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搶奪軍功的男人

南蘇城,城樓。

「將軍,末將等劫營失敗,損兵折將,還請將軍責罰!」紅甲將領和黑甲將領跪在地上,齊聲道。

僧信誠冷冷道︰「五千騎兵……整整五千騎兵!你們竟只給我帶回一千多人,還有臉活著回來見我?來人,將他們都拖下去斬了!」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二人齊聲求饒。

崔然弗拱手道︰「將軍,眼下正是用人之際,還請給他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是啊,將軍,巨樓力氣不比我差多少,這樣的人就算在咱們高麗也不多見,還是留下來吧。」乙支陀道。

僧信誠面無表情道︰「既然你們都為他們求情,那就只處罰一個好了。」指著紅甲將領道︰「將他拖下去斬首示眾。」

紅甲將領又驚又懼,拼命揮舞著僅剩的一支手臂道︰「將軍,末將還能殺唐人啊!」

「是名勇士的話,就要勇于承擔自己的過失,拖下去吧!」僧信誠絲毫不為所動,揮了揮手道。

待紅甲將領被帶下去後,乙支陀站起身,大聲道︰「將軍,讓我去為弟兄們報仇吧!」

僧信誠沒有理他,冷著臉道︰「巨樓,告訴我,他們是怎麼打敗你們的,一個字都不要漏掉。」

黑甲大漢點點頭,將兩人劫營中伏的事說了。

僧信誠靜默片刻,緩緩道︰「也許我們都小看武承嗣了,雖然他只有二十多歲、雖然他是皇後佷子,但唐人狡猾的天性被他很好的繼承了。」

崔然弗皺眉道︰「將軍,有件事情很奇怪,據哨馬回報,唐軍取勝後並沒有向我們進軍,而是在原地扎營。」

僧信誠皺眉道︰「莫非他們又有什麼詭計?」

想了想,傳下命令︰「繼續派哨馬緊盯唐軍動向,有任何消息立即回報!」

接下來幾日,唐軍一直駐扎在渾河以西,一動不動,僧信誠每日都會和手下商議一番。

隨著時間推移,無論是他還是手下官員,對唐軍詭異的行為都充滿著困惑。乙支陀幾次請戰,皆被僧信誠拒絕。

不僅是高麗軍官忐忑不安,就連南蘇城的百姓們也終日在惶惶不安中渡過,每個人都听說過唐軍的強大,他們都擔心唐軍破城而入的那天到來。

這一日下午,僧信誠正在將軍府內看書。

幾日來,唐軍一動不動,讓他漸漸放下戒心,心想︰「畢竟領軍的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之前誤打誤撞贏了一仗,根本不懂用兵之道,越是拖延,局面只會對防守一方有利。」

忽然間,一名部下急步來到書房,一臉焦急道︰「將軍,將軍!」

僧信誠愛看唐人兵書,一向推崇——為將者當喜怒不形于色。

瞧見部下如此驚慌,冷哼一聲,斥責道︰「慌個什麼,有本將軍在,天還會塌下來不成?」

那部下急道︰「將軍,乙支將軍捉到一名唐軍哨馬!」

僧信誠微微一喜,放下書本,說道︰「走,去城樓!」

來到城樓後,他命人將乙支陀、巨樓、崔然弗召來,乙支陀還沒進屋子,洪亮的聲音便遠遠傳了過來。

「……哈哈,將軍,我捉到一名唐軍哨兵。」隨著聲音,乙支陀大步進入大廳,右手還拎著一名唐國男子。

那男子遍體鱗傷,僧信誠召乙支陀過來時,乙支陀正在拷打這男子,身上流下的血都還是新鮮的。

巨樓和副官崔然弗也隨後進入大廳,瞧見地上的唐人後,崔然弗問道︰「他就是乙支將軍抓到的哨馬嗎?」

「不錯,這小子想混入城中,被我部下給捉住了。」

僧信誠淡淡道︰「很好,拷問出什麼情報沒有?」

乙支陀嘿嘿一笑,道︰「我已撬開這小子嘴巴了,將軍想問什麼直接問就是。」說著沖外面喊了一聲,一名瘦弱的士兵進入大廳。

這瘦弱士兵年近四十,因精通唐語,故而一直在乙支陀手下擔任譯官。

僧信誠和崔然弗都會說唐話,只有乙支陀不會,這名譯官是為他自己準備的。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僧信誠用唐語問道。

