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灰乍起的那一刻,也讓場外的無數大夏人感覺到自己的心被猛然炸了一下。
石灰!
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在武會這種場合,使用了石灰這種下三濫的東西!
這是自開元武會創辦以來,從未見過的船新打法。
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佘劍身邊,一個費盡辛苦擠了過來的錦衣公子看著場上那人,總覺得自己和那人天生犯沖,忍不住就出言說道。
「十三哥,這樣的人就該逐出涼州城,取消他的參賽資格,簡直有辱我們涼州顏面!」
「他是紅淚的人……」
佘劍看他不知道,好心提了一嘴。
這……
錦衣公子眨了眨眼楮。
「與這種異國賊人確實不用講什麼江湖道義,讓對手吃點苦頭,也是應該的。你說是吧七表哥……」
方林山正襟危坐,只是看著場上,目不轉楮、面色嚴肅地說道。
「手段確實低劣了一些……」
這……
給他整不會了。
佘劍和方林山悄然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笑意。
這是三哥派來的「探子」,他們心里都有數……
場上……
「砰!」
「砰!砰!」
「砰砰砰!」
連續的拳頭與的踫撞聲,在白灰遮掩的一小片空間里如同鼓點般密集響起,連綿不絕。
離得近了,甚至還能听到隱隱約約不知是身體何處發出的脆響之聲。
一時間,甚至不知道是誰在打人,誰在挨打。
亦或者兩人互毆。
偶爾在白灰中忽隱忽現的金色龍象勁氣,也不知道是因為白灰的遮擋,還是後力不足,顯得有些黯淡的模樣。
只是不敢確認……
白灰從空中潸然落下的幾息,是漫長的幾息。
度秒如年。
每一個人都伸著頭看著那漸漸露出兩人真容的白灰空間,瞪大了眼楮,不願意錯過見證結果的第一時間。
既然使用了石灰這種東西,那可千萬不能再輸了。
不然就是既丟了面子,又丟了里子。
里外不是人。
……
場外的老孟听著聲音,笑呵呵地看著老董。
「你的看家本事都教給他了?」
好心抱著白季重劍趕來的老董眼神幽怨地看著老孟。
「如果我說我沒教是他自己學會了,你信麼?」
……
「砰砰砰!」
「砰砰砰!」
「砰!」
隨著最後一拳的聲音響起,滿是白灰的一小片空間終于安靜了下來。
又是兩息後,白灰徹底平靜下來,露出了里面兩個身影的真容。
一個站著,一個躺著。
功夫,兩個字,一豎,一橫。
贏的人站著,輸的人倒了。
佘紅淚看著那個站著的身影,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議。
贏了?
那個背影還是那副縮著身子的樣子,太多人視線的關注,讓他沒有半分安全感。
盡力縮著膀子,想要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里。
然而此刻,他就是所有人視線之中唯一的「英雄」。
結果出現的那一刻,場外立時爆起了一陣歡呼聲。
佘紅淚的目光游離到了地上躺著的身影,想要從受害者的身上,看到一些獲勝的關鍵性因素。
一眼而見的,就是這大圩人捂著胯下渾身弓成一只煮熟的蝦子般的模樣。
其次,就是那個大圩人眼楮附近一圈的白灰。
如何獲勝的,似乎不言而喻。
不過在這一刻,沒有太多人糾結這些細枝末節。
在一片的歡呼聲中,戰勝了對手的黃燜雞縮著脖子,三步做兩步的就往下跑,不知道還以為是他輸了。
低頭跑路的白季眼楮中閃過淡藍色面板上提示的戰斗信息。
在正面戰斗中,你戰勝了對手,獲得戰斗經驗10點。
由于你在戰斗中運用了個人專長「麒麟臂」、「蓄雷勁」的原因,你的能力獲得了些許鍛煉。
收獲不算太多,不過白季知足。
至于迅速打破對手防御的技巧,就是之前對付應天玄時最後使用的技巧——超限打擊。
《龍象之力》的內蘊存蓄爆發當然凶猛,但前提是要有機會主動爆發出來。
全程被白季使用「無歸」近身暴打的裴布奇,是沒有半點反制的機會的。
