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仙門篇︰白衣仗劍世無雙 第122章 公子最喜歡哪里?

林蕭和陳情並沒有待多久,第二天就告別眾人離開平安鎮。裴果果吵著鬧著,非要跟著一起,林蕭被磨得沒脾氣,只好帶上她和大黃。

臨行前,林蕭特意叫來白澤,囑咐道︰「平日修行切不可懈怠。」

「嗯,二師兄放心,我知曉。」白澤說道。

林蕭看著白澤,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帶著一行人離開平安鎮。

林蕭前腳剛走,後腳風翎兒就回來了。

這下好了,風翎兒一回來,余幼薇就被看得死死的,白澤一連幾天都跟她說不上一句話,可把他憋壞了。

這幾天,每天夜里,龍叔都要找他練劍。

白澤跟著虛心學習,短短幾天,對《黃龍劍經》的領悟,的確有所精進。

那日侯府之亂,白澤不告而別,姜維後來才回到平安鎮,卻對此事絕口不提,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他不提,白澤自然也不多說,兩人就這麼心照不宣,將這事兒得過且過了。

正當幾個人閑得慌時,蘇問突然跑來了平安鎮。

不僅是他,夢蝶峰的唐知之也被蘇問給拐了過來。

這下白澤樂了。

前幾天姜維剛看完他的笑話,所謂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這不,終于輪到他翻身做主人,開始看姜維和唐知之的好戲了。

要不是人都在場,白澤恨不得抱住蘇問轉圈圈,大喊一聲︰「干得漂亮」!

悅來客棧又熱鬧起來。

原因無他,白澤和蘇問一直都不對付。每天兩人一踫面,就那是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大有擼起袖子干一架的架勢。

這天夜里,白澤和龍叔照例學劍,結束之後龍叔徑直走開,白澤百無聊奈,就枕著墨玉躺在客棧屋頂看星星。

銀河浩蕩,朗月當空,令他忍不住詩興大發。

「晨鐘暮鼓,歲月何偷?

逝水迢迢,年華可休?

銀漢星渡,林間木秀。

閶闔冥冥,春蕾終舊。」

少年枕劍吟詩,絲毫不察有人踏月而來,就在屋頂的另一邊,悄悄地看著他。

「松崗勁吹,何謂無有?

薔薇湮滅,猛虎回頭。

如煙如海,紫海泛舟。

青天攬月,人間仙留!」

余幼薇靜靜听著,白澤這才發現有人前來,側首一看,卻見是余幼薇,當下欣喜道︰「你怎麼來啦?」

「被公子的才華引來的。」余幼薇輕笑起來,走到白澤身邊,捋了捋留仙裙擺,坐在少年身旁,乖乖巧巧的,「青天攬月,人間仙留。倒是好詩,讓我想起李牧之的那首詩。」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兩人同時開口,相視一眼,都是笑了起來。

「公子有劍仙之志?」余幼薇好奇地問他。

「很小的時候,我就立志要成為九州新的劍仙。」白澤笑道,可笑著笑著,神情就落寞起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人,沉聲,「那時候其實我並不清楚劍仙二字意味著什麼,只知曉劍仙是這九州最厲害的劍修。我一直听人說我師尊很厲害,有一天我就告訴他,我說老頭子,我總有一天要在劍道上超過你。」

余幼薇安靜地听著。

「我師父很不屑,對我說就你?」白澤又笑,可笑意不見眼底,「我不服氣,理直氣壯,對他說怎麼啦老頭子,你看不起我?他只是笑,對我說老子是天下第二,要想超過老子,你小子還差點功夫。」

余幼薇噗嗤一笑,「劍皇前輩很有趣。」

「我就不信啦。」白澤說道,「我說老頭子你吹什麼牛皮,就你也能算是天下第二?天下第二整天帶著小爺偷人家地里的蘿卜啃,被主人家的狼狗追得跑出三里地?草鞋都跑沒了!」

余幼薇咯咯直笑,好奇地問︰「你們為什麼要偷人家地里的蘿卜呀?」

「餓唄!」白澤瞅了她一眼,「我可不像你,小時候錦衣玉食的。我小時候跟我師父天天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餓狠了別說去偷人家地里的蘿卜啃,樹皮我也啃過。那時候慘的,混得連乞丐都不如。」

余幼薇的目光忽然落寞起來。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我小時候就錦衣玉食了呢?」余幼薇問他。

「你看我。」白澤伸出雙手,掌心滿是粗繭,「你別看我沒多黑,那跟我的體質有關系。每到夏天我都曬得跟黑狗一樣,冬天就能白起來。可就是這樣,我的膚色也是偏小麥色的。你不一樣,你那雙手能捏出水來,皮膚白得像玉,小時候哪能吃過苦?」

「你說是就是吧。」余幼薇輕笑,又問他,「後來呢?」

「後來我就跟他打賭,我說老頭子你等著,等我長大了,你就是天下第三。我師父哈哈大笑,拍了拍我的頭,說那他也是天下第一。」白澤笑道,「我不服氣,問他我是天下第一,你怎麼也是天下第一?老頭子只是笑,說因為天下第一是他教出來的啊。」

