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聲,瞬間在每一個武者的耳中響起。
整個大地一陣地動山搖,半人大的石頭塊塊從一線天的兩側懸崖上滾落。
「炸藥!有人在島上裝了炸藥!」
有反應快的武者瞬間高聲喊道。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炸藥是什麼東西。
畢竟,在這個時代,火藥並沒有被大規模的利用。
大家所見到最多的火藥制品,就是那些煙花。
煙花能有什麼傷害?
搞笑!
此刻,即便那地動山搖的動靜近在耳邊,也沒有任何一個武者有什麼應對的知識。
當然,因為一線天附近武者眾多,雲藍也不敢指派人手在附近埋設炸藥。
穩妥起見的他,只是將炸藥埋設在了島上的其他各個地方。
如果全盤引爆,那將可以直接讓這座小道徹底消失在海面之上。
而如今,第一波的引爆,只是給那些笨比武者提個醒。
告訴他們,這里,到底由誰做主。
「島上的所有武者听著……所有武者听著……」
「從現在開始這里由我說了算……我說了算……」
「只要你們放棄抵抗……放棄抵抗……」
「飲下我賜予你們榮耀的美酒……榮耀的美酒……」
「你們就能夠活下來……活下來……下來……來!」
名宿強者的千里傳音在島嶼的上空回蕩。
空洞的回聲在每一個人的耳邊追著響起。
「哪來的混球!敢出現在老子的面前,老子給你一拳!」
「有膽的就出來,到爺的面前來說!」
頓時就有名宿強者以同樣的千里傳音回道。
單純的一陣爆炸,並不能讓這些沒見過火焰真正威力的武者們心生忌憚。
一個名宿使盡全力,也不是不能對環境造成這樣的影響。
但是,有用麼?
又打不死人……
真正正面戰斗,誰怕你啊?
「有膽的就來海邊看一眼……看一眼……」
對面的名宿強者做出了回復。
「走!」
「看看去!」
白季依舊站在石壁前一動不動,看起來陷入了頓悟。
劇烈的爆炸也沒能動搖黑色石壁半分。
畢竟剛才三人出手的恐怖攻擊,都未能傷害石壁半分。
眼見白季可能還需要不少的時間,一時間,大部分的武者都涌向了最近的海邊沙灘,想要看看是哪個名宿這麼猖狂。
……
拖拽著呼嘯聲的炮彈如同雨點般落在沙灘上,第一次見到這種玩意的武者們猝不及防,被轟了一個稀爛。
丟下不多的幾具尸體,趕去看熱鬧的武者們頓時灰頭土臉地跑回了一線天。
這里畢竟有著白季和林家老祖的存在,讓人比較安心。
「他們……他們那有好奇怪的兵刃!」
「幾百個神兵,每一個都能釋放出堪比名宿強者的全力攻擊!」
當然,也有沒去的武者不信。
「胡說!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神兵!」
跑回來的武者眼楮一瞪。
「我們這些傷還能是騙你不成!」
「都有兄弟死在那了!你要不信,就自己去看看!」
……
坐著小船回到了大船上的雲藍正恨鐵不成鋼地打著自己的手下。
「誰讓!誰讓!誰讓你們對著人打的?!」
無論是第一輪的爆破,還是第二輪的炮擊,都是為了讓那些武者對于自己手上擁有的武力有一個明確的認知。
否則不能指望人對于一個熟悉卻又未知的新事物產生畏懼。
這是他們蜀門獨創的火炮!
在如今這個世界上,除了偶爾會作為炸藥使用的火藥,以及一些煙花的使用,火藥的利用屬于極為初級的階段。
沒有人擁有足夠的遠見,能夠預測到一項事物最終發展的大成效果。
在最初嘗試時如果不能看到立竿見影的效果,那麼對于某項事物的研究發展多半就會擱置,變成能夠賺取眼下利益的一些用途——比如煙花。
武力,就會壓制熱武器的普及。
然而……
他們蜀門卻是世界上最為異想天開的那一支。
如今,由他們蜀門獨創的火炮,終于在這個茫茫的大海上,向這個世界發出了它的第一聲怒吼!
眼下,雲藍的第一目標,就是需要讓那些沒有見識的武者們,先意識到自己的手段有多狠。
但是……雲藍不想殺人。
不能殺人!
起碼,在那個家伙徹底涼涼之前,不能輕易殺人!
雲藍至今,都還記得自己最初遇見他的那一次。
在那安陽郡郡城之中,若是那位老婆婆真的是出于自己的指示才死于非命,那麼雲藍不覺得自己能夠在那位白少莊主的手中活下來。
即便那一次不死,後面再相遇也絕逃不掉。
幾次事件後,雲藍覺得他已經看清了那位白少莊主的真實面目。
自己沒死,是因為自己的手上沒沾染無辜人的鮮血。
如今,在確認那個家伙徹底變成一具尸體之前,雲藍也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萬一,被翻盤了呢?
未慮勝,先慮敗,才是智者所為。
雲藍教訓手下的時候,之前島上失蹤的那些武者,都被綁在他身後的柱子上,「哇哇哇」地叫著。
而在雲藍身邊,一身氣機雄厚的武者看著雲藍,眼神中帶著些寵溺。
「不要怪他們了,不真正打在他們身上,他們可不會知道痛。」
雲藍的手停留在空中,猶豫半天。
「師叔說的是……」
說著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
「後面沒我的命令不許隨意殺人!」
說著,雲藍又看向師叔,開始教他怎麼喊話。
「給你們最後半柱香的時間,我會讓人上島送酒,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
一時之間,一線天內的武者瞬間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未曾見識過且擁有恐怖威力的陌生武器,一時間讓所有人都慌了神。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喊話的人所送上島的美酒,必然是用來長期控制他們的一種毒藥。
喝了下去,也就等于要終生為人賣命,與奴僕無二。
未到最後時刻,沒人願意為奴為僕。
即便到了最後時刻,也並非所有人都把生命看得比自由和尊嚴還要重要。
一眾武者焦躁的討論聲之後,最後竟然變成了一種詭異的平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默默放在了兩個身影之上——
閉目調息的林家老祖和頓悟之中的白季。
宗師,總是能夠讓人無條件的信任。
而打敗了宗師的白季,某種程度上來說,要比宗師更加值得信任。
如果說能夠有破局的希望,那麼就只在這兩個人的身上。
在一片期待的目光之中,察覺到外界變化的林家老祖悄然睜開眼楮。
調息之中的她,對于外界發生的變化也並非不知。
然而……
她也沒什麼好的辦法。
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武者,當然,或許是一個有那麼一點天分和際遇,又願意付出努力的武者。
但還是一個武者。
或許較之常人,她活了不少年,見識了不少東西。
可面對完全超出理解範圍的東西,她無法做出任何決定和指示。
重傷還未完全愈合的她,更是無法說出以武力辦成一切的狂言。
畢竟,剛剛才被一個武境五重的小子打了臉,不能這麼快再被打第二次。
迎著那些期待的目光,一時間林家老祖只是默然無言。
她沒有辦法,但是也不能展現軟弱。
只是這種無聲的態度,顯然也是一種態度。
宗師都拿它沒辦法。
那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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