這裴布奇的防御能力較之當時的應天玄甚至還猶有甚之,然而如今的白季也不是當時的那個白季。
所有人都在進步,只是他進步更快。
蓄雷勁的爆發,讓白季的出手更具威脅。
而更為強悍的氣力感知,以及自己的麒麟臂,讓白季總是可以在關鍵時刻強行壓制住裴布奇計劃的反擊。
裴布奇其實並沒有受到石灰的影響,更不是因為被襲擊了而喪失了戰斗力。
白季不會選擇使用這些方式,擊敗眼前的這個大圩人。
或許大圩和大夏的國人之間,有著天然的立場對立。
然而此刻兩國之間並沒有直接撕破臉皮。
對于死敵,可以不擇手段。
然而對于對手,總需要有點下限。
人可以偶爾無恥,不能一直無恥。
這一場,就是兩人之間單純的近身搏斗。
擁有戰斗直感和可敵機先的白季,在目力受到些許限制的環境下,于短時間內的爆發以及對于對手的壓制能力,遠非常人可比。
至于裴布奇最後眼楮一圈的白灰,以及捂著的動作,卻是白季在得勝之後,特意給出的誘導。
當前階段,白季還不想暴露太多的東西。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坐視白季殘害了同門之後就這樣下去。
「卑鄙的大夏人!」
一個身影如同一道金色閃電一般射向了場上。
相較于他的大圩同伴,這上來的男孩個頭稍小,膚色更白。
在整個大圩人的團體中,像是雞立鶴群。
由于矮了不少,白季甚至沒在之前一眼掃過的大圩人團體中,發現他的存在。
此刻上台後,新上來的男孩一把抱住裴布奇的身體,迅速檢查了一下傷勢,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師兄的那個還在……
不過……
男孩將師兄迅速交給了隨他之後上台的另一個大圩人,就站起身瞪向了白季的背影。
「你給我站住!」
白季完全當做听不見。
贏一場就溜,裝了逼就跑,這才是正理。
他不願意打難不成還能有人把他的雙手綁住讓他打不成?
接著,已經走到了場邊正要跳下去的他就看到了佘紅淚一雙似笑非笑的眼楮。
「贏了?」
白季點點頭,一抱拳道。
「僥幸拿下。」
「那你怎麼下來了?你還沒輸呢……」
佘紅淚說話間,用眼楮瞥了一眼白季的身後。
場中的大圩人喋喋不休地追著白季的背影嘲諷。
「偷襲了就跑?」
「你們大夏人還要不要點臉?」
「哦……看你臉那麼黑,估計也確實不要臉……」
白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只是苦著臉看著佘紅淚。
「我盡力了……剛才的那個大圩人也是因為打了幾場有些力竭才被我偷襲到了,您總不希望我也落到他的那個下場吧?」
一是無形中解釋下自己獲勝的原因,二是為自己現在的月兌戰找理由。
白季覺得合情合理。
可惜佘紅淚顯然不是一個講理的人。
她也同樣可憐兮兮地看著白季。
一張本就俊俏的小臉更是顯得我見猶憐。
「你認輸了我總不能坐視不管吧?」
「那要怎麼辦?」
「再贏一場……」
佘紅淚豎起一根如玉般的青蔥手指,顯得有些俏皮。
「就一場。」
白季無聲地張了張嘴,最終艱難地答應。
「得加雞腿……」
「好~」
佘紅淚嫣然一笑,眼楮都眯了起來。
白季這才無奈地轉身,看向了場上那個大圩男孩。
相較于他的師兄,這新上來的大圩人長相更為清秀,整個人也顯得更加精致。
看起來倒不像是什麼武者,而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小男孩。
此刻,看著他一張潔淨的白臉,白季挖了挖自己的耳朵道。
「我是臉黑,我死半個月都沒你白!」
小男孩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渾身氣勢大盛,較之之前的裴布奇還尤甚幾分。
破大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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