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就像剛才那樣，那個人為什麼要殺人呢？）」
「這個‧‧‧」
江海想到了剛才的那一幕。
雖然文職還有強烈的求生欲，但在別人的眼中他已經與死無異。
那種情況下那個文職是很難活下來的，或者說就算活下來對方也會落個殘疾，四肢健全的正常人都很難在公司里活下來，更別提殘疾人‧‧‧
也許艾達同樣是看清楚了這一點才那麼果斷地了結對方的生命，選擇結束對方的痛苦。
江海雖然討厭這種為他人擅自做出決斷的行為，但那種情況下他也沒什麼別的辦法，給對方解月兌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當然，也還有另一種可能‧‧‧艾達只是單純的看那名文職不爽嫌他礙事罷了。
雖然江海可能理解艾達的做法，但不代表他能跟小鳥說明白。
因為三鳥的思維都太過單純簡單，所以它們都進入了某種極端。
而三鳥之一的小鳥在其中又最為單純……
江海可不以為自己的回答能避免讓小鳥進入另一種極端，他猜測三鳥的思維都是那種非黑即白的簡單思想，因此江海真的不敢對著懲戒鳥亂說。
也許會出現下種情況︰
他回答小鳥說，人們就是這樣善惡交加的存在，也許他們是抱著善心犯下的惡行。
小鳥反問，那只保留善不可以嗎？
江海回答，這根本不可能，想要人們杜絕犯下罪惡的方法只有滅絕人類。
小鳥明白了，杜絕人們罪惡的方法就是滅絕人類，所以它決定先從面前這位開始。
想到這里，江海打了一個寒顫。
他想來想去，推演出的結果都是像這樣的結局，只會把小鳥從一種極端引向另一種極端。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啾啾！（那你也得說說！）」
說著，小鳥做出了生氣的樣子，還停留到了他的肩膀上。
江海隱隱約約看到它胸前的那一團碎肉蠕動了一下。
「啾啾！（不然咬你！）」
那團紅色的印記蠕動了一下，江海甚至能感受到從里面傳來的血腥味。
‘赤果果的威脅啊！’
江海想了想，決定轉移話題，用問題去回答問題。
「誰評定罪惡的？」
「啾！（是我！）」
「那小‧‧‧咳，懲戒鳥你沒犯下過罪惡嗎？」
「啾！（沒有！）」
「哦，你沒用你那張血盆大口懲罰過別人嗎？」
「啾！（用過！）」
「那你擅自剝奪別人的生命，這不就是罪惡嗎？」江海頓了頓，又換了一種說法。
「或者說，為什麼你要做這種事兒？即使你知道那是充滿罪惡的？」
「啾啾！（他們那是罪有應得！）」小鳥急了。
「那又是誰規定他們罪有應得的？誰有規定你的所作所為不是罪惡的？」
「啾！（都是我！）」
‘你知道什麼叫做雙標嗎……’
江海撇撇嘴，不過這句話他沒能說出口。
「啾‧‧‧（是我‧‧‧）」小鳥的話突然軟了下來。
過了一會，小鳥失落地低下了頭，然後它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飛走了。
江海沒想到事情會這樣順利，但眼下總算把小鳥支開了。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為此刻的所作所為追悔莫及。
自己評定別人是罪惡的，自己去處決自己認為罪惡的人，自己評定自己的所作所為不是罪惡的……
雖然小鳥的初衷是維護森林的和平，但它的所作所為和極致的利己主義者又沒有區別。
‘所以說，不要過度追究善惡這種問題，會要命的，自己的所作所為只要讓自己問心無愧就好了。’
江海搖搖頭，不再管小鳥。
話說回來，他好像記得前世曾听到有人推測三鳥是隱喻首腦、爪牙、眼線的存在，他們致力于維系人類的延續，但是最後像三鳥一樣陷入了偏執之中。
而後首腦、爪牙、眼線造就了這個扭曲的都市，像怪物肆虐的黑森林一樣，不過江海只是在被遺棄的殺人魔的世界之中看了巢一眼，並沒有親身接觸都市，也難以做出定論。
‘以後一定會有機會的。’
‘光之種若是成功萌發，人們一定會重新萌生希望‧‧‧吧？屆時都市一定會變好的‧‧‧吧？’
江海也不能確定，當初他從亞當那里親身接觸過光之種——雖然是逆卡巴拉生命樹的光芒，但他感覺自己的變化並不大。但這不能擔保所有人都像他一樣。
搖搖頭，把奇怪的想法都拋出腦外，江海並沒有急著找到懲戒鳥，讓對方送自己回去，而是打算好好參觀一下這片森林，尋找一下預言家的線索。
這是他這次異想體世界的主要目的，他對預言家的存在充滿了好奇。
至于懲戒鳥，江海則是打定能不接觸就不接觸的主意。
哪怕沒能完成異想體的特殊任務，他也不想去接觸對方。
僅僅是剛才的短暫的接觸，就讓江海有些打退堂鼓‧‧‧某種程度上來說，心智不全的小孩子們比精神失常的瘋子還要可怕。
打發走了小鳥，江海開始在森林之中閑逛。
——
這片森林很大，里面的野生動物很多，還有很多奇形怪狀、江海叫不出名字的生物。
數據可視化下，江海遇到了幾只奇形怪狀的生物，甚至有些生物竟然有些是異想體的存在，這讓江海更加謹慎。
‘原來異想體的世界里面會存在其他稀奇古怪的異想體嗎？這倒是一樁趣事。’
‘可能在魔彈那里見到的薩米爾也是一只異想體吧……’
那些生物是江海完全沒見識過的存在，不知為何會出現在懲戒鳥的世界里面。
不過其實黑森林的「小動物」們還是比較和善的，看到陌生人江海也沒有主動攻擊，甚至還有些友好地向他打招呼。
比如向他吐蛇信子、秀一下自己的血盆大口、亮一亮自己的利爪，從它們的發音器官中說出一句動物的叫聲表達「你好」。
雖然它們的動作有些嚇人，但它們都沒有表現出攻擊意圖，這讓江海稍微放松了一點。
相比公司里那些見面就動手，不管你是人類還是什麼其他存在的異想體們而言，這里的生物實在是友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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