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打起來。
林家老祖走到眾人前方，目光掃過眾人。
白季也是第一次看清這林家老祖的樣貌。
鶴發童顏。
似乎是修為有成，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將一頭烏絲染成了白發。
別的不說，體質側絕對是超凡，而且體質超凡的專長方面，肯定還傾向了返老還童方向。
林家老祖不急不緩地掃過全場所有人後，才輕聲說道。
「如果大家不在意，就由老身給大家試試效果？」
說話時，她有意釋放了自己的境界氣息。
一股與天地相融的浩瀚氣息，一瞬間覆蓋于整個一線天之中。
白季再一次感受到了當初在試劍大會前，人王島那個頭插鳥毛的鳥人當面壓制自己的氣機威懾。
只是……
僅是不同往日。
與夜襲白家鑄劍山莊的宗師正面對決白季尚且不怕，如今也不會再為一個不出手的宗師而整個身體陷入僵硬不可自控的狀態。
宗師！
這林家老祖和傳言不符，說好的一門三名宿。
如今最大的那個名宿，已然晉升宗師。
這恐怕，也是在場唯一一個實打實的宗師境界高手。
在她釋放出氣息的那一瞬間，全場一片默然。
就連白季之前見過的獨臂劍——陸玄元，那種即便在名宿之中也屬強一檔的高手，也是默然了下來。
對于大部分人來說，名宿和宗師的差別便是天壤之別。
更何況，人家也並非孤家寡人。
林家本身就有三位高手。
再加上剛才賣給大多數武境四重以上高手的好感……
當然，最最重要的依舊是這林家老祖本身宗師級別的境界，這是一種地位與信譽的象征。
她要爭，在場沒人能夠有異議。
見到眾人默許，林家老祖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笑意。
「眾位今日之恩老身記下了，事後我林家必有重報！」
然而，還是有少數那麼幾個頭鐵的……
白季船上一同乘行的那位咳血劍客，此刻便一臉平靜地站了出來。
石壁在幫他完善他那不算強悍的心法的同時，也一定程度上輔助他以氣力平緩了一些多年來的隱患。
然而……
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他體內的強悍劍氣就像是月兌韁的野馬，沒有更加強悍的心法控制，遲早還會出事。
這石壁既然可以幫助大家完善心法，那麼最終的效果恐怕也與心法相關。
對于高級心法的渴求，迫使他必須要爭一爭。
走出人群，男人沖林家老祖抱了一拳。
「前輩，請賜教。」
武者之間的爭奪相當單純，要麼亂斗，要麼一對一單挑。
各憑本事說話。
「放肆！」
林家的大胡子瞬間上前一步。
「就憑你也敢和我娘動手？」
林家老祖揮了揮手，止住了大胡子的話語和動作。
她看著走出來的男子，眼神平靜，宛如汪洋大海。
有人賣面子，自然也就有人不服。
剛好出來一個讓她殺雞儆猴，也是一個不錯的發展。
「你可想好了，動起手來，我不會留手，生死各安天命。」
咳血劍客搖了搖頭。
「無悔。」
不爭是慢性死亡，爭了還有一線機會。
戰斗絕非境界修為的比拼，總有那麼幾個同境界無敵的人物擁有更高的心氣與自信。
「阿春……」
似乎是舊識的獨臂劍——陸玄元站在不遠處喚了一聲，想要勸阻。
然而卻被咳血劍客直接打斷。
「我意已決。」
林家老祖點了點頭。
「那就來吧。」
決意出手，兩人之間便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氣場。
周邊不遠處的武者，都不自覺地悄然後退。
林家老祖只是站在那里，渾身沒有什麼任何的動作，然而整個人看起來渾然天成，毫無縫隙破綻可言。
眼神平靜，心境顯然也是圓潤無暇。
反觀她對面的咳血劍客，此刻渾身都綻放出熾烈的劍意。
僅僅只是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都像是能夠感受到一陣刺痛的感覺。
