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和劍心回到山莊的時候是傍晚時分,一眼就看到了白岩和白石杵在門口,翹首以盼的身影。
兩位似乎是听到了守山僕人的稟報,才連忙迎出來的,甚至連白石的嘴角還掛著一顆飯粒。
看到白季走到近前,白岩、白石頓時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巴拉巴拉了起來。
「我滴小祖宗哎怎麼才回來啊……劍心也回來啦?」
「後天就是試劍大會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
白季笑呵呵地應道。
「我這不是算準了時間的麼……」
「這麼多事呢,你就非得趕著最後關頭回來?」
白岩哼了聲。
「什麼事?」
「還不是那些新來的霧海人……」
「還不是那些新招來的武者……」
白岩、白石同步說話,說完半句停頓了下瞪了眼對方,示意讓自己先說。
「他們……」
「他們……」
兩人索性決定先解決對方。
「我先說!我的事情比較重要!」
「我先說!我的事情更加重要!」
「從小到大我什麼不讓著你?這次讓我先說。」
「那就再讓一次,我先說。」
「我先說……」
「我先說……」
白季無奈地嘆了口氣,「爹,你先說吧。」
白岩得意地瞥了眼白石。
「你不是說那些新來的霧海人提出的大部分要求都盡量滿足他們麼?可是有些事情,好像不是很好辦……」
「什麼事情?」
「他們想要我們教他們怎麼種植糧食……」
「就這?」
「就這。」
「那有什麼,讓他們自己去地里學唄。」
「不是這個……嗨!要不然明天你抽空去見見他們?」
「行。」
白季點點頭,又看向二叔。
「二叔你說。」
「那些新招來的武者有不少說想見見你,我看他們的意思是讓你教他們一兩手……」
白石說話時,語氣有些猶豫。
白季同樣微微猶豫了下,就做出了決定。
「讓他們明早集合,我看看他們想玩什麼把戲。」
說完話,白季就又看著兩人問道。
「還有事麼?」
「沒了。」
「沒了。」
「那進去唄,在門口杵著干嘛?」
劍心跟在白季身後,看著如今似乎已經成為山莊頂梁柱的少主,只是眯著眼楮笑。
吃過飯後,白季又久違地享受到了劍心的捏拿揉搓。
出門十來天的時間,基本上全程都在奔波。
白季的身體確實有些僵硬,在劍心附著著氣力的小手指尖的按摩下,才真正放松了筋骨,並且舒服地申吟了出來。
……
第二天一早。
白季神清氣爽的起了個早。
在劍心給他全身按了個爽後,白季睡了個難得的安穩覺。
「少主怎麼起的這麼早?」
白季剛推開門,就看到劍心端著水盆正打算走過來的樣子。
盡管兩人分開了不少一段時間,劍心對于自己的職責還是沒忘。
白季接過水盆,一邊囑咐道。
「你都是劍秀谷里人人敬仰的師姐了,以後注意點形象,這種事情你就不要做了。」
劍心沖白季皺了皺眉鼻子反駁道。
「什麼形象~」
洗漱完畢,吃過早飯,白季帶著劍心,找到了二叔。
白石也是提前下達了指令。
經過十來天的時間,起碼對于這種基礎的集合指令,那些新招來的武者,已經可以自覺地遵守了。
在白家的廣場上,白季看到了那些武者。
一眼掃過,白季還算滿意。
無論如何,起碼這些人在訓練之後,知道按照方陣整整齊齊地排列站好,而不再像是第一次那樣,三五成群的一窩一窩。
「听說,你們想見我?」
人群之中,立時有人站了出來說道。
「沒錯。」
白季目光一掃而過,發現赫然是一個武境四重的武者。
而且,是之前沒有見過的生面孔。
由于是方陣,白季可以很簡單地看出在場還是一百個武者。
看來是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里,又有人離開,有人補入。
白季心頭了然,這事白石也提前和自己打過招呼。
估計就是這些新來的,可能想看看跟的主家值不值。
當然,那些之前的人也未必就沒有一些想法。
心里轉著這些念頭,白季看向了那個說話的武境四重的武者。
「你要見我?」
「是。」
看起來氣勢還算沉穩的男人點了點頭。
「不知道你之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只要打敗了你?在這山莊我就是爺?」
好家伙。
白季嘴角拉起一抹獰笑。
膽子還挺大。
他喜歡……
「我說話自然算數,但是我可提前和你說明白,若是你贏了,那你自然是爺。若是你輸了,那你可就得為我山莊服務三年。在此期間,除了每月正常的吃穿用度,我們山莊分文不予。」
這世界上哪有做出了事情不需要代價的?
既然他們想搏一個機會,白季不會吝嗇,但是也不會讓他們白嫖。
男人一愣,點了點頭。
「公平,該是如此。」
說著,男人就抽出了自己手中的一柄看起來有些奇異的八面劍。
「等等。」
白季叫了停,又看向其他人。
「你們呢?有想搏一搏的,可以一起,條件一樣。」
之前老的六個武境四重顯然知道厲害,不願意輕易出手。
而且能有一個人打頭陣給他們試探試探,他們恐怕也是樂見其成。
上次白季的出手太快,而且一看就是大威力大規模的殲滅招式。
此刻單對單,白季總不好使出那等劍招了吧?
于是,面對白季的問話,方陣寂靜無聲。
在圍觀的一眾人眼中,兩人擺開了陣勢。
看著白季,那男人眼神微眯。
白季身上的氣機波動看起來還不如自己,起碼從基礎修為上,自己應該是佔據些許優勢的。
而這麼小的年紀,應該也不至于武藝登峰造極。
而且自他入莊以來,听到的也都是這少莊主如何目中無人,年少輕狂。
此等心性,想來無論是武學造詣,還是臨場實戰,都未必出彩。
至于之前那些人所說的那恐怖一劍,想來也是這少莊主壓箱底的招式,恐怕也不見得能夠經常且熟練的使用。
所以,他沖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七八步之遙,白季面對著沖了過來的四重武者,目光在對方的身形、動作上微微打量了瞬間。
劍術晉升的同時,也讓白季自身對于劍術的理解更上一層樓。
面對其他武者攻擊的時候,白季自然就可以從對方的動作、起手上,獲得更多的信息。
白季拔出了重劍……
對方武器出手那一刻,白季向左前方踏前半步……
劍招——先機,和劍招——不器人本位的效果同步發動。
白季甚至都沒有使用重劍本身最適合的劈砸,況且他選擇出手時候的距離,也不允許他的重劍勢能發揮到最大。
然而在白季一劍之下,對方握住武器的雙手,還是感覺到一陣猛烈的顫動,與此同時,是一股不遜于他的龐然大力借著他自己手中的武器,轟然宣泄在了他的身體之上。
「嗤~」
男人悶哼一聲,腳步倒退半步,在地上擦出刺耳的聲音。
「我輸了。」
「嘶~」
圍觀的一眾武者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原本在他們預想之中的糾纏場面,似乎並沒有發生。
更沒人想到,這個即便在另外六個同為武境四重的武者眼中看來,都還算強悍的家伙,竟然會輸的這麼快。
而且兩人的交手之間,似乎簡單到了極點,沒有任何花哨。
一招制敵,干淨利落。
白季面色輕松地收回了重劍——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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