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我要放她下來

作者︰啟封的秘典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面對離去的白季,不少人的眼神有些錯亂。

這個初賽積分第一並且口出狂言的家伙,難道是不準備參加決賽了?

然而無論別人怎麼看,白季的身影已然遠去。

在魏言所在的高台上,一眾來此旁觀的王朝官員也是看著遠去的白季背影,默不作聲。

在他們眼里,平西王之子的事情不是一個秘密。

魏言心中也是有些焦急,看了看白季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後一個被簾子遮住了的座椅上的人影——那是她的父皇。

這個決賽是一個出人頭地的好機會!

可他怎麼就這麼沖動,上了人家的當呢?

然而在決賽開始的那一刻,戰棋的虛擬戰場上,已然出現了各個棋手的出生地。

隨之,就是些許的議論,在場下圍觀人群之中涌動。

「快看!還是有十個人!」

「哎?是啊!那家伙沒有棄賽!」

「大天元位!有人以大天元位開局!」

「什麼?誰膽子這麼大,以大天元位開局?這要是被發現,就是被圍攻的死局啊!」

「是啊,大天元位資源最多發展最快,且易攻難守,沒人會讓選擇大天元位開局的棋手發展下去的!」

「是不是那個初賽積分第一的家伙啊?也只有他才會這麼猖狂。」

「也是!如果真的想要以一敵九,那就唯有大天元位開局,才有半分希望!」

「可他能撐得住前期的快攻麼?」

「無論是誰,選擇大天元位開局,都太過冒險了。」

魏言看著那一片虛擬戰場,眼神有些發愣。

是他!

他並沒有放棄比賽。

可是……

凡是參加戰棋比賽者,無一不是需要全神貫注,哪里還能有半點分心。

他怎麼還能四處亂跑啊?

「報!那位白家棋手持了柄重劍,已經奔往正越門了!」

他想干什麼?

難不成還想在帝都動武?

魏言一瞬間瞪大了眼楮。

「快派人去攔住他!」

「不用了言兒,青鋒軍已經守在那里了。」

身後,來自父皇似乎完事皆在掌控的聲音,緩緩響起。

魏言身體一頓,又緩緩軟了下來。

她知道,事情徹底月兌離自己的掌控了。

……

正越門下,一伙百人青鋒軍隊伍,靜默而立。

為首的尉官,甚至是白季認識並且交過一次手的楚瑜。

在其身後的處刑場上,高高的桅桿上,正吊著一個渾身素白的身影,在高空的微風中,隨風擺蕩。

而在刑場上平日里行刑官所坐的椅子上,平西王之子正依靠在其上,雙腳搭在身前的桌子上,半斜著椅子,神色愜意。

這里是帝都平時執刑的地方。

當然,用到它的時候不多,大部分時候都是空閑的。

此刻,白季背負重劍的身影,緩緩走近。

計劃成功了一小半,但是還是無法讓他沉重的心境發生什麼改變。

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上的一拳,以及自己精神上的蔑視和人前的意氣風發,都是為了刺激這位沖動易怒的平西王之子。

