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兩人徑自住下。
第二天一早,白季就在一陣喧鬧聲中醒來。
門外,是陌生人大聲的敲門聲。
「開門啊!開門啊!你有膽子幫別人做!你沒膽子開門啊?」
「你開門啊!開門啊!要多少錢你直說啊!我們又不會少你的。」
「昨晚我都听到你這里有人進去了,今天你又躲著不出來!」
聞訊走到院子里的白季和老董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站在門邊,正駐足皺眉的老孟。
听到兩人來到的聲音,老孟連忙沖兩人豎起了食指——
「噓~」
白季和老董會意地點了點頭。
老孟輕手輕腳地向著兩人走來,以看起來六七十歲的高齡走出了潛入搜查官的風範。
對著兩人揮了揮手,老孟帶路,向著後門走去。
來到堆滿了破爛雜物,似乎多年未曾使用過的後門,老孟先是靜靜聆听了一番。
白季也沒有從自己的戰斗直感中察覺到外面有什麼人蹲守的感覺。
應該是一直沒用,人都忘了這里還有一個門。
「回去拿東西,快走。」
老孟輕聲說道。
白季和老董會意,回房隨意收拾了下行李,又輕輕走了回去。
回去發現,老孟也收拾好了行李,正等著他們。
「你也走?」
老孟點了點頭。
「這個家待不得了,我先和你們一起出去避避風頭。」
「那也不錯。」
老董欣喜地點了點頭。
「剛好你和我們一起去涼州城走一趟,我們兄弟倆也可以再戰江湖!」
「咳咳~」
老孟使了使眼色,示意邊上還有人。
「嗨!」
老董不在乎地甩了甩手。
「白小兄弟也是性情中人,沒關系的。」
前門,敲門聲又迎來了一波新的高潮。
老孟頓時催促道。
「走走走!快走!」
三人也不廢話,一人背著個小包,悄悄拉開了小門,一溜煙躥了出去。
……
老孟所住的小鎮離主城不遠。
考慮到同行有兩個老人家,出了家門後,白季又在鎮子口租了輛馬車。
別的不說,他現在那叫一個闊綽。
彩砂當金砂用,那都算是暴斂天物。
只要從指甲縫里面扣一點點出來,那都足夠三人一路上風花雪月,吃著火鍋唱著歌……
馬車跑得不算快,但也不過半日時間,三人就來到了涼州城。
大夏帝國,許多大城都各有各的特色。
當初在游戲里,白季就已經多有游歷。
帝都繁華,天下第一。
而安陽郡郡城,無論是城牆還是內里房屋的擺設構造,那也是充滿了堅固的意味。
作為北方重城,可能面對大楚帝國的軍隊正面攻堅,整個城市隨時都可以化作一個對于大楚帝國的絞肉機。
至于這涼州城……
白季也算是知曉。
如果從上空來俯瞰整座城池,就仿佛能看到一張無比規整的圍棋棋盤。
整座城市,都充滿了工整的簡潔感。
這是這座城市主人的意志展現,也是西北方所有大夏人的精神表現。
出入城市的隊伍,顯得有條不紊。
即便沒有多少守衛維持秩序,那些進出的行人,也表現地相當遵守規矩。
二話不說,白季三人就老老實實地前去排隊。
到了人家的地盤,就得守人家的規矩。
而白季如今化身成一個面相普通的老實人,氣質上又難以一眼看出迥異于常人的點,三人看起來也就沒有特殊之處。
甚至看到三人中有兩個都是老人家,前面還有三個年輕人都主動讓開了身位,讓三人可以少排一點時間,早點進城。
只是在一個滿頭大汗壓著一車貨物看起來是個行商般的中年人身後,才停下了腳步。
整個隊伍雖然有秩序,但並不安靜。
左右也是排隊,來自于天南海北的人,也就各自和認識或者不認識的陌生人聊著天。
許是看到三人只是背著行李,其他什麼也沒帶,身後讓位的年輕人看著三人,帶著笑意問道。
「三位是來涼州看熱鬧的?」
微微一愣間,白季率先笑呵呵地點了點頭。
「是啊。」
這愣神間,其實是三人默契決定話語權和出面人的時間。
三人行,面對外人時,總要有一個看起來是頭頭的聲音。
而從未有過共同行動的三人,在這一瞬間以默契做出了抉擇。
而且抉擇時間極快,甚至都沒有讓問話的對方感覺到任何異常之處,仿佛就只是听到了他的話,微微思考了下話里的涵義,然後再做出回答一般。
僅此而已……
畢竟這次的事情是白季需要主動出擊,那麼自然大部分事情都需要由他出面。
「听說是定軍王七十大壽,也確實會熱鬧點。」
「是啊……听說定軍王那幾十個孫子都趕了回來,給老人家祝壽呢!」
一說起來,似乎隊伍的前後左右,都活躍了起來。
大家仿佛都知道這個消息,你一言我一語的,就熱烈討論了起來。
反倒是作為最開始挑起這個話題其中一方的白季三人,被熱烈的聲浪淹沒了下去。
混亂的聲音中,白季卻猶自能夠提取出不少有意義的信息。
「似乎都備了厚禮,這些孫子也都在爭寵呢……」
「害!我看他們都是徒勞,誰不知道定軍王最喜歡他的那個寶貝孫女,整個涼州城被她玩了個遍也沒人說她一句。」
「我看也是……定軍王一把年紀了,他能缺啥?什麼東西他沒見識過?我看他的那些孫子也是白費功夫……」
……
「我听說連大圩也會派人來祝壽呢!」
「大圩?他們也敢來?」
「兩軍交戰還不斬來使呢,何況現在又沒打起來。」
「就是……定軍王在這里釘了這麼多年,大圩人愣是不敢有絲毫異動。我要是大圩人,我也得趁這個機會派人過來打探打探底細。」
「好家伙!你就是奸細吧!」
「滾你個犢子的!」
……
城牆上,一個左右簇擁著許多銀甲護衛的少女一手握著馬鞭,隨意地在自己的另一只手的手掌中拍著。
一襲紅衣,身段勻稱,面容姣好。
只是面上帶著幾分桀驁之意,整個人遠遠看著,就如同火一般熾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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