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一時無聲。
半晌之後。
「發什麼神經。」
魏朝雨吐槽一句，別過臉去，譏諷道，「防我跟防賊一樣，你肯真心教我練劍？而且……我可不想和你一樣，打著打著，衣服全沒了。」
「放屁呢你在這。」
周宸本來心情不錯，被她一句差點整破防，黑著臉道，「我哪里沒衣服了，下半身不還剩了個三分褲。」
「嗯。」
魏朝雨也不和他辯解，伸出手，在膝蓋那比劃比劃。
「我看你膽子是真肥了。」
啪！
狠狠一個腦瓜崩。
「還是和你生疏點好。稍微熟悉點，你這嘴，欠打。」
周宸斜了她一眼，「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那天你會跟過來。」
「你從我這搶走了那麼多資源，我就是再尋到個合適人選，都不一定能把對方推到築基去，何況再讓他替我進入仙人陵墓。」
魏朝雨咬牙切齒，「你死了，誰來幫我重塑靈根去。」
唐顯川的殺招十分危險，當時再慢上一秒，死的一定會是自己。
關鍵時刻，魏朝雨出現，可以說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她沒有修為，強行幫自己止住半步元嬰的攻勢，不知道會付出怎樣代價，但用腦子想想都能肯定，代價不會小。
「冒著重傷風險救我，這次我記下了，以後你快死了我也救你一次。」
「呵呵。」魏娘子翻了個白眼，「赤元宗已滅，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接下來，穩步發展。」周宸語氣悵然，「力量，要有；思想，也要有。」
「先前我講的不算太多，而且其實不敢講的太多，內容堆積在一起，好似散沙。」
「阿晨的事，算是讓我狠狠長了一次記性。」
「這世間絕不止一個阿晨，也不止一個赤元宗。」
「還是那句話，我幫不了太多人，我只想讓我這一畝三分地，看起來好歹順眼。」
「總不能教徒弟，教到最後，要麼唯唯諾諾，要麼因力量而膨脹萬分。」
「再者。赤元宗弟子，掌門，都不怎麼樣，宗門地址倒是不錯。接下來發展劍道，壯大力量，只要我足夠強，想來不會再有糟心事。」
「以上是中遠期目標，近期的嘛……」
周宸輕笑道，「你不是一直心心念想要仙人陵墓內的寶物，這方面可以考慮一下。」
「嗯？！」魏娘子目光一亮。
「幫你取恢復靈根的東西是一方面，仙人陵墓內肯定得有不少丹藥吧。」
周宸摩挲下巴，「這玩意兒磕起來真上頭，可惜姜青他們給我留下的，基本都被我吃沒了。你那剩點存貨，也不知夠我幾場戰斗。」
「必須補充一下丹藥庫，不然這心里始終不踏實。」
他轉身，向下走去。
「你可悠著點吧，丹藥皆有丹毒，沒丹毒的都價值不菲。按照昨天你那種吞食速度，沒當場撐死我已經感覺是奇跡了。」
魏朝雨表情古怪，「你這身體素質未免太過不正常，哪有人戰斗時候吃藥還能保證無事。不過你最好別心存僥幸，丹毒積攢到體內，不顯不發，等真正發現那天，已經晚了。」
「沒人比我更懂丹藥，進嘴里直接就被燒成渣渣了，放心吧。」
熔爐熔爐，吸收一切熊熊燃燒，將雜質擠壓而出，保留精華。
丹毒，算雜質，進入體內留都留不下來就被煉了。
「話說回來，你真肯教我練劍？」魏朝雨問道。
「這還有假。」周宸聳肩，「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
「我那些弟子你也看見了，他們當中有大半是平民百姓，，練劍一個月不到，各方面有了極大提高。」
「這種提高，不止在身體，還有精神意志。在你們修士看來，或許叫做淬煉神魂？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跟著練，沒壞處。」
「嗯……畢竟一點實力沒有，強行催動法寶，損傷很大。」魏朝雨皺眉思索。
「你若下定決心，只需要付出三顆烏血納靈丸，兩枚益靈草果，五個……我就答應收你為徒。」
想要資源就直說唄。
魏朝雨嘴角抽動，扔過去一枚戒指，「就剩這些，別再找我要了。」
「咳咳，很好。」
二人向山峰下走去。
「我可以問你些問題嗎。」猶豫好久，魏朝雨皺眉，忍不住開口道。
「不可以。」
「……」
周宸悠哉游哉，「你想問，沒有靈根，能不能練劍？練劍效率如何？」
「這你都能猜出來。」
「能練，誰都能練。至少……到我昏迷前那個水平，還到不了拼天賦的地步。」
想了想，周宸給出了一個讓人目瞪口呆的答案。
「能硬戰半步元嬰，以一敵多戰金丹，用不到拼天賦？」
魏娘子傻眼。
「天賦這東西，是死的嗎？」周宸反問。
想都不用想，魏朝雨搖頭道，「不是死的，但逆天改命者，萬不存一。一百名單靈根者，九十個能到元嬰分神；然而幾萬名雜靈根者，很可能只有一人能到相同層次。」
「你說的是仙道，我說的不是。在我這，天賦亦可改變。」
魏朝雨眼皮一跳，「你……」
「劍道︰和仙道絕不相同的劍道。」
「有增加體魄的技能，自然也應該有增強天賦的技能。」
意識到周宸沒有開玩笑，她心底生出幾分荒唐。
天生就注定的東西，後天能夠改變，怎麼听都讓感覺有幾分天方夜譚。
「那你……確實在損仙道氣運」魏朝雨張張嘴，表情難以形容，猶豫數秒，還是開口，「把你斬了，必得大因果。」
「無妨，我已證明自己具備大宗師實力。但凡給我幾年時間發育，我有信心一只手吊打一百個半步元嬰。」
「你有信心就好。」魏朝雨沒有打擊他。
交談中，二人終于走下山。
許青松鄭安二人早早帶領弟子們收拾場面。
遠遠見到周宸，許青松來到他身邊。
「怎麼這麼多人？」
目光大致一掃，何止三百，怎麼也得有七八百之多。
「除了剛入門的弟子外，還有些雜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