誘使他做出一些沖動的舉動——比如現在。

本來只是被少數人知曉的事情,如今,傳遍全城。

帝都人是驕傲的。

帝都是大夏中心。

帝都人的眼里容不下任何鬼魅。

沒有人可以在帝都觸犯律法,違者,天子尚與庶民同罪。

今天這個萬人空巷的場合,是白季唯一翻盤的機會。

在初賽積分第一並且放出狂言的自己,身上有著足夠的目光注視。

而很多時候,注視,就是力量。

此刻,有無數帝都百姓的目光,都看著這里……

其次,即便自己佔了大義,帝都卻也不可能完全不管這平西王之子。

白季需要為他們考慮到一條借坡下驢的可能性。

而青鋒軍乃帝都每逢盛事之時的警備和儀仗隊。

若是有什麼變故,由這麼多軍容整齊的青年人出面,總是一個極佳的宣傳形象。

有人來攔自己,那麼就一定是青鋒軍的軍陣,而非單獨的一個王朝高手。

在觸犯眾怒,民心所向之際,王朝也需要一個對平西王起碼的交代。

而這個交代,就在于看起來自己絕不可能戰勝的青鋒軍戰陣之上了。

單獨一個名宿高手,正面對戰,自己絕無半點勝算。

可是如果是面對連名宿高手都不敵的青鋒軍戰陣,自己卻反而有了半點機會。

機會——就在于魏言所說的傳聞之上。

既然觸發了面板的見聞系統,那麼就證明其真實性。

所以面對由一些武境三四重的尉官組成的戰陣,白季反而有了一線機會。

要在決賽中擊敗所有敵人,並面見兵聖殘魂獲得傳承,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要正面擊潰眼前的百人戰陣,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但無論如何,本絕對沒有半點可能性的事情中,被白季撕出了一道縫隙。

沒有希望的事情,白季不會去做。

可如果有那麼一絲的希望,白季就願意一搏。

……

「白少莊主,回去吧,今天我們不能讓你過去。」

遠遠的,楚瑜就高聲喊道。

走到陣前,白季仰頭,看著不遠處那個被吊在桅桿上的素白身影。

說起來,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那位花魁水心姑娘,長得什麼樣子呢……

一定很好看吧。

白季緩緩放平了視線,看向了眼前的百人軍陣。

「我要放她下來。」

楚瑜面色僵硬地喊道。

「職責所在,我們不能放你過去。」

「她犯了什麼錯?」

楚瑜面色一窒。

花魁水心沒有犯錯。

所以他答不上來。

「她沒有犯錯。」

白季替他答了出來。

「沒犯錯為什麼會死?」

「沒犯錯為什麼會被曝尸?」

「告訴我,為什麼?」

白季一步一問,最後,已然走近了百人軍陣。

「誰說沒有犯錯,她在我面前自盡,驚擾到了我,這難道不是罪過?」

遠遠的,來自于平西王之子的聲音,得意地響起。

白季瞥了他一眼。

「所以你就殺了她?」

平西王之子沖動歸沖動,卻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在所有人面前承認。

「她是自盡,與我何干?」

「她是被殺!」

人群中,忽然響起一道鏗鏘的聲音。

一襲黑衣的林牙,自不遠處圍觀的人群中走了出來。

「我有證據。」

林牙走出人群後,緩緩走近白季身邊,平靜地看著離他們之間隔了一個百人戰陣的平西王之子。

借由氣力增強的聲音,輕易地傳出去很遠。

「四月十八日晚,酉(you三聲)時一刻……被溺死于木盆之後,連人帶盆,被扔下窗外的金水河。人,是你殺的。現場有水心姑娘掙扎的痕跡、所有人證物證,我都有。」

林牙靜靜說完後,頓時引起所有圍觀看熱鬧的帝都百姓一片嘩然。

花魁水心姑娘不是什麼籍籍無名之人,起碼在帝都的大部分人,即便沒有親眼見過,卻也是在茶余飯後听過。

被人殺害,如今又被曝尸于白日之下。

這種不公正的待遇,瞬間引發了他們的怒火。

平民與權貴之間的抗爭,無時無刻不存在。

當權貴凌駕于律法之上,那麼所有的平民,也就置身于巨大的不公正之中。

這對于驕傲的帝都子民來說,不可接受。

他們知法懂法,遵守禮儀,他們是大夏的中心,他們要為全天下做出表率。

他們不允許他們的國家,是如此不公正的一個國家。

「放人!」

「放人!」

「嚴懲!」

「嚴懲!」

一時之間,聲勢浩大。

平西王之子微微一愣,放平了座下的椅子,面色開始有些驚慌。

「人不是我殺的!人不是我殺的!」

……

賽場之上。

消息傳來,魏言瞬間知曉並理清了一切。

在這一刻,魏言雙眼有些出神。

林牙口中那位俠士的形象,一瞬間躍然于她的腦海之中。

他不願意妥協。

他不願意等待。

從林牙遇到他的時候,他就是如此。

現在,依舊如此。

什麼來日方長。

什麼從長計議。

什麼徐徐圖之。

有仇,眼下就要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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