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魔神殿(改一下章節數)

如果是這背後的一切,是魔宗的陰謀,那麼既然魔宗能付出三聖七賢的代價來殺白澤,這事若是做不成,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所以說,不論是趙威遠之死的陰謀,還是守城之戰,亦或是苦海異象之爭。

白澤還活著,這件事就沒有結束。

「施主的意思,是這城里,還有殺機。」空禪語氣篤定。

余幼薇環顧四周,遍地伏尸。

黑袍少女意味深長,說道︰「那就要看,今夜這些人,會不會死而復生了。」

懸空寺的兩人聞言,臉色都變得沉重起來。

「可是女施主,如此一來,豈不是要陷白澤于危險境地之中?」空空擔憂道,「如果今夜幕後黑手現身……」

空空看了看自家師兄,又看了看那黑袍少女,猶豫道︰「阿彌陀佛。既然我們明知白澤今夜很有可能會遇到危險,我們這樣做,萬一……豈不是間接害死了他?」

空禪若有所思地看著余幼薇。

黑袍少女笑道︰「既然是雲海仙門所器重的仙苗,天選之子,焉能如此輕易地死在這里?」

「施主的話,听起來似乎別有玄機。」空禪說道。

「到時便知。」余幼薇說道。

……

等著那些死人復生的,不止是余幼薇。

或者準確來說,魔宗的人,也想親眼見識見識那通天手段。

雨一直下,郡城西城某處閣樓。

年輕公子透過窗夕卜陰沉的雨幕,看著郡城晦暗的風景,心情舒暢。

歌舞升平,他只覺得厭棄。

陰森凋殘,才是這世界該有的模樣。

臨窗的紅木方桌上,溫著一壺好酒。隨著爐火的烹煮,酒香已經溢滿了大半個房間。

除了桌上的那一壺好酒,還有三五碟酒菜。

菜都是請人在城里最好的酒館買來的,送到這里的時候,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只是這會兒被冷風一吹,已經涼了大半。

可桌前的兩人並不在乎,正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兩人的意,也並不在于這一桌的酒菜。

他們在等。

等這滿城的死人復生。

「少主,酒溫了。」那年輕公子對面,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為他斟酒,說道。

那老者身形渾圓,其貌不揚,可在外貌上卻能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嚴老,請。」年輕公子容貌豐逸,端過酒杯,示意那老者也喝。

嚴允笑呵呵的,也為自己斟了一杯溫酒,一飲而盡。

「嚴老,那三道苦海異象,你覺得,我若是與之對上,當如何?」年輕公子端著白玉酒杯細細把玩,若有所思地問道。

「若是少主,那自然是穩壓一頭。」嚴允笑道。

「嘿嘿,嚴老太向著我了。」年輕公子笑道,旋即臉色微沉,「可我自己的斤兩,我還是清楚的。」

「少主還年輕。」嚴允又為那年輕公子斟酒,說道,「那三道苦海異象,的確是人中龍鳳。可公子的天賦,真要比起來,也未必和他們有什麼差距。正所謂道不同,路也不同。假以時日,少主是要撐起我魔神殿一片天的人物。屆時,便是與北境道門巨擘雲海仙門掌教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或許這個答案,很快就能見個分曉。」那年輕公子面色陰郁,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混沌青蓮,本少主倒是很期待,北境巨擘雲海仙門的仙苗,與我比起來,究竟如何……」

「那自然是少主要更勝一籌。」嚴允笑道。

年輕公子並不接話。

過了許久,那魔神殿的少主看著窗外綿綿不盡的秋雨,嘆息一聲,說道︰「可惜了這一場布局。本來以為那白澤必死無疑,沒料到那殷文鼎竟然如此托大,以三境對三境。嘿嘿,饒是他小鵬王又如何?雲海仙門的大公子,哪有那麼簡單?三境之爭,竟然沒能斬下白澤的腦袋,看來那殷文鼎的器量,也不過如此。」

「少主所言極是。」嚴允笑道,「小鵬王托大是真,可放水也是跑不了的。」

「因為雲海仙門?」魔神殿少主說道。

「可能是。」嚴允笑道。

「殷文鼎那般性子,會懼怕仙門?」魔神殿少主奇道。

「畢竟雲海仙門里,到底是有一把仙劍在。」嚴允笑道,「若是真逼急了純陽子,沒準他真能干出請仙劍的事情。」

「所以這滿盤布局,就差在他身上。」魔神殿少主說道。

嚴允只笑了兩聲,並未接話。

可那慈眉善目的老者心里卻想,恐怕不止如此。

白澤身邊的那個黑袍少女,多半與那殷文鼎關系匪淺。

這是其一。

可殷文鼎放水的真正理由,恐怕還要是這城里,那個轉嫁白澤與獨山王張威之間因果關系的人。

渡劫天雷本該劈在白澤身上,可卻被人以漫天秋雨為棋子,布了一局,將那三十三道天雷加到了獨山王的身上。

此等手段,便是嚴允,也要自愧不如。

可那人會是誰呢?

