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黃昏約嬌娘

齊雲峰核心弟子也是要看師父是誰的。

如果是峰主座下,自然是與白澤平輩師兄弟論稱。可如果是出自外院十八名師手下,那就差輩了。

望仙樓掌櫃一听仙長竟然還要叫那兩個動手打人的少年師叔,心里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忙親自前去賠罪,並派人將那六人連拖帶拽,直接扔出了望仙樓。

白澤自然也不會多為難掌櫃。

此事也便就此作罷。

「老人家,本公子與你頗有眼緣。」王琦玉對李榮說道,「敢問你這是要往哪里去?」

「老朽與自家小姐是要往隴海去。」李榮順水推舟,此刻心里更加篤定了那翩翩公子正是王琦玉。

「如此甚妙!」王琦玉拍手道,「我們一行也要去隴海,不如結伴同行?」

李榮看向梁詩雨,對她眨了眨眼。

小姑娘輕輕點頭,眼底卻藏著些許失落。

「也好。」李榮拱手道,「那這一路,就要叨擾公子了。」

「無礙!」王琦玉樂呵呵地說道。

一行人在望仙樓稍事整頓,雇了兩架馬車,一駕馬車里坐著梁詩雨和陳情,一駕馬車里坐著王琦玉和李榮,駕車的分別是王瀚和蘇問,白澤自買了一匹白馬,跟在兩架馬車旁邊。

一行人直出望仙鎮。

白澤原本預計埋伏的刺客會在他們出望仙鎮不遠就動手,可他低估了這些人的耐力,一直到他們出了小鎮三十里路,仍舊不見刺客蹤影。

白澤心里奇怪。

能將李榮重傷的人,修為絕對不會低于他。要知李榮也有四境修為,雖說他與梁詩雨一般,苦海境時不到九重天便直接橫渡彼岸,根基比不得白澤這種苦海大圓滿。

可到底是四境,想要重傷四境至尊,修為至少也要是至尊境強者。

暗地的刺客不動手,白澤也懶得多想。只當是陳情師姐的威懾力太強。

總歸這一路絕不會太平就是了。

「蘇問哥哥,怎麼不見姜維哥哥呢?」出鎮三十里,梁詩雨倒是也沒有避及眾人,在馬車車廂里問道。

「他最近在閉關。」蘇問如是說道。

「哦,這樣啊。」小姑娘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白澤耳尖,沖一邊的王瀚擠眉弄眼。

王瀚翻了個白眼,沒搭理白澤。

就這樣,一路無話,星夜兼程。

一行人走了大半個月,已經到了隴海郡邊界。再往前走五十里,便是隴海郡地界。

一路上出奇的安靜,兩架馬車暢通無阻,一開始白澤還能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們。可到後來,就連陳情都察覺不到有人跟蹤。

事態發展出奇的好,讓人幾乎忘記了還有刺客潛伏暗處的事情。

「老王,也該動手了吧?」白澤佩雙劍,頭上一頂斗笠,若非臉龐仍顯稚女敕,簡直就是個行走江湖的游俠。

「該動手了。」王瀚神色凝重。

「白哥,那些刺客還沒走嗎?」小胖子王琦玉听見兩人的對話,心里咯 一下,頓時覺得心情都郁悶了很多。

這叫個什麼事兒?

本來高高興興去梁王府做客,結果出了這麼一檔子麻煩事,真是晦氣!

可王琦玉轉念一想,又覺得哪里不對。按理來說,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王府應該已經接到孫小姐遭到刺殺的消息了。

以梁王的性子,沒道理對自己孫女的安危不管不問啊。

莫不是這之中還有貓膩?

