,範陽王絕不會坐視不理。然而到了現在,範陽王依然沒有露面,所以只剩下這一種可能。」

徐文清吶吶道︰「可他們不是好朋友嗎?他為何要這麼做?」

武承嗣雙眉一揚,道︰「這正是問題的關鍵,我相信武威和李靄漸行漸遠,並不僅僅是因為武威摔斷腿的緣故,兩人之間一定還發生了別的什麼事。」

「是甚麼?」

「我現在也還不清楚。」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咱們現在什麼也不能做。」武承嗣凝重道。

「為什麼?」

武承嗣沉聲道︰「如果幕後凶手真是李靄,剛才那捕頭一定把咱們問話的事告訴他。這里是他的地盤,他一定會派人盯著咱們,所以我們現在決不能輕舉妄動。」

「那咱們去找汪刺史和李公爺幫忙吧?」徐文清急忙道。

諸葛三元笑道︰「小姑娘,你覺得這麼大的事情,汪左權會不知道嗎?」

徐文清吃吃道︰「莫非他……他也和範陽王是一伙的?」

諸葛三元笑道︰「那倒不會,不過他應該對此事心中有數,只不過睜只眼閉只眼罷了。」

「那、那沈國公呢,我們可以去找他嗎?」

「他和李靄都是皇室族人,按輩分李靄是他堂叔,他就算知道了也只會包庇李靄。」諸葛三元搖頭道。

徐文清雙目低垂道︰「咱們可斗不過一個郡王爺,要不然,我們離開臨海縣吧。」

說完偷偷瞥了武承嗣一眼。

武承嗣微微一笑,道︰「那如果咱們這邊也有一個郡王爺,你覺得咱們能斗得贏對面嗎?」

徐文清七分驚詫,三分驚喜,問道︰「你說的郡王爺是誰?」

武承嗣微微笑道︰「徐姑娘,其實我並不姓吳,我姓武,叫武承嗣。這次來到台州,是為了偵辦一件拿活人試藥的事。」

徐文清腦子嗡的一聲響,只覺腦袋一陣眩暈。

誰成想她要找的人竟然一直在她身邊,這讓她一時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一旁的蘆葦也呆住了。

「等會,你如果真是長平王,為何在長安時不肯見我?」徐文清忽然道。

武承嗣斜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被騙了,去的根本就不是我的王府。」

徐文清臉一紅,辯解道︰「我又沒去過長安城,哪知道你的府邸在哪!」

她之前見過商州刺史見到武承嗣時的態度,因此對他的話並不懷疑,甚至覺得也只有武承嗣這樣的身份,才能讓一州刺史如此恭敬。pace]

「我……我回房間了。」徐文清忽然站起身說道。

武承嗣怔了怔,道︰「你不相信我嗎?」

「相信呀。」

「那你干嘛要走,不問問我在等什麼嗎?」武承嗣奇道。

徐文清微笑道︰「我不用問,我相信您能夠懲治的了範陽王。」說完帶著蘆葦離開了房間。

武承嗣模了模鼻子,實在沒想到說出身份後,徐文清會是這種反應。

徐文清房中。

蘆葦奇怪道︰「小姐,您是不是不相信吳公子身份?我覺得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徐文清揉了揉眼楮,道︰「你之前不是還懷疑他是壞人嗎?怎麼變得這麼快?」

蘆葦臉一紅,道︰「人家之前想岔了嘛!」

徐文清走到床邊,笑道︰「還算你沒笨到家。」

蘆葦眨了眨眼,道︰「這麼說來,小姐您也相信吳……武公子了?」

「我一開始還懷疑他是皇子呢,有什麼不相信的?」

「那你怎麼突然回來了。」蘆葦不解道。

「不回來,留在那里做什麼?」徐文清瞪眼道。

「咱們可以幫郡王爺出謀劃策呀!」蘆葦煞有介事道。

徐文清盯著蘆葦看了看,忽然忍不住笑彎了腰。

蘆葦自然瞧的出自家小姐在笑話自己,嘴一撅,一坐在椅子上,把後腦勺對著徐文清。

徐文清見她生氣了,輕輕道︰「蘆葦,如果他真是長平王,收拾範陽王不費吹灰之力,根本用不著咱們出謀劃策。」

蘆葦轉過頭,疑惑道︰「他們不都是郡王爺嗎,而且這里是範陽王的地盤,武公子應該會很吃虧吧?」

徐文清笑著解釋道︰「他雖然和李靄一樣是郡王,但他是朝中炙手可熱的實權郡王,李靄不過是地方上一個無職無權的郡王,兩者區別可大了。」

蘆葦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輕輕道︰「那咱們可以不用擔心了嗎?」這一瞬間,她眼中露出很沉重的疲態。

徐文清站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輕撫模著她肩頭,柔聲道︰「好蘆葦,咱們再也不用擔心受怕了,你趕緊回房好好休息吧。」

這一路上,她和蘆葦兩人相依為命,四處奔波,沒有放松過片刻,全靠著一口氣強撐著。

直到此刻,她們才能稍稍安下心來。

沒過多久,兩人便各自在自己的房間沉沉睡去。

如此過了一日,臨海縣已完全恢復平靜,武威死亡的消息似乎被人掐斷了,並沒有在城中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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