北境台面上的聖人境絕頂高手,不說他全部知曉,至少大部分他都知道。

如此轉嫁因果的通天手段,至少也應該是六境聖人。

難不成白澤背後,還有此等人物?

或者是,從一開始,那人就跟在白澤身邊。

如果是這樣,那多半,就是雲海仙門的那些老不死的了。

可嚴允還是心里疑惑。

若是那些老不死的在暗中保護,為何不直接動手摁死殷文鼎?

還是說,那些老不死的,也對那位劍皇傳人感興趣,想要藉此機會,探一探白澤身上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嚴允搖了搖頭,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老者又為那魔神殿的少主斟了杯酒,說道︰「少主,請。」

兩人對飲一杯。

魔神殿的少主神色莫名,說道︰「可惜了汪鎮宇。千窟城,原本還是我魔神殿十分鐘意的山門。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汪鎮宇不僅沒能探清楚千窟城之下那天坑里埋藏的辛秘,反而將千窟城毀于一旦。如今,更是連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無法保全。」

「棄子而已,少主又何必在意?」嚴允笑道,「要說可惜,他哪里有朱祿可惜?周王是昏了頭,可他將孤城安插在西境十八郡,著實是一手妙棋。這孤城行事詭譎毒辣,朱祿愣是被他釜底抽薪暴露了身份,唉。」

「朱祿在鎬京潛伏多年,如今暴露,確是一大損失。」魔神殿少主說道,搖了搖頭,「原本以為,憑他的本事,可以顛覆大周王朝。可眼下看來,只能寄希望于那位了。只是本少主覺得不值,那位如此絕色,送到鎬京,真是便宜了大周君王。」

「少主對那位姑娘感興趣?」嚴允笑問。

「嘿嘿。」魔神殿少主笑了一聲,眼底邪光暗沉,把玩酒杯,「本少主只好處子,對破鞋沒有興趣。」

嚴允跟著笑了兩聲。

窗外,雨還在下。

……

郡城,梁王府。

白澤一行三人來到王府時,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眼前,整座梁王府幾乎都淪為廢墟。

白澤心里咯 一下,想到蘇問還重傷臥床,生怕他出了閃失,于是顧不得和兩位師兄師姐打招呼,急忙奔進梁王府早已消失的正門。

陳平也是面色一變,想到王府可能別生變故,也擔心自家妹妹出了閃失,追著白澤就跑,後發先至,反而超過了白澤。

「陳情!」陳情大喊道,喊了兩聲,這才反應過來這梁王府佔地面積頗大,喊也不是個辦法,直接放出神識,搜尋陳情的氣息。

這一找,還真找到了。

陳平面色一喜,對白澤喊道︰「小師弟,沒事!我妹妹的氣息很穩定,那兩位師弟應該也沒事,就是有一個的氣息很微弱,怕是受了不輕的傷!」

白澤聞言,這才松了口氣。

陳平甫一放出神識捕捉陳情的氣息,立刻就被陳情捕捉到了。

自家兄長的神識,陳情哪里會不認得?

「哥哥,這里!」陳情覺察到陳平的神識,立刻御氣奔上雲天,徑直往陳平那邊飛來。

兄妹團聚,自然是歡喜。

「這里怎麼回事?」白澤問道,「蘇問和王瀚都沒事吧?」

「沒事。」陳情說道,「其實我也很懵,就突然之間,整個梁王府,幾乎都被推平了。那個鎮西將軍說是葉秋和鎬京來的那個老太監動手了,不小心把王府給夷平了。至于這兩人為什麼突然大打出手,我卻是不太清楚,鎮西將軍也沒說。不過我總覺得,梁王府幾乎被夷為平地的時候,我好像察覺到有一股很強的魔元暴動。可那股氣息來的快,去的也快,後來我也不太確定究竟是不是魔元了。」

「魔元?」白澤聞言,心里驚疑不定。

陳情的修為達四境,按理說決計不會對魔元的感知出現問題,即便那魔元只出現了一瞬間。

白澤想到了一種可能,連忙就要追問,可就在此時,孤城的聲音突然傳來︰「各位仙門道友,既然來了,何不杯酒盞茶一敘?」

此話一出,白澤心知,陳情師姐說的話多半已經被孤城感知到了。

如果老太監朱祿有問題,他畢竟是鎬京的人,孤城便是再看不起他,也不會讓朱祿的丑聞暴露出去。

畢竟這關乎大周國譽。

于是白澤只能按下心里的驚疑,對陳情搖了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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