「劍皇前輩是位令人敬佩的人。」余幼薇說,「你能遇見他,真好。」

「嗯。」白澤說道,看著漫天星河,「他是頂好頂好的人。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我沒爹沒娘,老頭子對我說全村的人在我還是個小女圭女圭時,就死完了。」

「怎麼回事?」余幼薇輕聲詢問。

「厲天行。」白澤說道,「南域魔亂里的那個大魔頭,就是他殺了慕聖村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

余幼薇心里一顫。

「他真該死。」白澤說,「如果不是他,我師父也不會離我而去。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

「一定還活著。」余幼薇握著少年粗糲的手掌,輕輕捏了捏,安慰他,「你師父可是天下第二呀,一定還活著的。」

「可他早就不是了啊。」白澤嘆了口氣,「北境第一他都排不上啦,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劍皇了。」

余幼薇沉默不語。

「可在我心里,他永遠是天下第一。」白澤笑了笑,「薔薇湮滅,猛虎回頭。青天攬月,人間仙留。其實我說的就是他。老頭子其實真的很愛陳蒹葭。雖然我從來沒見過她,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樣子。可每一次師父做噩夢,夢里喊的名字,都是她。」

余幼薇的手微微抽緊。

「白澤。」女孩忽然叫她。

「嗯?」白澤看向余幼薇,月光傾瀉一地,在她身上籠罩了一層薄薄的紗,美得像天宮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如果有一天,你忽然發現我很壞,你會不會殺了我呢?」余幼薇問他,仰臉看著壓抑的夜空,「就像你師父殺了陳蒹葭一樣,也殺了我。」

白澤愕然。

余幼薇半晌听不到回應,笑得有些苦澀。

「是我胡亂……」她話說一半,就被白澤打斷。

「人不是他殺的。」白澤固執地說,「即使全天下人都這麼說,我也相信,老頭子絕對不會殺她。」

「為什麼呢?」余幼薇愣愣地看著白澤。

「他若是殺人,中州的那位劍魔段天涯早就死了。」白澤說道,「可他還活著,不是嗎?而且我一直都知道,師父要去仙山找不死草。傳說這種草能讓死人復生。他一直都想讓陳蒹葭活過來的。」

「那你呢?」余幼薇問他,看著少年的眼楮,「如果你發現我其實很壞,你會殺了我嗎?」

「有多壞?」白澤問她,「殺人放火?」

余幼薇不說話。

白澤摟住她的腰,將少女放倒,躺在自己懷里。

余幼薇乖巧地趴在少年的胸膛上,听著他強勁的心跳,咚咚,咚咚。

「不會的。」白澤看著滿天繁星,對她說。

「可我希望你會……」余幼薇溫聲說。

白澤捂住少女的嘴巴,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盯著她的眼楮,一字一句,「我說了,不會。你要是很壞,我就把你從九幽里拽出來。你不出來我就把你的腿打斷,拖出來,然後把你拴在我身邊,讓你一輩子都離不開我。」

余幼薇笑了起來,看著白澤的眼楮,伸手捧住少年的臉頰,調皮地捏了起來。

白澤松開手,又把女孩抱在懷里。

「那和你比起來,好像是你更壞。」余幼薇痴笑,枕著少年的胳膊,笑盈盈的,「你要是把妾身的腿打斷,以後我就走不了路啦。」

「我抱著你。」白澤說。

「也穿不了好看的裙子啦。」余幼薇又說。

「那我就把你的腿再接上。」白澤笑。

「所以你只是貪圖妾身的美色咯?」余幼薇嬉笑道,用小腿輕輕蹭了蹭少年的大腿,「最喜歡的地方,是妾身的腿嗎?」

「哪里我都喜歡。」白澤聲音暗啞。

「那公子最喜歡妾身哪里呢?」余幼薇固執地問。

白澤又捂住女孩的嘴巴,在她耳邊說︰「余幼薇,別在我身邊自稱妾身……」

少女好奇地瞅著身邊的少年。

「因為我會當真的。」白澤笑,目光沉得像是噬人的深淵,「也會把持不住的。」

女孩眯眼笑,故意伸出舌尖,輕輕舌忝了舌忝白澤的掌心。

白澤渾身頓時繃緊。

余幼薇趁機扒開白澤的手掌,還是笑,妖精一樣,在他耳邊溫聲說︰「那你,是最喜歡本姑娘自稱妾身時的聲音嗎?」

白澤深吸一口氣,終于投降了。

「嗯。」他認命般點了點頭,體內的先天純陽真氣已經沸騰起來,燒得他幾欲瘋魔。

「那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可以稱自己妾身嗎?」余幼薇並不打算放過白澤。

「好。」白澤倒吸一口涼氣。

「那你怎麼稱呼我呢?」余幼薇問他。

「你說呢?」白澤反問。

「就叫我幼微吧。」女孩眉眼溫柔,「我喜歡公子這麼叫我,很好听。」

……

這一夜,白澤終于意識到,原來是他低估了余幼薇的道行。

妖精磨起人來,是要命的。

他從未如此迫切地想要立刻,馬上煉成《純陽真經》第三層,結出元嬰。

因為白澤知道,只有那時候,他才能真正地讓這只妖精對他服服帖帖,再也不敢興風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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