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為人品性如何，申高飛也絕對算是一個合格的青年才俊。
對于自身實力的發揮，以及臨場的應變，都絕對算是合格。
即便是用自己不常用的飛刀技巧打開的局面，可是後續的連招發揮，申高飛還是瞬間就有了思路，並且直接發揮了出來。
對手那個普普通通的武者為了抓住自己的短劍而受傷的右手上所流出的嫣紅鮮血，在他眼中無比的顯眼。
這就是一個極為普通的武者罷了。
至于三次讓自己的招式吃了癟，都只不過是傻人有傻福。
面對這種尋常武者，自己怎麼能輸？
無論是風度，還是大方，那都需要等到贏了之後，再表現出來。
如今，他唯一的目標，就是贏！
甩出右手短劍後，申高飛旋身繼續向前。
同時，左手的短劍也是瞬間旋轉起來，閃出一片閃亮的劍光。
這是以光線和聲音迷惑對手的手段。
而同時也是在身體旋轉中，靠著本身身體的遮擋，隱藏了剩下一柄短劍換手的事實。
對于大部分人來說，右手總比左手好用，他也是。
旋身前進之中，兩人的距離急速拉近。
申高飛表面上左手成劍指，點向了白季的眉心。
然而真正的殺招，是隱藏在身體後猛然從右手伸出的短劍。
短劍如同一條恐怖的毒蛇，發出了無聲卻又驚險的刺擊。
白季其實都沒有多做觀察。
這是應龍府招式里面應用于被奪去或者意外丟失一柄短劍時所用的反制招式——破穴劍訣，熱衷切（zuo）磋（si）的他再熟悉不過了。
這一招看上去是一實一虛，以劍指為表面攻擊，以短劍為真實攻擊。
然而以短劍的「真實攻擊」，其實不太真實。
畢竟藏的並不太嚴實。
反而因為這種刻意隱瞞的攻擊，容易讓對手產生錯覺，以為是自己看破了應龍府弟子的虛實變化。
可其實，誰實誰虛，都不一定。
面對這招，一定不要去猜。
兩者都可以是實，兩者也都可以是虛。
劍指破穴，短劍要命。
中了哪個，後續都要面對連續的要害打擊。
面對這一招，別想著以巧打巧。
反而是以傷換傷，會有著絕佳的效果。
白季頃刻間，手中握住的短劍一轉。
雖然他沒有短劍精通，而且自己本身的劍術對于短劍也沒有太過于適配的加成，但是過去那些曾經在他身上曇花一現的劍術、刀術，並沒有完全消失。
那都是底蘊。
那都是白季融會貫通的戰力。
對于短劍，白季說不上精通，但是短暫的適應使用，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在如此情況下，過去因為完成二叔身上任務而得來的陰陽子母劍奧義，便可以稍微發揮一些。
而且加上自己的個人專長——堅韌，右手手掌中的些許外傷，對他的發揮不會造成任何負面影響。
由于兩人是面向而立，白季右手一劍便劃向了對方點過來的左手劍指。
申高飛的劍指上，泛著淡淡的白光，那是如同針尖般的氣力鋒芒。
這也是應龍府的心法所修煉出來的氣力特性。
極其富有穿刺性。
這也是應龍府弟子的劍指強悍的原因，在他們的門派招式中，有不少運用劍指的招式。
事實上，《武俠》中也有關于人體穴道的說法。
當然，這些穴道並非尋常意義上的那些百會穴、人中穴一類，而是承載了氣力運轉的關鍵樞紐位置。
事實上若是真有普通人以手指強行去戳那些穴道，恐怕反而會被穴道中強悍的氣力給震得受傷。
若是自身沒有足夠強悍的氣力，那麼就不要想著去針對穴道。
可若是擁有了足夠的對點殺傷力，那麼穴道又會成為一個武者在氣勁上的破綻。
一旦穴道受到沖擊，輕則陷入些許的氣力紊亂，重則會氣力被封，短時間內都難以再調動氣力。
這也算是一種較為上乘的攻擊手法，尋常難以見到。
過去的白季雖然知道穴道的說法，但是因為沒有相關的加成，從來沒想過針對穴道發起攻擊。
如今面對的申高飛，倒是第一次親身體驗面對這種攻勢。
可惜的是……
申高飛的劍指並不能建功。
一寸長一寸強。
白季右手有短劍，那麼自然很容易就逼得他的左手無法造成任何戰果。
而且相較于白季過去所持的重劍，幾乎沒有質量的短劍，難以對白季造成任何速度上的負面影響。
微微的兩個閃動間，申高飛的左手竟然難以突破白季右手劍光的封鎖，只得無奈收回。
至于申高飛右手的短劍？
白季沒管。
逼退申高飛的左手劍指，白季短劍順勢向前一推，就劃向了他的脖頸。
擺明了就是以傷換命的打法。
不過命不一定能換，傷卻是實打實的。
在外人看來白季的攻擊頗有風險。
然而，面對這種凶悍的打法，申高飛這種大派弟子，顯然沒有強勢對拼的心氣與自信。
更重要的是，不值。
人命說是一樣貴重。
可在許多人眼里，人命的價值分量，就是不一樣的。
不劃算。
申高飛抽身便要急退。
然而……退，哪有進快？
更何況，提前預判了申高飛的應對，白季提前就運起了踏前斬，一步追上。
在外人眼中，仿佛兩人同步往申高飛的身後移動了一步。
然而，這一步，就是關乎勝敗的一步。
申高飛一心想著避開，白季卻是做好了追擊的準備。
「呼咻~」
短劍一個呼嘯，在申高飛的脖頸間旋轉著劃了一個圈。
冰冷的刀刃緊緊地貼著他的皮膚劃過，那種鋒利的質感甚至讓申高飛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種極致的距離掌控，正是白季在自悟了「千仞鍛氣功」後，才能夠擁有的精細控制。
在這最終致勝的一擊中，白季還是難以壓制住自己身體的本能。
武學在有些時候，就是有著一種讓人頭腦難以掌控的魔力。
在大腦發出指令前，身體已經誠實地給出了最為真實的反應。
比如現在……
白季的身體穿過申高飛身邊，看也不看，右手往後一收，便接住了旋轉而回的短劍。
其後，申高飛的脖頸上，才緩緩留下了一絲細密的血絲。
短劍沒有劃傷他絲毫，只是鋒利的劍風撕開了申高飛的皮膚。
時間仿佛定格在了這一刻。
林牙看著那個右手背在身後接住短劍的身影，總覺得這個身影在他的眼中顯得有些模糊。
恍惚間，仿佛可以和另外一個他熟悉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不過……
林牙自嘲的一笑。
除了這種在最後一招才展現出來的自信，兩人無論從氣質還是實力上，都沒有半點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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