地上唐人喘著氣道︰「我……叫衛恆,是唐軍哨馬。」

「你為何要混入南蘇城?有何目的?給我從實說來!」

「是武承嗣讓我混進來的!」

僧信誠皺眉道︰「你為何直呼你家將軍名諱?」

衛恆深呼吸幾口氣,冷笑道︰「反正我已經死定了,還管他那麼多,沒罵他王八蛋算客氣的了。」

僧信誠不動聲色道︰「你很怨恨他?」

衛恆冷笑不語。

乙支陀踢了衛恆一腳,呵斥道︰「我家將軍問你什麼,你就老老實實回答什麼,再敢有一句不答,老子便砍你一根手指。」

譯官翻譯後,衛恆向乙支陀怒目而視。

乙支陀冷笑道︰「還敢瞪我,看來你還想嘗嘗剛才那些酷刑的滋味了。」

僧信誠揮了揮手道︰「乙支將軍,你坐回去。」目光一轉,對著衛恆溫和道︰

「我知道你是個勇士,你不願意回答的問題我也不逼你。不過如果你若是肯配合我,我可以饒你一命。」

衛恆仰首大笑,因牽動傷口,劇烈咳嗽了幾聲,冷笑道︰「我們大唐士兵是不怕死的,不過你如果想知道武承嗣的事情,我倒都可以告訴你!」

僧信誠能感受到這士兵對武承嗣的憎恨,心中一動,道︰「你能告訴我為什麼這麼怨恨武承嗣嗎?」

衛恆默然許久,冷冷道︰「因為他根本就不配做我們將軍。幾天前黑齒常之將軍打敗了你們,武承嗣卻將功勞據為已有,黑齒將軍和他據理力爭,竟被他免去了軍職,關入營州大牢!」

僧信誠大吃一驚︰「你是說,幾天前打敗我們的人是黑齒常之?那個百濟的常勝將軍黑齒常之?」

「是的,武承嗣讓他打前鋒,自己躲在後面。黑齒將軍經常和高麗作戰,猜到你們會劫營,故而設下埋伏。」

僧信誠向巨樓看去,冷冷道︰「那天打敗你們的到底是誰?」

黑甲將領愣了愣,說道︰「我們只知是被唐軍打敗了,並不知道是黑齒常之率領還是武承嗣率領。」

「那你們看到武承嗣了嗎?」崔然弗問。

「好像沒看到像武承嗣的將領。」他雖然沒見過武承嗣,但通過營州傳來的情報,也知道他二十多歲,不通武藝。

這種類型的統帥在戰場上是很容易發現的,因為身邊必定有一堆人保護。

「那黑齒常之呢?」崔然弗又問。

「見過,還和他交手了幾合。」

僧信誠惱怒道︰「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何不早點告訴我,大事都是被你們這些蠢貨給壞了!」

巨樓模了模後腦勺,實在不明白僧信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僧信誠目光轉回衛恆,問道︰「武承嗣身邊除了黑齒常之外,還有哪些將領?」

衛恆冷冷道︰「一人是他表弟,名叫武攸暨,另一人叫韓成,原本是他身邊的護衛。」

僧信誠暗暗冷笑,武承嗣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草包,竟讓從沒打過仗的親信當將領。

崔然弗比較謹慎,向巨樓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巨樓回想了一下,答道︰「我只瞧見兩名將領,一人就是黑齒常之。另一人是名二十不到的小將,若不是黑齒常之救了他,我一合就能殺死他!」

崔然弗道︰「想來此人就是武攸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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