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如星,動如月,洛塵一遍又一遍的練習著,直至體內的真氣耗盡,他才擦了擦汗水,坐下來休息一會,吸取天地靈氣,源源不斷地轉化為真氣。
兩天很快就過去,經過洛塵沒日沒夜的修煉,終于將「大衍如龍」修煉成功,堪至大成。
「也不知我如今的修為,施展出大衍星辰掌的第一掌,究竟有多大力量。」
洛塵看了看四周,全是精致易碎的物品,這地方根本不可能讓他完全發揮,暗道可惜。
天眷行色匆匆,小跑著上了台階,朝著洛塵恭敬的一鞠,唯唯諾諾的道︰「公……公子,虞姑娘在樓下等您,說是時辰……時辰不早了,應該要出發了。」
「知道了。」
洛塵穿上衣服,走下樓閣,便看到虞梓晴等候在外面。
虞梓晴穿了一件女敕黃衫子,雅致清麗,她見到洛塵出來後,焦急地催促道︰「鐘靈秀和亓官文渙早就出發了,你怎麼那麼磨蹭。」
洛塵不緊不慢,只是盯著她,看得虞梓晴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洛塵搖搖頭,道︰「你看我的眼神是看正常人的眼神,對我肯定沒那方面的意思,既然鐘靈秀他們都走了,你怎麼還等我一起走?」
虞梓晴露出驚訝的表情,像是見鬼了一樣,道︰「你……」
「我怎麼了?」
「誰教你的這番話?這兩天變化很大啊!」虞梓晴沒有了之前的不自在,反而一臉狡黠的看著洛塵。
洛塵攤出一副無辜的模樣,道︰「誰會教我?」
虞梓晴想了想,道︰「難道是那只肥肥的柴犬?」
洛塵只覺得腦海中咯 了一下,嗯哼了一下,道︰「你覺得一只狗能說出這種話?」
虞梓晴道︰「那就奇了怪了,以你的智商,我以為你要很久以後才能發現這個問題。」
洛塵道︰「你不會有相好了的吧?」
虞梓晴冷笑一聲,道︰「我看你平日的吊兒郎當也是裝出來的,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也有鐘意的姑娘了?是哪位啊?」
洛塵眼神微微沉悶了一下,隨即恢復精神道︰「好了,你不是說時候不早了麼?趕快出發吧。」
虞梓晴見洛塵有些失落落的樣子,不再打趣,柔聲道︰「這里離瀚海宮不遠,我的毒蠍寶車很快就能趕到。」
兩人不再閑聊,坐上了馬車,臨走前,洛塵看到虞梓晴的侍女和天眷站在一塊,天眷不知又去了哪里,臉上弄得髒兮兮的一團灰,侍女拿出一張手帕給他擦著臉蛋。
洛塵望著他們有些出神,踏上寶車的一只腳縮了回去,轉身朝著他們兩人走去。
虞梓晴注意到洛塵的舉動,道︰「你又要干什麼?」
洛塵擺了擺手,侍女和天眷見到洛塵走過來,欠著身子道︰「公子,還有和吩咐?」
「我想贖你們的身,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侍女的手不自覺的顫了下,手帕月兌落掉在地上,她顯然沒想到洛塵會說這樣的話,兩只玉圓的眼珠子閃爍起晶瑩,天眷也低垂著腦袋,也不亂動,安靜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侍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但還是略帶希冀的說道︰「公子,你可說的是真的?」
「那當然,豈會有假,你認為我沒錢贖得起你們兩個嗎?」
「當然不是,可是公子,你為什麼要贖我們兩個呢?」侍女問道。
「投緣,這個理由怎麼樣?」洛塵將地上的手帕拾起來,放到侍女的手上,這才仔細的看清楚她的模樣。
雖然身份低微,但是那雙眼神嫻靜,儼然不像一個底層的侍女所擁有的眼神,而且又掛著一絲倔 的波紋,也能看出這名女子骨子里的不甘。
洛塵繼續說道︰「若是不想,也可以拒絕,我不是什麼喜歡強人所難的人。」
侍女神色變得緊張,覺得自己有些惹惱了洛塵,便焦急道︰「若想要我們兩個,只需要向館中的大媽媽交付足夠的銀兩。只是,公子的恩情,小女子與天眷無以為報。」
「謝什麼?我們都一樣,沒有分別,我救你也只是無愧于心罷了。」洛塵不再多言,找到了凌月館的一位侍奉大管家。
本來大管家還面露猶豫之色,考慮要不要通報館主再行決定,但當看到洛塵掏出了大把靈氣撲鼻的靈石後,瞬間眼冒金光,立刻將侍女和天眷的身契交給了洛塵。
不等侍女感激的神色,洛塵便叫她帶著天眷坐上了寶車。
毒蠍寶車十分平穩,一路上,四人坐在馬車上都默默無言,互相看著對方。
虞梓晴像是被拆穿了心事的表情,頭微微側過看向窗外,神色游離,不知道在想寫什麼。
天眷蜷縮在侍女一邊,眼神透著些許害怕的神色。
侍女顯得比較拘謹,本來她就沒想過與洛塵和虞梓晴坐在寶車內,但是架不住洛塵的執意。