王琦玉百思不得其解。

有人比他還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是梁王府總管李榮。

可縱是這兩人想破腦袋,也說不出個二三五來。一切只能等他們折返梁王府之後再做打算。

這一日,眾人來到隴海郡地界。

隴海作為大周王族祖庭,在西境十八郡里有些特殊的地位。大周王室,王後皆出于此地。或王後本身便是隴海人氏,或出身興起于隴海的名門望族。

如今大周唐相唐士奇便是出身隴海唐家。唐家不論是鎬京分家,還是隴海本家,都是可謂垂天之雲般的大家。

唐士奇唯一的嫡親孫女唐知之便是大周太子內定的太子妃。

而究其形勢,隴海郡也是大周西境十八郡最為復雜的一郡。

隴海郡的勢力盤綜錯節。

北境道門翹楚之一的火神山便在隴海地界。

除了道門,還有大周王室分家,歷代王後的本家,門閥眾多。

江湖傳言,隴海還有血影樓分樓。

以至于佛門,儒門,乃至于魔宗、妖邪,隴海也多有個中蹤跡。

天色已晚,隴海郡邊界小鎮。

小鎮名為將軍鎮,只因七十年前北境國戰中,這里走出了以為大周名將,因此而更名將軍。

兩架馬車並一匹白馬進入小鎮鎮碑地界,鎮碑上雕刻著飽經風霜的兩個凌厲大字︰將軍。

一行人進入小鎮,白馬上的佩劍少年風度翩翩,駕車的兩人亦是各有風采,一個一身黑衣,氣質冷冽,劍眉星目;一個一身白衣,面容俊郎,神采奕奕。

小鎮里的人,也都是見過些世面的。

那三位少年身上皆有不凡之氣,多半是修士,只是多看幾眼,就此作罷。

「天色已晚,不如找個酒家,明日再行。」白澤笑道。

眾人自沒有意見,問了路,直往小鎮酒家而去。

「各位客官,遠道而來,小店蓬蓽生輝!里面請!」方至酒家門口,便已經有店小二奔迎,笑著彎腰拱手。

「三間上房,雅間備上酒菜,都要做好的拿手菜,十年份往上的陳釀!」白澤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店小二,笑道,「銀子不是問題,咱問少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不差這些!」

說著沖蘇問擠眉弄眼,「是吧,問少?」

蘇問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白澤。

「好 ,客官里面請!」店小二笑得見牙不見眼,「保證讓您滿意!」

王瀚和蘇問跳下馬車。

馬車門簾尚未揭開,這時,忽然听酒樓樓上一聲響,白澤頭也不抬,伸手將從樓上掉下來直奔他腦門而去的一節撐窗木棒抓住,抬頭一看。

「哎喲,公子沒受傷吧?」白澤還未見人,便聞其聲。

那一聲輕呼宛如黃鸝,嬌滴滴,羞答答,令人心神激蕩。

可讓白澤始料未及的是,他頭一抬,人沒看見,反而是一物翩然而來,驀地將他的臉面罩住,視線一片漆黑。

馨香撲鼻。

蘇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連帶王瀚都是一愣。

白澤將臉上的物什一把抓了下來,定楮一看,臉都黑了。那物什輕薄柔軟,粉粉女敕女敕,不是女子的貼身褻衣又是什麼?

「啊!」樓上的女子又驚呼一聲,聲音更是委婉動听了,半是嬌羞半是欲拒還迎。

「姑娘,這是何意?」白澤看向樓上那女子。

只見那女子憑窗而立,端是眉目如水,身段嫵媚多姿,俏臉三分清純,七分慵懶,教那店小二看得直接呆若木雞,直吞口水。

「勞煩公子,把東西還給妾身吧。」那女子柔聲道,俏臉酡紅,眉目里滿是秋水。

「太妙了。」蘇問看熱鬧不嫌事大,「佳人邀約,澤少還不快去?今晚夜不歸宿也是可以的。」

「既如此,怎有不赴之理?」白澤笑道,將那貼身褻衣塞進懷里,揚了揚手中的撐窗木棒,挑眉道,「姑娘,稍等片刻,這就赴約!」

說著,舍了眾人,直奔酒樓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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