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每十個台階，應該會有一次幾何的倍增。」
洛塵的肉身承受力，早就超越了萬斤，足可以承受一象之力。
一象之力，就是十虎之力。
即便是到了最後一個台階，整個空間內的重力，也才勘勘是原有的十倍重力，根本難不倒洛塵。
很快，他健步如飛，通過了第一關。
通過之後，台階的盡頭是一道石門，上面刻著鏡花水月四字，小玄第二關。
他輕輕推開石門，便來到了一潭池水邊。
池水清澈無比，他伸頭望下去，根本沒有自己的倒影，池底有無數顆散落的小石子靜靜地躺著。
池子旁立著一塊玉石砌造的玉碑，通體碧玉，透著翡綠的光澤。玉碑上用行書刻著兩行大字︰「若通此關，數盡水波之紋。提筆刻下數字，誤差在十道之內過關。」
「數波紋麼？」
洛塵還在疑惑之中，就听到一聲滴答的落水聲。
一顆石子，不知從何處而來，砸落到在水面上。水面頓時出現一圈圈漣漪，從石子落入的中央逐漸朝外激蕩開來。
洛塵大致明白了是什麼意思，盯著水面上的漣漪，一圈一圈的數著，「一，二，三……」
過了片刻之後，水面上的漣漪越來越快，波紋越來越細，密度變得越來越大。
又過了一會兒，水紋變弱，觀察的難度再次提升。
「這是在考驗武者的觀察力和判斷力。」
洛塵的眼楮一眨不眨，變得干澀起來，但他仍然死死盯住水面的波紋。
隨後，水面的空間像是被折疊起來，水的波紋從水體的四面八方蕩開，縱向和橫向，張縮兩側，八種角度而蕩漾。
洛塵起初十分吃力，好在自己的五官之感被至聖乾坤功所增強過，勉強能夠數得過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洛塵馬上掌握了訣竅。
原來，這並不是空間折疊，還是空間鏡像，原本平面的一層波紋，被鏡像出了八個方位，只需要清楚一面的波紋數目，就可以推算出其他七面的數目。
這不光是一種簡單的事情，其中蘊含著深刻的武道哲理。
首先考察武者的觀察力，水波的細微變化，已經水波蕩至池邊的石壁上，也會產生反向波紋，在一定程度上也會與正向波紋產生雙向波紋。
這就無限的增加了難度，也變得復雜。
沒有強大的觀察力，無法捕捉到這些現象，也會變得心頭發慌，失去方寸，也就無法通過。
同樣，判斷力也尤為重要，水面何時真正靜止，水紋波動微弱道一定程度時，究竟是否是真的靜止了？
眼力的重要性就凸顯出來，一般的武者，根本無法保持一定的精神集中力，盯著一個事物不動，時間一長，眼楮也會疲勞無比。
雖然這一關著重考察武者的眼力，也同樣考驗著耐心與毅力。沒有毅力的人，根本堅持不到水面停止之時。
大概五分鐘後，水面終于靜止。
「好在開闢了眼力，這一關對我來說，還算可以承受。」
洛塵揉了揉自己火辣辣疼的眼楮，閉目休息了起來。
片刻之後，洛塵將玉碑上放置的銘文畫筆拿起，在碑上刻下了一行數字。
三千六百二十二道波紋。
「叮！」
玉碑晶瑩剔透的表面，浮現出一道波動的光紋，漸漸顯露出一行文字來︰
三千六百二十二道波紋，誤差為零，過關！
洛塵自戀道︰「零誤差，不偏不倚，應該沒有武者能和我一樣變態吧？」
「轟隆隆！」
水面上升起一座木橋，連接著前方的石門。第三關的石門打開，洛塵徑直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十分狹小的窄道，只有三米寬，足有五十米之長。
「這密密麻麻的小孔，應該就是暗箭機關。」洛塵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窄道的兩壁，無數孔洞一直多到盡頭之處。
「咻咻！」
洛塵剛踏上窄道，兩邊的小孔中飛快的射出一根根細小的飛箭。
洛塵取出龍淵劍，並不拔劍，只是不停地揮舞著劍鞘，將射來的箭雨全部擋下。
這種箭雨速度，根本對洛塵夠不上威脅。
很快，洛塵便通過了五十米長的窄道，連腳步都不曾停下，只用了區區三十多秒的時間。
第一層的三關很快就闖過，洛塵來到第二層後，便出現了十道小門，他隨意地一指，點到了其中一扇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座四面都是銅牆鐵壁的封閉式武斗場，十分寬敞，大約有將近千立方米的空間。
洛塵一進入，整個黑漆的空間就被四周鐵壁上掛著的青銅古燈所照亮，但仍顯得十分昏暗。
武斗場的中央，有一塊畫壁，上面畫有一個十分年輕的武者。
那名武者，居然從畫壁上走了下來，對著洛塵道︰「我代表靈氣境後期的最強力量，只要你接住我一招，這一關就算你通過。」
這並非是真人，而是武道塔中的天地靈氣所凝聚成的靈虛之體，不過也相當于復刻了這名武者，也繼承了他在靈氣境後期所有的力量。
洛塵扶著劍尖，道︰「你能代表靈氣境最強？」
他的好勝心一下子激了起來，摩拳擦掌。