白季甚至在自己的面板上看到了「心性判定」的提示。
雖然被他如今高達18（+3）的心性直接豁免，然而依舊可預見其出手後的石破天驚。
看著事情走向和過去游戲中完全截然不同的走向，竟然成了單人對決的局面，人群中的白季眨了眨眼。
是啊，原住民終究和玩家不同。
對于玩家來說那可沒什麼好怕的，管你修為境界，甚至實戰能力如何強大，只要有機會他們都要嘗試一下。
任你如何強悍，猛虎架不住群狼。
更何況，許多時候玩家們並非一定要爭奪到某種特殊的獎勵，畢竟偌大的一個世界，機會多了去了。
他們往往只是尋求一個合適的場合與借口，來借此發泄心中的狂暴與混亂。
簡單說，就是找個打架的借口罷了，人越多越嗨。
和這些原住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心態。
那時候游戲中的亂戰場面，如今恐怕是不會出現了。
一片死寂的安靜中，孤獨的劍客悄然出劍。
無聲的寂靜劍氣撕裂空間，拉出漆黑的時空裂縫。
迎來的，卻是兩柄金刀回旋。
璀璨光華一閃而過，鮮血幾乎同時噴灑。
「噗！」
敗得干脆利落。
越級挑戰，不是每個人都像白季那般擁有多種手段，可以和對手打得有來有回。
「阿春！」
陸玄元身影一閃，出現在了咳血劍客身後，以單手抱著他軟倒的身體，連忙輸入氣力去探明情況。
卻被其體內洶涌暴走的劍氣瞬間趕出。
「你也要出手麼？」
林家老祖看著站出來的陸玄元，眼神冷冽。
發須花白的陸玄元面上神色糾結，終究是低下頭來。
「不敢，可是至少讓我救他一命……」
「我說過，生死各安天命。」
林家老祖需要立威。
挑釁可以，但一定需要付出代價。
甚至是個人不能承受的慘痛代價。
真以為誰都可以冒犯宗師之威？
人群中的白季挑了挑眉，他敏銳的發現了一個事實——
林家老祖這個態度……八成也是受了點輕傷。
這咳血劍客實力不俗，對方接下一劍，恐怕沒有表面上看起來地這麼輕松。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意識到這一點。
「這……」
陸玄元面色復雜，一時之間猶豫不已。
阿春獨來獨往，除了自己這麼一個可以算得上認識的朋友以外，再沒有任何人願意出言相助。
此刻出事，也沒人會伸出援手。
沉默的目光中，一個清冷的聲音擲地有聲。
「前輩，得饒人處且饒人……」
迎著一眾目光，應天玄走出兩步。
他算是發現了，站在弱者的立場上說話做事，那可真是再爽不過了。
看著走出的應天玄，之前欣賞他的大胡子這時眼神中也帶著些不善了。
少年人善良有堅守，是好事。
但是沒有眼力不分場合，就是蠢。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場合，娘親要立威，你一個只是有點小本事的小輩，憑什麼站出來？
當即便忍不住呵斥道。
「哪來的野小子在這胡言亂語，還不退下！」
看起來是呵斥，其實也是在救他。
抱著咳血劍客的陸玄元同樣看了眼身側的應天玄，眼神中帶著些感激。
盡管他的出現沒什麼作用，但是這份心意他領了。
「小友你下去吧，這不關你的事……」
卻不成想，應天玄只是冷漠地瞥了眼他，就轉而看向了林家老祖。
「怎麼？別人能挑戰你，我就不能？」
「放肆！」
「小子敢爾？」
一時之間，四處都響起呵斥之聲。
有的是想要救他，有的人是落進下石。
人生百態。
應天玄冷哼一聲，一身血色的氣機爆發，恐怖的殺意瞬間震懾全場。
人群頓時閉嘴。
這種恐怖的殺意，也不知道是殺了多少人才能凝成的。
這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應天玄不再關注那些人，反而目光看向了人群的後方。
「白少莊主，你還要看戲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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