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蕪看著眼前高大的城牆,和自己曾經見過的對比。
比之修仙者雲集的旋月城相去甚遠,比鄒城略大,與梵音城相差不多。
這就是許家營。
樊蕪抬頭看著牌匾,「許家營」三個字已然斑駁,顯露著許家經歷的歲月。
樊蕪後退一步,與許墨並肩,眼神透過兜帽看向對方︰「你先。」
許墨點點頭,邁步走向前去。
許家營作為一城,自有與人交易往來,城門口也有人員守衛。
樊蕪與許墨皆身披斗篷頭戴兜帽,看起來就是一副躲躲藏藏的模樣。
在守衛抬起手來欲要攔下二人時,許墨摘下兜帽,拿出了許家嫡系弟子的信物。
二人見此,毫不猶豫的俯身下拜,口稱︰「拜見大公子!」
許墨點點頭,客氣的向樊蕪示意進入。
一番舉動讓守衛二人不敢詢問樊蕪的身份。
走在寬闊的街道上,樊蕪感受到了其中的與眾不同︰
「有陣法?」
許墨點點頭,「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有助于覺醒火靈血脈。」
「怪不得靈氣燥熱活躍……」樊蕪突然想到,如此活躍的火靈之力不會造成某些地方突然著火嗎?
正想著,就見到前面的一群人忽然驚恐的反身折回,從二人身邊跑過。
「一語成真?」樊蕪有些呆滯的仰頭看著濃濃黑煙。
「快去看看,外城都是凡人!」說完,許墨顧不上樊蕪,發足狂奔。
樊蕪趕緊跟上,趕往事發地點。
這家伙,忘記了我才是主人了嗎?
雖然心下不滿,但樊蕪絲毫沒有耽擱,雙腳離地御空而行,身為天君境,她的飛行速度可不慢。
路過許墨,順手抓起他的肩膀,一同飛向半空。
樊蕪臉色有些怪異看著著火的地方,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無他,一座客棧的廚房和離得極近的修行院落燃起了熊熊大火。
樊蕪揮手,收起火焰。
火焰進入她的身體瞬間便被吞噬吸收化作靈氣。
樊蕪的血脈依然沒有覺醒,這只不過是作為煉器師一點小手段而已。
嗶啵。
已經變成木炭的建築濃煙未散,殘余的火星展示了最後的倔強隨即消逝。
樊蕪帶著許墨落下地面,听著破空聲由遠及近,她落後許墨半步,展示彼此的從屬地位。
許墨自從成為焰奴,靈力已經無法調用,也就沒有辦法御空。
若非樊蕪帶他,他恐怕要等火焰燒掉更多民居,直到內城出來人才能滅掉火焰了。
縱然一開始各種想要逃月兌,直到樊蕪晉升天君才因為實力差距臣服。
在此時此刻,他真心感念樊蕪恩情的。
樊蕪本可以不管的。
許墨趁內城的人還未到,稽首感謝。
樊蕪擺擺手︰「他們來了。」
許墨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墨兒!真是你回來了。」來人一席紅袍,其上隱約可見暗紅色的火焰紋路。
面容算不得蒼老,也就中年模樣。
「族長。」許墨施禮。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族長有些激動。
遠游秘境已經關閉數年,要不是族中本源命燈還在亮著,他還以為幾百年來唯一的一名進入遠游秘境的子弟也折在了里面。
「這位是……」許文灑這才注意到樊蕪,忙問。
「這位是……」許墨猶豫道,「我的恩人。」
許文灑能當族長,最不濟也是有些眼力勁,「此地不是說話的地兒,咱們去內城,且讓我們好好招待恩人。」
「王途,你先處理此地之事。」許文灑對身旁的人交代了一句,笑意盈盈的又對樊蕪道︰
「恩人,咱們先去內城吧。」
樊蕪點點頭。
她一眼就看出這許文灑也不過是遠游九層的修為,不足為懼。
樊蕪邁步向前,步子不大,卻一步到了許文灑身側。
許文灑笑意不變,同樣邁步向前引路。
眾人沒有御空,皆施展身法,一步一影,說笑著到了內城。
路上樊蕪與許墨互相傳音,確定了怎麼表述二人關系。
坐落于許家待客廳中,美貌的侍女侍奉上熱茶便退出廳中。
樊蕪自然而然的看了看屋內的老中青三代人。
不動聲色的端起茶杯。
「還未請教恩人高姓大名。」許文灑主動開口。
「樊蕪。」
許文灑笑臉不變︰「文灑在這里再次感謝樊前輩對墨兒的救命之恩,不知,我等可有為前輩效勞的。」
樊蕪輕抿茶水,未曾接話。
許墨趕緊接過話去,「樊蕪前輩是一位煉器師。」
許文灑暗中挑眉,他已經感受過樊蕪的修為境界,作為遠游九層,他絲毫感受不出樊蕪境界,只有兩種可能。
不是境界比自己高就是攜帶有隱藏修為的靈器。
不過許墨的修為不差,又心高氣傲,若真是遠游境攜帶隱藏修為的靈器,怕許墨不會甘心稱其為恩人。
想到這里,許文灑對于答案已經有了傾向。
這也是他引樊蕪入內城路上特意派人去請老祖宗的原因。
眾人看向族長左側坐著的老祖宗,只听他感慨道︰「煉器師啊,真是了不得。」
「老夫當年也想過成為煉器師,奈何天賦有限,始終沒有感受過器之道道韻,只得無疾而終,選擇了火焰之道。」
「這也是大多數遠游境煉器師最終的選擇。」樊蕪接著沒有營養的話。
「不知小友可尋了道?」
看著許家老祖一臉感慨,樊蕪淡然道︰「自然,已入了門。」
許家老祖嘆了口氣,正待勉勵幾句。
忽然反應過來,「已入了門?」
入門,通常是指凝聚了某一條道則之路的道種。
也就是說樊蕪最差也是半步天君,甚至已經成為了天君!
「器之道入門?」許家老祖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反問一句。
樊蕪不置可否。
但這態度已經讓許家一眾心生震撼。
器之道天君!
許文灑也驚詫的看著樊蕪,隨後看向許墨,眼神里滿是責備與欣慰,極為復雜。
好小子,竟然沒給他使眼色,這是對許家給他的待遇不滿?還是有人給他使絆子了?
回頭好好查查。
這麼一個大人物,不是恩人也得捧著啊!
想到這里,許文灑猛的站起來︰「墨兒是我許家年輕一輩第一人,前輩是他的恩人就是我許家的恩人。若有吩咐,莫敢不從!」
樊蕪終于放下茶杯︰「還真有件事要你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