那名武者笑道︰「武道塔建立以來一共有上千年的歷史，比靈武郡國還要悠久，每年都有許多武者來武道塔中闖關，甚至有餐霞境的長老，也會前來闖關。我在上千年里進入的所有武者中，在靈氣境後期是最強大的一人。」
洛塵似乎有所明悟，知道這關是在測試什麼，道︰「我現在的修為是靈氣境後期，對應的你就是靈氣境後期最強大的武者，也就是你？倘若我是大圓滿，對應的也就是靈氣境大圓滿中最強大的武者？」
那名武者道︰「正是如此。」
張若塵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風行空。」
「接住前輩一招，真的就算過關？」洛塵道。
「沒錯。」
洛塵又道︰「那如果我將你擊敗了，又該如何？」
風行空听到此話，神色有些意外，顯然沒想到洛塵會問這個問題，道︰「接下我三招，可以直接抵達第四層，若是將我擊敗，就可以代替我成為這個關卡靈氣境後期的守關者。不過，你想要擊敗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夠接下我三招，就已經是天才武者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
洛塵拔出龍淵劍，頓時劍意肆虐，將周身十丈之內的空間都席卷。
兩天內，洛塵將劍意修行到了劍心神會的登峰造極境界，將昆侖劍訣的第一層劍訣月初子衿勘悟到了極致。
這種修行速度傳開，足以嚇死一片武者。
要知道，有些劍修在二十多歲，才修出劍意，也只是達到了劍心神會的初窺門徑。
想要更進一步，達到融會貫通，有的武者要花費數月，甚至更久。
武道塔上，有十面靈氣聚成的鏡子懸浮在塔體外圍，通過這些鏡子，可以看到塔體內武者的闖關場景。
原本武惟宗並不打算開啟武道塔的天地靈氣鏡，不過，他還是想看看洛塵的表現。
塔下許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鐘靈秀的闖關場景上。
鐘靈秀此刻已經闖到了第二層的第三關，正以飛快的速度闖過去，成功抵達了第三層。
「鐘靈秀不愧是靈榜第七，居然在短短的十五分鐘內，就已經闖過了第二層。」韓桓雲贊嘆道。
憐夢雨她暗紅色的秀發垂下，將半邊臉頰都遮住，將她的皮膚更加凸顯得十分白淨，她盯著靈氣鏡，道︰「鐘靈秀必定能夠闖過第四層，今日的武道塔測試，已經沒什麼看點，剩下的幾批武者中，根本不可能有比她更加出色的天才。」
憐夢雨興致缺缺，不再看靈氣鏡。
驀地，她突然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發現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目不斜視地盯著上方的靈氣鏡，一旁的韓桓雲，正咽了一口口水，眼珠子瞪得老大，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韓桓雲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憐夢雨問道︰「鐘靈秀闖關，即便再有逆天的舉動發生，至于讓你如此驚訝？」
韓桓雲並未挪開目光，只是將一只手指向靈氣鏡，道︰「你快看，那位靈氣境後期的柴官人，竟然能與風行空站得難舍難分。」
「怎麼可能？風行空可是上千年之前大衍王朝的絕代天驕，武道的傳奇，連鐘靈秀也只接了風行空十二招，柴官人怎麼可能與他抗衡？不對……你說什麼！他已經是靈氣境後期了？」
憐夢雨神色一凜，抬頭看向投映著洛塵闖關的靈氣鏡。
短短幾天時間，洛塵就已經突破到了後期，而且看上去像是一位浸婬在後期許久的武者，根本沒有任何虛浮的情況出現。
這種修煉速度，連樂正友竹都達不到吧？
憐夢雨的神色越來越驚異，道︰「雖然柴官人對上的是靈氣境後期的風行空，但是也是上千年來最強的靈氣境後期，他居然與之戰得不相上下。」
鏡面上，兩個少年正在進行著激烈的交鋒。
他們速度極快，化成兩道殘影，從武道場的左邊打到右邊，又從地面打到空中。
憐夢雨道︰「他們對決了多少招了？」
韓桓雲道︰「應該有百來招了吧。」
虞梓晴看著洛塵那道酣戰淋灕的身影，此刻美眸溢出精彩紛呈之色。
亓官文渙獨立在最邊緣處，懷抱著自己的長槊，神色微眯，飄忽不定，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忽然，鏡面上的洛塵劍法一收，轉為轟出醉夢拳法，凌厲的拳風，逼得風行空連連倒退。
「這還是人嗎？」
眾人都屏住呼吸，緊緊的注視著靈氣鏡，尤其是六王子，雙拳緊握，神色異常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