「你叫什麼名字?」
洛塵閉著眼楮養了一會兒神,實在熬不住車內沉悶的氣氛,率先開口問侍女道。
侍女垂下秀首,道︰「回稟公子,奴婢叫張念薇。」
「張姑娘,以後就不用這麼低三下四的,在我這沒有那麼多規矩。」
听到洛塵對她的稱呼,張念薇有些惶恐,清秀的臉上有些受寵若驚,道︰「公子折煞奴婢了,奴婢身份卑賤,受公子大恩,如今怎麼敢與公子您平輩。公子還是稱呼奴婢為薇兒就好。」
「我贖你的身,並不是要你來伺候我,你現在是自由身,身份與我相同,不用再奴婢奴婢的自稱,我向來不喜這種稱呼。」洛塵淡淡的說道。
听到這話,張念薇的臉上更是驚慌失措,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一般,兩只眼眸子里閃著淚花,低聲的道︰「公子這是要趕我們走?」
「啊?」洛塵撓了撓頭,也被張念薇突如其來的舉動所嚇到。
這時虞梓晴終于回過神來,忍不住說道︰「你還她自由,豈不是等于在趕她走?」
「我哪里……」
還沒等洛塵說話,張念薇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天眷躲在身後,看到她的這番舉動,也是呆呆地跪了下去,兩人好似犯了什麼錯一般,朝著洛塵磕頭。
「求求公子不要趕念薇,念薇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但憑公子處置!」
張念薇帶著絲絲哭腔,配上她那副嬌弱的臉蛋,顯得楚楚可憐。
「還你自由不好麼,你難道想一輩子伺候別人麼……你先起來說話。」洛塵有些模不到頭腦,雙手想去攙她與天眷的身子,但張念薇縮身一退,不肯起身。
「張念薇與天眷是奴隸,若是你不要他們,他們只能餓死在街頭,或是又被教坊司的巡使抓去繼續賣身,運氣好的話,遇到心善的買主,未來的日子倒也不算難過。若是被哪家的惡少爺買去,今後的日子將生不如死。」
「這是什麼道理,難道他們生來就是奴隸麼?為什麼教坊司的人會平白無故抓他們兩人?」洛塵不明白虞梓晴的話。
「你不信我?很好,念薇,你將你的劉海掀開,露出額頭來讓柴公子看一看。」虞梓晴見洛塵不信自己,便對張念薇如此說道,語氣有些不悅。
張念薇的額頭上有一個奴字,是用刀活生生在她的皮肉上寫下,已經過去了許久,額頭上的皮肉已經凝結成痂,奴字就如一道疤留在了張念薇的身上,也如一個噩夢永遠烙印在她的心中。
虞梓晴見洛塵神色有些怒氣,但仍然毫不客氣的說道︰「像她這樣的人,一輩子也沒辦法站起來。」
「夠了!不就是一道疤而已,用些真氣,或是敷上丹藥,很快就會消除。」
洛塵運轉真氣,一縷縷薄薄的冰涼之氣打進張念薇的奴字疤上,卻被一道波紋阻擋在外。
「怎麼回事?」洛塵皺了皺眉。
「肯定是有強者用精神力施加了一層精神印記,以你現在的水平是不可能消除……咦?你怎麼會?」
虞梓晴原本很肯定的態度突然一下子轉變,臉上露出驚訝,看著在洛塵打出一道金玄色的真氣,緩緩的修復著張念薇上的傷疤,奴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了一大半,已經看不出這個字的輪廓。
「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這怎麼可能?」虞梓晴瞪大了眼珠子,滿是震驚。
「怎麼了?長見識了吧?」洛塵溫和的笑著,將張念薇強行扶起。張念薇也是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洛塵會有這樣的手法,只覺得不僅臉上那道疤處有著暖流劃過,而且四肢間也有一股強烈的生機淌過,只覺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氣。
「公子……」張念薇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洛塵,她猶豫了一下,轉而神情變得堅定無比,鄭重的再次朝地上一跪,跪的無比虔誠,道︰「公子!請允許奴婢跟在您的身邊。」
「為什麼?你身上的奴隸象征都沒有了,你難道不想重獲自由嗎?」洛塵不解。
這時,毒蠍寶車停了下來,虞梓晴朝外面張望了一下,道︰「比賽已經開始了!快下來!」
「你帶著天眷走吧!這袋靈石,足可以讓你們過上安穩的日子!」
洛塵取出裝了不少靈石的袋子,拋給了車內的張念薇,頭也不回的下車與虞梓晴跑進武道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